“我......没事。”张珏低下了头,似乎在强迫自己假装镇定。
自己的秘密,也是妈妈的秘密,一件不可告人的秘密,若说出来,会不会给妈妈惹祸上身?可是,若不说出来,自己一个人闷头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所谓群策群力,大家一起想,当然比自己一个人想强。可是二者孰轻孰重,现在,张珏真的矛盾重重。
见张珏支支吾吾,妍珠少许思量,小心地问道:“是不是......洋洋的事?”
张珏一愣,欲语未语。
若琳却如隔岸观火,一言不发,静静的坐在旁边,时不时给大家斟满茶杯。
“好吧,既然你俩不愿意开口?那就再次由我先开始吧!”妍珠打破了沉默,张珏和若琳不解地看着她。
“每个人都有不愿意面对的事,但不说出来,永远解决不了......我妈跟我说的,说出来是一种面对!是需要勇气的。”
张珏跟若琳似懂非懂的看着妍珠,却又隐隐中,钦佩一个暑假不见的妍珠,居然明白了这么多道理,这些个道理,适用于妍珠,却仔细一想,又何尝不适用于自己!
“其实,我......很胆小”妍珠似乎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轻声说出“胆小”两个字。
张珏和若琳顿时瞪大了双眼,妍珠现在说的话,跟平时在别人眼中盛气凌人,无所畏惧的形象格格不入。
“我,在面试的那天......其实......额......有点害怕。”妍珠的小脸红扑扑的,埋着的头快钻到桌子底下了。
张珏和若琳依然一脸惊讶,眼睛瞪的更大了,面面相觑了好长时间,突然——一阵狂笑。
而妍珠,已经将脸埋在双手中,不敢看她们。
真的很好笑,这种笑,不是耻笑妍珠的胆小,也不是嘲笑妍珠的尴尬,而是,当自己的好朋友突然呈现出你从未见过的一面时那种戏谑的场面。
她俩笑的前仰后合,眼泪都逼出来了。
好一会儿后,笑声终于停了下来,这时妍珠才放下自己捂着脸的双手,她脸颊的热劲儿还没有退去。
“好了,你们笑好了,该你们了,来一个一个说吧,若琳?”妍珠振振有词。
“我......洋洋的事,毫无头绪!我已经想尽各种办法了。”若琳的声音似乎开始颤抖,情绪又暗淡下来。
“可是,我不明白,虽然乐于助人是一件值得称颂的事,但,洋洋毕竟是陌生人,你为什么对他这么上心?”妍珠不解的问。
张珏也仰起头,看着若琳,因为这也是她一直以来好奇的问题。
若琳轻叹,露出深邃的目光,她小酌一口,欠身立起,徐徐走到窗前,望着蒙蒙细雨。
“大概,是因为爱屋及乌的原因吧!”她语重心长的说。“我五岁那年,我妈妈出了一场车祸......她,离开了我。”她开始嗫啜。
张珏和妍珠低着头,时间仿佛凝固了,屋外传来细雨轻落于门窗的沙沙声,此时,却格外洪亮。
此情此景,妍珠忆起她从韩国逃回来的那天,也是在这里,若琳第一次提起,自己的母亲去世,那句话始终触动着妍珠的心弦:“我在失去母亲的同时,也失去了父亲!”妍珠想象不到,一个从五岁后近乎无人疼爱的孩子,这么多年是如何熬过来的。也是在那时,妍珠发现,自己的烦恼跟若琳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自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而若琳却需一个人面临一切......
而此时,张珏屏息凝神,盯着窗前正若有所思的若琳,不愿放过每一个细枝末节。
“是我,是因为我妈妈才出车祸的!”若琳极力控制自己抽动的心,但眼睛还是模糊了。
“那天晚上,电闪雷鸣,妈妈出去找我,没想到,就......”张珏赶忙起身,右手递给她手帕,左手轻拍着她的肩膀。
她俩相扶一起回到座位,若琳轻拭着眼睛,娟帕下,眼睛已经肿成一双核桃。
待她情绪稍许平息下来,妍珠好奇的问:“可是,你为什么会在雨天晚上跑出家呢?”
“因为,因为那天......我救了一个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