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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匆匆别离(2)

你相信奇迹吗?我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我相信有一天全世界都能看到我的彩虹小说,我相信有一天全世界都能看到我的彩虹女侠,我相信有一天我一定能在这世间找到像彩虹一样的女子,我相信有一天我能成为彩虹......

都市中山公馆别墅。

一睁眼,子珊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身边的闹钟,贴在尚未完全清醒的眼前,早上七点。她闻到了全麦面包的香味,看来周阿姨即将做好早餐了,现在,她得快点起床,心想,等一下爸爸吃早餐时看不到她的身影,又该对她进行“教养”教育了,这是最让她头疼的时刻。爸爸妈妈早起晚归,只有早饭时间挤出来了解她的学习生活,每一次吃早点,都犹如经历一次真心话大冒险,今天是暑假第一天,或许,是决定自己暑期命运的重要时刻。

现在周阿姨还没来叫床,说明爸爸还没到餐厅,还好,不过自己得赶快,因为从她有记忆以来早点时间没有超过七点十五分。

匆匆忙忙穿好衣服,她一拍脑门,突然想起昨天等张珏的电话等了一个晚上,最后睡着了。糟糕!得在吃早点前把张珏的暑期计划打听好,今天爸爸肯定要谈到这个问题,他常说,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因此,这个问题一个月前就开始询问她了,并说子珊要好好准备过暑假,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其实,她也确实想好了,不过她的计划地点是呆在家里,这可不符合爸爸“有意义”的标准,在爸爸眼里,实践才是王道,去年暑假隔壁的小屁孩儿在他爸的IT公司搞了个什么程序软件,说让他爸赚了一大笔,他爸爸经常在子珊爸爸面前夸耀自己的孩子是天生聪慧,潜力无限,而爸爸只能以羡慕并对子珊失望的神情看着她。

而且在爸爸妈妈眼里,跟全校第一混总没错。因此,她只要将自己要和张珏一起怎样怎样的托辞跟爸爸讲,爸爸会全然相信,这样,她就可以在暑假悄悄进行自己的计划了。想到这里,她颇为得意的点点头,连忙查看手机——没有未接来电!

“这个张珏!居然敢不回我的电话!”子珊心中一阵怒火,大声嘟囔着。

这个死丫头昨天在干嘛呢,这么容易的事情,琢磨了一晚上都没想出来!还是,把她昨天嘱咐的事情当耳旁风了!“如果因为你,我的暑期计划泡汤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个死丫头!”

她怒火中烧,翻开手机中的已拨电话,再次拨了过去,心想,听到张珏的声音,一定要先骂一顿不可!

“嘟嘟嘟”持续了三十秒,还是没人接!

她愤然的将手机使劲儿摔在床上,双手将头发拨的很乱很乱,一屁股仰躺在床上,紧皱着眉头,撅着小嘴。现在,她已经烦到极点了,更多的是对张珏的抱怨,但很快,她看着毫不留情的时间一分一秒的即将接近七点十分,她逐渐从发怒模式转为担忧模式。

现在看来,骗爸爸说暑期跟张珏学习之类的话是指望不上了,但自己一定要让形势达到预期,该怎么办呢?

她微微合上双眼,迫使自己放松心情,张珏说过,人在情绪失控时,智商为零,现在,她必须发挥脑力,想出对策。但一想到自己总在不经意间想到张珏的经典语录,又有控制不住的怒气,真是成也张珏,败也张珏!

“小姐,下来吃早点了!”周阿姨边敲卧室门边嚷嚷道。

她抬头一看挂表,七点十分!

“阿姨,爸爸到餐厅了吗?”子珊小心翼翼地问,心想得先探听好情况,以给自己一些缓冲的时间。

幸好,周阿姨说爸爸还没到餐厅。

要不问问刘若琳吧,她俩关系好!子珊心想。可在她等完所有的嘟嘟声后,依旧没人接听。此时,她真切的感受到什么叫做祸不单行。

这俩丫头干嘛呢,难道有什么好玩的瞒着自己?子珊越想越烦,只好再次拨通研珠的号码,幸好研珠接电话了,但她上来就一阵大骂!子珊既生气,又好奇:自己还在气头上呢,她到先开口了!难道她也遇到什么倒霉事了?

——会比子珊更倒霉吗?

询问后,得知原来妍珠要到韩国培训了,倒霉的孩儿!她那望女成凤的老妈一刻都不放过她,子珊很好奇经过严格训练后的妍珠,长大后真的会是人中之凤,栋梁之才?不过,之于现在,她的心里还是替妍珠有一丝惋惜,一方面是因为妍珠不能自由的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这点,有时候,和她很像,同病相怜吧,另一方面,子珊在暑假又失去了一个玩友,妍珠走了,就没人跟她吵嘴了,不好玩!

“小姐,先生已经开始用餐了。”周阿姨又在卧室门口提醒子珊。

她如惊弓之鸟般,从幻想火速回到现实,冲向浴室,匆匆忙洗了一把脸,刷了一把牙,换了一件便服,便冲出了卧室门。

从卧室走到餐厅需要两分钟,子珊的脚步从“笃笃笃”的快速移动逐渐变成的“笃笃”的缓慢前进,思绪从情急之下的一片空白,逐渐到思虑万千,她真的想这个暑期能执行自己的暑期计划,她的心中筹划这个计划已经很久了,她真的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失误而将自己的计划付诸东流。但爸爸妈妈工作太辛苦了,她也不想因为违逆他们的意志而让他们伤心。因为她知道,不管他们对她的决定如何,都是为她好。这也是她对父母的话一直言听计从的根本原因。

虽然她已经尽力放缓了自己的步伐,但还是在一瞬间来到了餐厅,走到餐厅门口,她的心脏开始“砰砰砰”的敲击着胸脯。每到关键时刻,她总有着抑制不住的恐惧,甚至在自己的父母面前,也不例外。她恨自己这一点。

对策,在到达餐椅的瞬间,还是一片空白,她的头脑里突然蹦出了一条语录:如果敌人已经站在了你的面前,而你还没有做出选择,那就不要浪费脑力了,直接上攻吧,你可以见招拆招!是的,她准备这样做。但同时,她又有些怒气,因为,这条语录,又是张珏的。

正襟危坐在餐椅,抬头,爸爸妈妈坐在餐桌对面,已经就位了,二人低头轻语,不知道在小声说些什么,但表情很严肃。子珊看了看手表,七点二十分,她已经足足迟到了五分钟了,这在“惜时如金”为家训的王家,是绝对不可容忍的。做好心理准备吧,子珊做了一个长长的深呼吸。一场漫长的“早餐批斗会”就要开始了。

她低下头,盯着雪白的餐盘,等着爸爸的训斥,她不敢看父母的眼睛。

“珊儿,怎么现在才过来?”爸爸用一贯沉稳,缓和的语气说。

此时,子珊的大脑如火光电石般闪烁。

“我……昨天,没睡好,起晚了”她小声嘟囔,以表自己的知错之心,但她仍然低着头,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实则,她怕自己的谎言被识破,不敢让父母看到自己心虚的面容。虽然心底对自己的“表演能力”有一丝自豪之情,但根据以往的经验,她从来没能骗过父母亲火眼金睛。

“吃饭吧!”爸爸淡淡的说,边说边端起牛奶玻璃杯,小酌一口。

奇怪,爸爸并没有对她的懒散介怀,跟自己的预想一点都不一样。她拿起筷子,夹起面包片。虽然心中有一丝释然,但爸爸反常的举动让她很不习惯。

他应该就我的迟到问题进行批评教育的。子珊嘴中咀嚼着毫无滋味沙拉,心中默默的分析,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我快速成长,这是爸爸亲口说的。难道不是吗?但转念,现在最好保持沉默,什么都不要提及,她最担心的是暑期计划问题,问到这个问题时,她该怎么回答呢?

“珊儿,暑假打算干什么去?你想好了?”

子珊的心“咯噔一下”,刚喝到嘴中的一口牛奶差点喷了出来。说曹操曹操到,她趁着嘴中咀嚼的间歇,心中急速酝酿着最好的托词。

但任凭她如何编造,心中还是一片空白,暗暗自责,刚才那股机灵劲儿哪里去了。

看着爸爸妈妈期待的眼神,她缓缓吐出了她最没把握的回答:“我…还没想好!”

这是她最不想说的话,这句话意味着她将自己的暑期命运的决定权拱手相让,她再也不能执行自己的计划了。

她颓丧的低着头,再也没有胃口吃任何东西。她不敢看父母的眼神,因为爸爸一直教育她凡事要有计划,她现在的回答与爸爸对她的箴言相违背,爸爸肯定对她十分失望。

“哦,正好,你帮我探望一下你奶奶吧,听说她生病了,我要出差走不开”爸爸边夹着菜,边平和的说。

本来,子珊等待的是爸爸的批评和命运的抉择,现在?

“什么?”子珊情不自禁的喊了出来,她倏地抬头,睁大眼睛望向爸爸。

爸爸并没有对她的眼神予以回应,也没有任何失望可言。只是心平气和的咀嚼着嘴里的沙拉,喝着手中的牛奶。她瞟了一眼爸爸盘子中的吐司,一块都没有动。爸爸近几年几乎不碰主食,吃的也很少。爸爸说,吃多了,头脑不灵活。但她知道,爸爸是因为太忙了,食物对他来说,只是为了维持能量,维持工作的能量。他对食物,从来没有任何兴趣。

爸爸并没有与子珊的眼神直接碰触,他仍然忙于手中的食物,嘴中淡淡的说:“你不愿意去?哦,星城是有些远,不过现在是夏天,北方凉快,你正好可以避暑!”

但令子珊震惊的并不是这个原因,而是爸爸今天的反应,爸爸的回答,完全不在子珊的预想之中。

两处疑点:疑点一,爸爸并没有因为她没做暑期计划而责怪她,一反常态;疑点二,探望奶奶?她已经五年没有见奶奶了,平日只有爸爸亲自去都星城探望,一年一次吧,而且一个月前爸爸刚从奶奶家回来,怎么又要子珊去呢?

子珊总觉得不太对劲。

但令子珊暗暗窃喜的是:虽然要去奶奶家,但并不会因此阻碍她的暑期计划,她可以继续执行自己的暑期梦想——完成彩虹女侠小说的撰写,这个她已经筹备了几个月的计划。

她高兴的抬起头,却在不经意间,发现妈妈正悄无声息,默默的咀嚼着早点,脸庞略过一丝忧伤。恍然,整个早餐时间,妈妈对自己,对爸爸一言未发。实则,平日早点时间的主说,是妈妈,爸爸是副说,而今天......

整个餐厅里,安静到撕拉吐司的声音都一清二楚,三个人谁都不搭理谁,光顾着自己盘子中的食物。子珊暗自思忖:形势朝着自己既定的方向发展了,但她刚才见招拆招了吗?

她望向此刻毫无表情的爸爸妈妈,转念再想,形势真的在朝她的心中所想发展吗?

略过爸爸妈妈的肩头,望向窗外,雨后的清晨,拨云见日,灿烂的阳光金子般洒进窗户,天边,一架彩虹露出明媚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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