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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都是石头惹的祸(1)

我以为这个世界,早已万物凋零,一片灰蒙;我以为世界于我,早已索然无味,黯然失色;我独自躲在我小小的世界,自我悲悯,心神忧伤;回眸间......我以为我以为的,真的是我以为的吗?

北国.都市

若琳被自己定的闹钟声吵醒,她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模糊间,看到闹钟提示五点半,该起床了!

她感觉自己仍累的要死,但如果再不起床,就来不及了。她强忍着困顿,爬起床来,可就在站起身子的一刹那,差点晕倒在床上,脑袋犹如一个巨大的石头,沉甸甸的,自己的身体不堪重负。昨日的一幕幕赫然显现:人工呼吸,胸脏按压,呼喊,尖叫,医院空调系统损坏,抢救室如一个大蒸炉,让人喘不过气来,而若琳滴水未进,在抢救室劳作整整十个小时!

她现在面色惨白,腿脚发软,头疼欲裂。她“砰”的一声坐在床沿,这是生病了吗?

她不禁拿出手机,在找到张珏通讯录的一刹那,猛然醒悟,张珏现在不在国内,以往,她不舒服时总要询问张珏,珏犹如她的私人医生,总能知道她为什么生病,该怎么治疗,她听了珏的治疗方法总能很快就好。

她很想休息,但不能。

自从那天她看到强叔推荐的儿童医院义工招募广告,稍加思忖,便决定将当义工作为暑期计划。

她从未当过义工,也不知道当义工究竟做些什么,她就是这样,想到什么就去做了,她觉得自己太累,好多事情,她不想多想。生活对她来说已经索然无味,再大的改变对她来说终究云淡风轻。

而今天,是若琳在儿童医院当义工的第二周,今天,义工执勤处——爱心角的其它人都请假了,只有若琳一个人当班。她不能缺勤。

是感冒了吗?还是中暑了?她一边看着忙不停歇的闹钟秒表,一边从抽屉中翻找着药物,这些药物,都是平时自己感冒头疼时,从三个小伙伴那里淘来的药品,有片剂,胶囊,还有口服液,现在,该吃哪一种呢?她敲敲脑袋,头还在疼着,刺激着她的神经,要是平时将珏给自己的药物配伍留意一下,就好了。

若琳从不对生病在意,平时身体不舒服,她从不对别人讲,尤其是爸爸。能扛就扛。实在扛不住了,她首先求救的,是朋友们。

她就是这样任性。

翻来覆去,她还是一筹莫展。暮然间,一个精致的四方白色纸盒子闯入眼帘,若琳会心一笑,轻轻的将盒子捧出,缓缓打开,纯洁的栗色,晶莹锃亮,反射着若琳的倦容。

看到这串石头,若琳仿佛看到了那三张清纯明晰的脸,心中方才的烦躁不悦立马消失不见。

她小心翼翼的将石头从盒子中拿出来,轻抚着,光滑无比,清凉飒爽,拿在手心中别看只是这么小的一串石头,重量可真不小。

这是能给人带来幸运的石头,这句话暮然回响在耳畔,他会然一笑,将石头戴在手腕,既然没有东西可以当药,那石头,就看看你有没有治愈我疾病的魔力了!

都市儿童医院爱心角

爱心角位于医院住院部血液科拐角的一处角落。这里,一把桌子,一把椅子,还有一个人。

若琳头戴小黄帽子,身穿白T恤,静静的观察着匆匆的人来人往。

她工作的科室,是血液科,她的工作,是及自己所及帮助这些住院的小孩:照看输液,给小孩喂食物,帮小孩走出治疗的恐惧,给他们讲故事,甚者,当医院紧缺人手时,上手帮忙,抬抬患者。就像昨天晚上,一个小孩突发大出血,医生们已经下班了,紧急之下,若琳奔赴现场。

这里生病的小孩,是白血病儿童。她们小则几岁,大则十几岁,大多面色苍白,身体瘦弱,看起来气虚无力。他们每天要承受即使大人也难以忍受疼痛的穿刺检查。生命还未绽放,即将面临凋零。

若琳看着一个个瘦弱的身躯,一张张面临绝望的脸从身边走过,总能激起她心中的波澜。她觉得她已经承受太多,她的生命黯然失色,可比起这些孩子呢?

长久以来,她躲在自己小小的世界中黯然神伤,自我悲悯,殊不知,在她小小的世界外,世间真正的悲伤离合每日正一幕幕上演,她回想起昨日,一位八岁的小孩在医护人员奋力抢救之下,终究无奈离开了人世,她自己所谓的不幸,跟他们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刘若琳,刘若琳!”

一个细小的童声打断了她的沉思,回神,低头一看,是他!

这个小男孩儿,有着一双炯炯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灵光闪现。

“哦,你来了,先坐在这里吧!”若琳面无表情的说。

和大多数生病的小孩不同,他看起来十分健康,六七岁的模样,一头黝黑的西瓜头,皮肤白皙。他每天在这病房里徘徊,也没穿病服,若琳想大概是哪个顾不上家的医护人员带的拖油瓶。

一周前,他让若琳读书给他听,若琳不肯。

“对不起,我只给生病的小孩读书。”说完,继续埋头自己的工作。

他仍站在若琳旁边,好长时间,眨巴着他那特有的大眼睛,看着若琳。

若琳抬起头,冷冷的问道:“你是生病的小孩?”

他点点头,稍微思索后,却又摇摇头。

“所以,走开吧!”招招手,加重了语气。

若琳就是这样,习惯将陌生人拒之千里,她不想在陌生人面前展现感性的一面,因为她从不承认这一点。

第二天,小男孩又来了,站在爱心角对面,远远地观望着若琳,看她给生病的孩子们读故事。

他站累了,就蹲了下来,蹲累了,就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下班后,若琳颇为生气地走到小男孩儿面前,依然一副铁面:“如果你实在没有事情做,就赶紧找妈妈去,别在这儿了!”

若琳讨厌被别人关注,尤其是现在,被一个陌生小孩关注,她对这一点,很不舒服。

小男孩儿听到妈妈两个字,眼睛睁的更大了,急促地追问:“你知道我妈妈在哪儿?”

若琳看都没有看他,边埋头收拾东西边不耐烦地说:“我怎么知道!”

下班了,正走出医院,他跑过来,拉住了若琳的衣角。

正要冲他发火,只见他说:“你可不可以教我读书认字,这样我就可以帮你了!”

就这样,若琳多了一个学徒,一开始,她不仅要给孩子们讲故事,还要教他认字,有点不耐烦,没想到他学的很快,一周后便“出师”了,成了若琳的得力干将。他主动跑进病房,帮忙照看输液,给孩子们讲故事,干的十分起劲儿。

虽然若琳表面上仍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实则心里充满了满满的感动和自豪。

“小孩儿,今天我教你读一则故事,然后,你给1号,2号,4号病床的小患者读,他们下周要动手术——”

“是白血病手术吗?”

“我说话时,你不要插嘴......不知道是什么手术,应该是骨髓移植的手术吧?——”

“动完手术后,他们就不会再生病了吧?”

“我说过,我说话时,你不要插嘴,这样很不礼貌!”

“哦~”

“我教你的故事叫做‘小-蝌-蚪-找-妈-妈!’”若琳故意将故事题目一字一字的清晰的说出来,这样小孩儿可以认识这几个字。

她手里端着一本故事图画册,上面图形并茂,字迹清晰,儿童可以看到生动活泼的故事图画,若琳右手拿着铅笔,逐字逐句的讲解着故事内容。

小孩静静的听着,不再打断若琳的话,许久,若琳冷不丁的瞥了一眼站在身边的小孩,只见他望着图画册出神,都顾不上眨眼睛。

“你听懂我给你讲的内容了吗?”若琳望着小孩问道。

小孩回过神来,转眼看向若琳,缓缓的点点头。

“真的听懂了?”若琳看小孩怔怔的样子,难以相信,“那你刚才在想什么?”

小孩若有所思的说:“你今天为什么都让我做?你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若琳斩钉截铁的说,将视线转移到书本。她从不将自己的弱点暴露给别人,现在自己的生病,就是她的弱点。实则,现在,她的头阵阵发痛。

小孩却不依不饶:“你就是生病了,我都能看出来,你给人的感觉没有一点力气!”

“时间不早了,你快去工作吧!”若琳没想到自己极力掩饰自己的生病状态,却被一个七岁的小孩一眼看穿,堂皇下,她想快速将小男孩赶走。

“疑?这是什么?”

若琳在推搡小男孩离开时,小男孩的眼神灵光一闪,将视线定位在她的手腕,眨巴着眼睛:“好漂亮啊,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手链。”说着,欲用手触摸。

若琳急忙缩回了胳膊:“别碰,它可是有灵气的石头!”

“真的吗?它能变出小神仙?”

“看动漫看多了吧,小孩儿!这个石头呀,可以实现我的愿望,只要我戴着它,任何愿望都能实现!......跟你说这么多干嘛,快去工作吧!”

小男孩儿恋恋不舍的盯着珠子,缓缓挪着脚步,亦有所思的样子。若琳不屑的一笑,这么小的孩子也会对珠宝感兴趣,小财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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