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府院儿内
“燕大人,这是小女未央”侍郎大人拉着娇滴滴的女儿推到燕昃身旁,一个劲的介绍着自家女儿。
这李浩元的如意算盘可是敲的叮当响,这几年他在朝堂上可算是没落了,可这燕昃年纪轻轻却坐上了中书令的位置,他相信用不了多少时日这位燕公子也能成为人中龙凤啊,况且他还算太子殿下的伴读,两人关系自然也不言而喻。
想他区区一个侍郎不赶紧巴结巴结人家还能做什么,况且他这女儿自小娇生惯养,送她进宫吧他又舍不得,这放眼望去整个朝堂最入他眼的也就这位燕公子了。
仪表堂堂不说还足智多谋,绝对是栋梁之才。
李侍郎已是年过半百,这位李未央更是他晚年时才求来的孩子,所以整个李府上下对这位小姐可谓是又惯又宠。
“未央见过燕公子”顺着李浩元的推动的力,李未央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晃来晃去。
燕昃皱着眉,脸色黑的骇人
这李未央见燕昃迟迟没有动作,她不仅灵机一动,恰似一个不稳便扑进了燕昃怀里,双手还自然的搭上了燕昃的肩
燕昃目光一转,眼里闪过一丝冷咧,也不管这怀里的人是否站稳他便以极快的速度往后退了几步,这李侍郎和李未央那里料到燕昃居然这么不顾及他俩的面子就径直的后退,李未央在燕昃的移动下脚步一拌就这么摔在了地上。
李浩元来不及去看燕昃一眼就急忙去拉起地上的李未央,瞧见她手腕儿的擦伤,眼里泛着点点泪光他不仅凭添了些怒气,更是多了份自责,当初是他一心想让女儿来认识燕昃的,可这认识不成反倒还擦伤了手腕,唉……
他把李未央护到身后,站直身子对着燕昃怒声道:“大人虽说年轻有为,可再怎么说老夫也是个侍郎虽说比不过大人中书令之职,可论在朝堂上的时间老夫再怎么着也比你久远些吧,小女不过是想与大人认识认识,怎料大人却推她在地?”那老匹夫说的振振有辞,更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似乎他早已认定这事是燕昃有错在先。
燕昃不怒反笑,眼里带着抹嘲讽看向李浩元“我从五岁开始便以学士的身份做了殿下的伴读,今年恰巧十九,为官以是有十四年光景,不知侍郎大人入朝堂多久了?”
李浩元身形一晃,这燕昃确实算是入朝有十四年了,他居然忘了他是从五岁开始以学士的身份辅佐太子殿下的……
燕昃笑了笑“既然是大人不好说那便由本官来说”
燕昃走了两步停在离李浩元两尺的地方“若是本官没记错的话,侍郎大人是在四十那年遇见殿下后毛遂自荐,这才入的朝堂吧?今年五十有三,本官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这一字一句都重重的落在两人心里,李未央由原本的气愤早已转变成了痴迷,她没有想过燕昃会是这样的一个男人,他果真是聪明,况且这些事他竟然记得一清二楚,说起话来也应付自如毫不含糊。
李浩元憋红了张脸面对着燕昃的言辞他竟是半句也说不出来。
“况且李小姐是自己脚步不稳,怪不得谁”燕昃冷着张脸,对着李浩元他是没给他一点好脸色。
听到争执声,燕倾城也循声而来,身后那一堆随从也被她潜散的所剩无几。
李浩元正瞧没人来打破他这尴尬的局面,这不正好就来了位姑娘,况且看这仗势,身后有三个丫头和一个婆子跟着,不用多想也知道这丫头势必非富即贵。
李浩元惬意的迎上去“老夫户部侍郎,不知姑娘是哪家千金?”
燕倾城心里一沉,尽管姜文宇给她安了个侧妃的位置又如何?
“你……”
李未央这才注意到刚来的姑娘,一时间被惊艳的都不知该如何说话
燕昃这才回过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这时就站着他身前……
倾城也瞥见了一旁的燕昃,心底的孤寂油然而生。
短短时间里这四人的脸色是各不相同,李未央始终都是一副还没回过神的模样,李浩元也不敢多问,生怕她是哪家有权有势的千金得罪了可不好
燕昃拧紧了眉,燕倾城薄唇轻抿一时间这样的僵局无一人打破
许久才听到李浩元略带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恭维的说了两句也就带着李未央退下。
“倾儿……”
我木楞的点了点头应了声“我……”
尴尬的不能再尴尬的气氛充斥着整个世界,本来想答上一句“我在”,可后来确实连这简单的两个字都说不全。
“想回家吗?”
我错愕的抬头看着燕昃,难道他就一点也不怪我吗?他对我难道没有一丝不明白吗?
看我愣了半天他又复声道:“想回家吗?”
一时间眼泪溢满了眼眶,像是所有的为难不堪都在那一瞬间顷刻而出
那时我想我是再也忍不住一下子就扑进了他怀里,三个月不见了,他的怀抱也依旧如同往昔般温暖,他宽厚的手掌轻轻的似安慰的拍着我的背脊,我在他怀里不停的哽咽着,往日的情绪一下涌上心头,那里还有什么理智,一切能警示她的东西都被抛到九霄云外。
燕昃沉沉吸了口气,看着怀里泣不成声的倾城,复杂的情绪绕上心头。
当初沈墨夜闯了姜府,没说缘由便回了常安,性子更是变得暴躁易怒,好几次燕昃要留住他企图问清情况却都被他拒之门外,只是听沈南传话说倾儿过得好,让燕昃就别寻了。
虽说沈墨当时没有说明倾城就在姜府,可他的种种迹象都表明倾儿就在姜府,那原因想必不用说也知道个七八分。
“我带你回家”许久,见怀里的人身子的抖动小了他才冒出这么一句话
燕倾城趴在他怀里摇着头“哥,我挺好的,只是太久不见有些想你”
“爹娘也想你,回去吧,自你失踪后爹娘都消瘦了不少”
“时间长了他们就忘了我了,哥哥别告诉他们见过我就好,我不想再看二老为我费神”
燕昃伸手擦净我脸上的泪水
“你这样失踪才是让他们费神”
“哥,答应我,见过我这事替我保密,不能告诉任何人”我握着他的手道
“倾儿,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们和殿下说一声他会让你回家呢?”
他这一语可谓是道出缘由啊!
可他又怎么知道她是在等姜文宇开口放她走呢?
“我虽不如你了解他,可我也知道他不会放我走的,即便是耗,他也会这样耗着我一辈子”
姜文宇的性子便就如此,说他良心发现甘心让她回家?她都不信。
“你……”燕昃没在说话,只是面带倦容的看着燕倾城。
“白珏,你来了”
姜文宇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不冷不热的听得人心里直发毛。
燕昃对着姜文宇行了个半礼,道:“来了有一会儿了”
姜文宇点着头,脚步利落的走到燕倾城身旁手自然的搭上燕倾城的肩膀,就这么个简单的动作却被他做来显得格外暧昧。
“这位是本殿的侧妃”
燕倾城僵着身子,伫立在原地,脸上流露着无动于衷的神色。
见没有燕倾城的回应,姜文宇尴尬的笑了笑,拉着燕倾城的小手就往厅里走。
唯留下燕昃停在半空的手,久久没能放下。
“哎我说李大人这么长时间你去哪儿了?怎么也不见你?”
“是啊是啊,你带着你那如花似玉的女儿去哪儿了?”
“哈哈,莫不是你要将她送给太子殿下?”
李浩元尴尬的摸了摸鼻头
这群老东西,寻着个缝就巴不得把他塞下去。
他当然不能说自己究竟是去干嘛去了,毕竟事没成不说,这事儿也不怎么光彩。
李浩元含糊的干笑了两声,出言道:“你管我去了哪儿,殿下还没来?”
众人一番好笑,那笑声像是一点也没把李浩元当做一个侍郎看待。
“还没呢,唉反正咱们只有等着的命”
“谁说不是呢,要知道太子殿下将来可是要继承霸业的”
对于这个结果大家都是保持着相同态度,首先这姜文宇本就贵为太子,况且皇上对他还宠爱有加,对于皇位再怎么着也是他的囊中之物。
“皇上驾到”
小太监扯着尖尖的嗓子,弯腰站在那穿着一身龙袍的人身后。
听了这句,原本还嬉笑热议的院子里一下子就寂静无声,紧接着便是大臣们行跪礼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肆意的大笑了两声,喜上眉梢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个帝王,反倒还平添了些随和“众卿家平身,今日是朕皇儿生辰,众卿家不必拘礼,随便些也行”
众人纷纷应“是”
只是这,尽管是皇上下了命令他们也不敢啊,毕竟君是君臣是臣,礼数也总该有的。
“父皇,您来了怎么也不先叫人知会儿臣一声,儿臣也好在府前迎接父皇圣驾啊”
听到刘义来报他这才急匆匆的拉着燕倾城过来,见到皇上,姜文宇率先行了个礼,随着姜文宇的话音一落,燕倾城也盈盈一笑,跟着行了个宫礼。
“你我父子之间谈什么迎不迎的,不知这位姑娘是?”
皇上带着打量的目光看向燕倾城,众大臣也寻思着这位姑娘到底是谁,能与太子殿下同行,况且来时殿下还是握着她的手来的。
燕倾城低着头低声道:“回皇上的话,臣妾是殿下新纳的侧妃”
这话一出众人是一片唏嘘,虽说看两人的行为确实也像,只是这听她亲口说出来却还是难免觉得有些惊讶。
毕竟这太子殿下自从娶了太子妃后就再也没有立过别的侧妃,这一来便是三年,众人还以为是殿下与太子妃伉俪情深,可现在想想,太子殿下何曾牵着一个女人的手走到皇上面前,况且瞧这女人的一身装扮,再加上朝唐里流传的说是太子殿下已经两个月没有回过那太子妃的住处了,一开始众人还不信,只是如今看来,怕还真是两个月也没回去了吧。
姜文宇笑意凌然的望向皇上“父皇,这便是倾城,前朝公主燕倾城”
此话一出,台下更是热闹非凡,对她的身份有猜疑也有鄙夷,但更多地是不屑。
听到姜文宇的话燕倾城不仅浑身一颤,说什么给她安个名分?原来在这儿等着她。
她听着那些臣子的言谈,那些言语里的嘲讽她都听得清清楚楚。
反而皇上的反应却显得太过平静,他笑了笑“常听皇儿谈起你,今日一见才明白为何皇儿对你是赞不绝耳”
燕倾城哑然失笑“承蒙殿下抬爱”
皇上笑着没在接话,转身就大步往高台上去,很自然的他便坐上那最为顶端的位置,接着他又对着那一院子大臣道:“众卿家都落座吧”
“是”
众人也纷纷停下热议,寻着自个儿的座位坐下
姜文宇含笑着握着燕倾城的手自然地落座在皇上右下方的位置上,仅是这个动作又是惹得人一阵非议,众人又不仅把目光看向坐在姜文宇下面的杜宛玉,只见她一脸的愤恨与委屈
明明她才是正妃她才该理所当然的坐在他旁边,可今天,她不仅穿着打扮不如她连众人的眼神都没瞥见她,平日里但凡有什么宫宴,只要是有她出入的地方她都像是珍宝,能夺得众多眼球,可今天看来她可真是丢尽了面子。
她脸色铁青,要不是姜文宇早就发了话让她今天别轻举妄动,不然她可不会在这儿安分的坐着。
杜宛玉咬着牙暗暗发誓“此仇不报非君子”
而皇上对于姜文宇的行动却也不说什么,万事也都由着他。
当然他是清楚这位前朝公主再怎么得宠也是翻不起风浪来,既然皇儿喜欢他又怎么会还要多加阻拦呢?
这天下曾经姓燕是不错,不过如今这天下姓姜,是他姜承佑的。
她一个女人愣是再怎么折腾也断然是回不去了。
“多笑笑,下面的人可都看着你呢,你要是不想让燕昃担心该怎么做你应该明白”姜文宇悠悠然道,此时的他看起来像是无比的轻松
“殿下,您何必非要置我于死地呢?”
他从来都是这样,每当她觉得他开始有些顾及她之后他便立马换了副模样,他又何必要让她难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