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的人们都火速的赶到了实验小学后面的大坑旁。
塌方的原因是一块土方堆得过高还堆在了坑壁上,直接倒塌下来就把两个守着工地的工人活埋了,此刻这两个人已经被挖了出来,但都已经死透了。
但镇民们却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这些工人都是镇长从外面花钱雇的,他们真正担心的是镇上孩子们的安危。
六个小孩躺在一旁,其中五个面色如常只是在昏睡的样子,只有一个却已经面色发白,通体冰凉,那个孩子正是范宇龙,他死了。
范宇龙的母亲趴在他的尸体上失声痛哭,边哭边骂着:“天杀的***啊,要不是他非要挖这些坟,我们的孩怎么会死啊。”
镇民们已经在大坑上围了一圈,神社的人自然也都是赶来了,不仅是因为下面躺着的有他们的神社巫女花中月,还是因为今天真的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七月十五。
几十年前,这间学校刚建成时,每年七月十五就会有一个孩子在学校离奇死去,而且之后镇子上还会出现一系列怪事,后来是神社的巫师求月神布下阵法,这个事情才算了结。
但现在,阵法被破坏,果然就又有一个无辜的孩子死去了。
花荣禄老人站在坑顶,看着下面的情况,叹着气用他那颤抖的声音说着:“德胜啊,我早提醒过你的,月神布下法阵的地方,你怎么能轻举妄动呢。”
***站在坑中,看着自己昏睡的儿子,又抬头看看坑顶上黑压压的人,面色铁青。
“这件事情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大家先不要迷信,还是要先把其他的孩子送到医院要紧。”***说道。
那范宇龙的妈妈听他这么说,悲从中来,也不管***是不是镇长了,一脸鼻涕一脸泪的就伸手向***挠去。
“其他的孩子,其他的孩子,我的孩子就不是孩子吗,破坏阵法的事情是你干的,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儿子要死我的儿子,啊啊啊,你个杀千刀的。”范宇龙的妈妈边挠边哭哭啼啼的喊着。
李德生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看着范妈在这里撒泼却不好说什么,只能让身边的人阻挡她伸过来的双手。
“老范,你还看着干啥,儿子都死了,你还不让这个该死的镇长偿命!”范妈看自己根本无法对***造成伤害,急了对身边的范爸说道。
范爸跟范宇龙一样,都是极为魁梧壮硕的身材,此刻也是红了眼睛,但却不敢向范妈一样向***动手,女人动手是小时,而自己如果打了***,那就是真的跟镇长结下了梁子,得罪了一号人物,还怎么在这里生存下去。
场面一度僵持,一面是镇长,一面是死了孩子的女人。
“你个死三八,你的孩子是孩子,我们的孩子都不是孩子,你的孩子死了没救了,你还在这里闹,难道想让我们的孩子也死在这里吗。”说话的是孙贺的奶奶,已经过了古稀之年,一个担心孙女的奶奶说出这番话众人也都表示理解。
旁边的黄家爹妈也是赶紧附和,孙奶奶说的话以他们的年龄和身份自是说不出口,但现在孙奶奶说了出来,他们却是可以附和,他们也担心自己孩子的安危。
范妈听了一愣,更多的泪水从眼里划过,他的孩子死了,可是没有人站在他的立场上帮助她,她哭喊着:“老范,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的孩子死了,他们还欺负你的女人,你……”
范爸此刻魁梧的身材也萧索起来,他什么也干不了,什么也不能干,只能抱住了自己的妻子,他甚至比妻子更惨,妻子可以大哭大叫发泄死去儿子的痛苦,而他却不能,他是男人,可是这样别人却更瞧不起他。
刘宝树,孙贺,黄远生,花中月和李金鑫被人们抬上了救护车呼啸着送去了医院。
***吩咐完手下的人调查塌方的原因还有孩子们为什么会大半夜的在这里之后,也是跟去了医院。
人群渐渐地散去,但他们都知道,今年又要不平静了。
花荣禄看着散去的人群,看着大坑,感觉寒意渐渐地扩散,他看到坑底的范妈身体突然不正产的抖动,然后昏了过去。
他感觉有些不对,神社里的古书似乎还记载着什么,他作为神社的老人也能看到一些其他人看不到的东西。
“这次很有可能不只是死一个人这么简单啊,我还得回去好好看看。”他这么想着也是随着人群,离开了这个巨坑,反回神社了。
夜幕再次笼罩了月潭小镇。
五个孩子在月潭镇中心医院安静的躺着,已经被医生确诊没有任何问题,只是不知什么原因昏过去了而已。
即便如此,在旁边陪伴他们的家人还是都心急如焚,只有花中月旁没有任何人,她是神社的巫女,父母早亡,与花荣禄实际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连刚才被送过来是也是刘宝树的父亲帮着抱过来的,神社的人根本没人管她。
她却最早一个醒来,只是安静的躺在床上,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干,要不是睁开了双眼人们甚至都不知道她已经醒来。
镇上的人也是早都习惯了她这个样子,也没人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他们知道,巫女要是想说话自然会说,不想说任凭他们怎么问她都不会说一个字的。
花中月在医院的床上翻了个身,她躺在这间病房最靠窗的位置上,她看着代表着神社信仰的月亮露出了一个微笑,那月亮上一抹血光闪过。
显然今夜并没有结束。
花荣禄回到神社后先祭拜了月神,在身的雕像前就是一个石头做的月亮前自言自语像是对神说一样,讲述了一下自己看到的事,然后就回到了神社后面属于自己的房间,他想要查阅一些典籍,因为他今天看到了一些非同寻常的东西。
他看到范妈被一道青光入体然后才昏了过去,他曾经在一本古籍中看到过相似的讲述,但毕竟年岁大了,却有些不太确信,只想着再确认一下。
如果那青光真的代表着灵体的话,那现在范妈很有可能是被恶灵入体的状态,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可就麻烦了,恶灵会借着范妈的躯体在镇里为祸作乱。
花荣禄很快就找到了记载着有关实验小学下面恶灵的相关古籍,仔细的看着。
范爸背着范妈回到了他们的家中,范宇龙的尸体已经被送到了医院的停尸间,等待他的还有尸检来检明他的死因,因为很明显范宇龙不是被活埋致死,他的脑后有明显的伤口。
范爸把范妈放到床上后,双手捂住脸庞无声的颤抖着,他心中的愤懑根本无处发泄,他想到家中冰箱中还有很多啤酒,他小心地给昏睡的妻子盖上了被子,他只是认为妻子过度伤心昏过去了而已,他心里还在想着现在昏过去反而更好,因为清醒着更痛苦。
他走到客厅,拿出啤酒就开始喝起来,也不知喝了多少瓶,反正是喝的已经晕晕乎乎的了,他一下就栽倒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范妈却从里屋站起身来了,在黑暗中走了出来,穿过客厅,打开防盗门走了出去,一切范爸都无从知晓,因为他已经醉倒。
现在已经是凌晨了,夏天天亮的早,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摸到了神社的后院,花荣禄老爷子的房门外。
神社的建筑都是古式建筑,就是那种木制的房子,甚至窗户都跟古装电视剧里那样,都是木制的然后糊上一层纸,一戳就破的那种。
花老爷子现在已经确定这范妈必然是被恶灵所附体,他很后悔刚才没有果断一些,直接就让人把范妈抓起来,现在恐怕是已经晚了。
他这么想着,就从椅子上起身坐了起来,合上古籍转身就要出去,这个范妈被恶灵附体的事情必须告诉镇上的人,人们必须要有所防备,恶灵只能被烧死!
可是他转身之后大惊失色,因为他看到了范妈的脸!
惨白的脸离得他很近,花老爷子已经一百余岁,被这么一惊,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鼻息已尽,一直以镇压鬼神为口号的神社的主事人花荣禄老爷子就这么被吓死了。
范妈,哦,不,此刻应该说是恶灵。
她的眼神很空洞,见花老爷子被吓死也没什么反应,似乎什么也没看到一样,完全没有正常人该有的反应,似乎真的是被恶灵附体了。
她的嘴里轻声说着:“这里好冷啊,我好饿啊,爸爸在吃我的肉,我也要吃肉才能有更多的肉给爸爸吃,哈哈哈。”语调阴冷而吓人。
说着她伏下身去,一张嘴就咬在了花老爷子的老尸上,她的牙齿根本就不是人类的牙齿,几下就把花老爷子咬的血肉模糊,鲜血横流。
尽管场面很血腥,但毋容置疑的是范妈已经被恶灵附体,而且这个恶灵还有吃人肉的习惯。
窗外的黑影戳破了那薄薄的窗户纸,透过那个小孔,他看到范妈正趴在花老爷子的身体上,脑袋一探一探的,屋里没有灯光,很是黑暗,他也看不清他们在干什么。
然而范妈此刻猛然回头,看到了从小孔中看过来的眼睛。
那人此刻清晰的看着范妈的脸,满是鲜血,还有她的血盆大口和牙缝中的红色肉丝以及之前她脑袋挡着的范老爷子已经露出肠子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