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宝树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地底墓穴。
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而且重点是他爬出来的地方是学校的操场后面,而不是月潭的潭底。
不知怎么的,他心中的一些情绪被唤醒了,那是一种叫恐惧的情感。
他面对着那个戴着金属面具的男人的时候甚至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身体也在战栗。
他十分的不想让那个面具男从下面出来,于是他哆哆嗦嗦的开始往那个坑里面填土,也幸亏那个面具男根本就没有追出来,不一会宝树就把那个地洞填平了。
他还是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死了的人会再次出现,为什么他明明是跳到了月谭潭底的那口井里面,却又跑到了那个墓室里。
他如行尸走肉般的回到了家里,躺在床上却丝毫没有睡意,煎熬的等待第二天的来临。
第二天一早,他早早地就起床洗漱好去上学了。
因为他来的实在是太早了,教室内只有他一个人,他惊讶的发现教室内的格局竟然变了,偌大的教室内少了七张桌子,因此也空出了很大的空间。
他这才意识到了什么,直到八点开始上课他才印证了自己的结论。
那七个人都消失了。
无论是下过地底墓穴的李金鑫、黄远生、范宇龙,还是去月潭野营的王绩、柳岐、杜航、刘帅良,这七个死了的人的确是都消失了。
是消失而不是死了,确切的说是他们的存在消失了。
刘宝树试探着问其他的同学关于这七个人的消息,可是别人都用一种怪异的眼睛看着他,问他他问的人是谁?
他们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
他知道还存在着的花中月和孙贺一定知道些什么,可是无论他怎么问这两个人,她们的回应都是——你自己难道不知道吗?
再看过日期,现在应该是从月潭野营回来的日子,而刘宝树的队友竟然变成了花中月和孙贺,一切都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抹去了。
所有可怕的,血腥的,诡异的东西都消失了,一切都变得非常合理,可是这又恰恰是这么的不符合常理。
好不容易挨到了午休,刘宝树决定趁着中午去那些消失了的人家里看看。
黄远生的家离学校最近,宝树跑过去之后发现了更诡异的事情。
他的家都被一层灰黑的雾气笼罩,就像是火灾现场那样,烟尘弥漫中什么也看不清,可是却并不是发生了火灾。
空气的温度也很正常,黄远生家住在二楼,宝树也是上到了二楼才发现这样的情况。
他试探着向烟雾中伸出了自己的手。
宝树的手穿过了本该是防盗门的位置,没有一丝阻隔,入手所至之处一片冰凉,不一会,他甚至感觉自己的整条手臂都要冻僵了。
他赶紧把手拿了出来,可是就这么一会手臂上已经上了一层白霜。
这让他根本不敢走进那烟尘里面。
他又在门口站了一会,竟然听到了那里面传来了不像人声的嘶吼。
宝树听到那声音,感觉什么东西好像要从那里面出来,他赶紧向后一闪。
里面没什么东西出来,他背后却是撞到了一个人。
宝树回头一看是黄远生家对门住的人,一个中年大姐。
他先是说了声抱歉然后就问道:“阿姨,这户人家去哪了?”
那中年大姐用一种看傻子的眼光看着宝树,回应道:“你在说什么,哪户人家啊?”
“就是你对门的这一家啊。”
“我对门哪有人家?那什么也没有啊。”
“怎么会什么也没有,那这里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就是什么也没有啊。”
“那这雾气里面到底是什么。”宝树说的烦了,不由的提高了音量。
那大姐的神色立刻变了,面色也变的很痛苦的样子,嘴上想说什么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她难受的扭动着身体,像是她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一样。
宝树清晰的看到她的脸突然从鼻子那里分开了,是被什么东西从里面撑破的,那大姐的身体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从脸上的裂口处爬出来一个巨大的蚕蛹。
那蚕蛹蠕动着爬向了宝树,不明所以的宝树又是拔腿就跑。
刚跑出楼道就听到楼道里面传来一声金属撞击的声音和细微的爆裂之音。
宝树小心翼翼的探头向楼道内看去,他竟然又看到了那个带着金属面具的男人。
他还是拿着那把红色的消防斧,斧子落在地上,砍在那蚕蛹的身上,周边全是白色的浆液。
看上去应该是那蚕蛹在斧子的劈砍下直接暴裂开来了。
宝树又瞄向那个面具男,那面具男像是有所感应一样也向宝树望了过来,四目相对之后刘宝树又是一个哆嗦。
“我不是把他给埋到地底了吗?他是怎么出来的,这个人到底是谁?”宝树在心中产生了无数个疑问,可是他根本不敢继续探究和停留,只想赶紧跑,快点离开面具男的视线范围内。
他也不想再去别人家里看了,估计都是这样的情况,他们的存在连同着家的存在都被抹去了。
宝树返回了学校,草草的吃了一顿午饭,又心神不宁的度过了一个下午。
他总感觉有什么不妙,有什么令人不安的事情正在发生。
下午最后一节课的时候,他正趴在桌子上睡觉,突然就感觉有一道灼热的视线正在注视着自己,他的睡意瞬间就消散了,抬起头向四周望去,竟然发现那个面具男就在窗外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
他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教室内的同学和老师都被他吓了一大跳。
虽然宝树一直都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好孩子,但现在老师也不免有些怒气的对他喊道:“宝树,你要干什么,还不好好的坐下。”
宝树惊恐之下直接喊到:“老师,窗户外面有人在盯着我。”
听宝树这么说老师更加生气了:“胡说什么,窗外明明什么也没有,而且这里可是二楼啊!你是不是睡觉睡糊涂了。”
学生们也哄堂大笑。
宝树只感觉心中的惊恐更胜,那面具男明明就在窗外,其他人就看不到吗?
听着同学们嘲笑的声音,他感觉那个面具男的面具竟然也咧开嘴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