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老王和山娃爸爸后,平儿爸爸就带着平儿往平儿外公家走去,走了一会,在路边的商店里,平儿的爸爸给平儿买了一包葫芦娃饼干,平儿看到饼干后也就很高兴的跟着爸爸走着。
在路上的时候,平儿就问了他妈妈的病,平儿爸爸告诉平儿:“医生说了,不要紧的,你妈妈在医院里住几天就好了,你这几天就先在你外公家里玩,一会我去学校告诉你大姐和你二姐,让他们星期五放完学了去你外公家接你,你们仨一块回去,等他们星期一念书的时候在把你带来。”
平儿“嗯”了一声答应着,他现在只想着爸爸手里的那包葫芦娃饼干,不管爸爸说什么他都会答应的。
到了平儿舅舅家,平儿的爸爸就给平儿外公外婆说明了情况,然后就赶紧离开平儿舅舅家向医院走去,走的时候平儿的外婆还到厨房给平儿爸爸拿了几个馒头,让他到医院了饿了吃。
把平儿妈妈一个人留医院他很不放心,虽然有医生,但要是有啥事医生找不到家属,平儿妈妈一个人肯定不行,想到这里他就加快的步子。
看到平儿的爸爸走了,平儿的外公又摇着头叹了口气,平儿外婆看到老头子叹气就说到:“你也别叹气了,这都是命。”
平儿外公说到:“有福就是个苦命的人啊。”
平儿的爸爸叫有福,当初平儿爷爷给平儿爸爸取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是希望儿子将来能是个有福之人,可事情总是那么不如人意。
平儿刚出生那年冬天,有天中午平儿的爷爷牵走家里的三头牛去打谷场嗮太阳,可能是牛在圈里待的时间长了吧,刚从牛圈里出来就开始撒起欢来。
平儿的爷爷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胳膊上也没多大力气,所以就被几个牛给绊倒了,老头子还没来得及起来,一头牛的退就朝老爷子的右大腿上踩了下去,老汉的腿被牛给踩折了,疼的哭天喊地。
因为家里穷,根本没钱到专业的医院里做接骨手术,所以就找来了村里的兽医,给平儿爷爷把腿像固定折了的牛腿那样简单处理固定了一下,然后老爷子就整天在卧炕上养着,平儿的奶奶每天哭着脸端屎端尿的伺候着。
大山里的生活条件本来就不是很好,尤其像这种穷人家庭,营养方面哪里跟得上。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平儿爷爷的身体越来越差,终于在腊月二十三那天熬不住,离开了这个人世间。
老汉死的时候很安静,没有一点挣扎,但听李大妞的爸爸讲,老爷子身子骨瘦的像柴一样,脸上的肉连嘴里剩的那几颗老牙都没包住。
平儿爷爷的死对这个家庭来说也许是件好事,至少平儿一家可以不用每天再看到老人受苦,平儿奶奶这个劳动力又可以腾出来,帮平儿的爸爸妈妈分担一些家里的家务。
可是人一旦没恶运盯上,那是很难摆脱的,就在平儿爷爷离世的第二年里,平儿的奶奶也因为恶疾缠身,不治而亡了。
两位老人相继离世给平儿的爸爸带来的很大的打击,给这个家庭带来了很大的打击。平儿妈妈每天除了做家务外还得照顾这几个孩子。
在平儿妈妈生平儿大姐的时候,在月子里没有照顾好自己,从此落下了经常腿疼的毛病,稍微干点重活,或者走路太多,腿疼的就会下不了炕。
以前平儿爷爷奶奶在世的时候,虽然两位老人年纪大了,但家里的活,还能给平儿爸爸妈妈帮上一把,分担上一些,可是现在这个五口之家的重担完完全全的落在了这个叫有福的男人身上。
眼看大女儿和小女儿就到了上学的年龄了,有福心里甚是着急,可一想家里的经济收入,只能皱着眉头狠狠的抽他的旱烟。
想来想去都想不到法子,最后平儿妈妈就对他说让他去一趟城里老丈人家,在老丈人跟前先借点,让两个娃先上学,哪怕就念几天,会写名字会算数也好,总不能让孩子不识数,长大了吃哑巴亏。
听了媳妇的话,有福就背了半粮袋核桃到城里的老丈人家走了一趟。平儿的外公很爱他这个小女儿,看到女儿家里受难,他也不可能不帮。
老丈人知道女婿的来意后也没多说,就让平儿的外婆炒了几个小菜,和有福一起吃了饭,吃完饭他告诉有福,让过几天开学的时候把平儿的两个姐姐送到城里来,让他们在城里读书,学费啥的不用有福操心,他还有点退休工资,够供两个孩子上学,走的时候又给有福给了二十块钱,让有福回去买些鸡蛋,把女儿和几个孩子照顾好。
有福拿过钱后很感激,给老丈人和丈母娘道别后就直接回家去了。
过了几日,要到开学时间了,有福又用架子车拉了两袋麦子带着两个女儿去了老丈人家。到了老丈人家后,安排好两个女儿,吃了晌午饭就向大山里往回赶,临走前他还给两个女儿交代了一番,在外公家要听话,不要和舅舅的孩子打架争东西,在学校里也不准给外公外婆惹事,让他们每个礼拜五放学后必须回大山里给给他汇报学校里的情况。
两个女儿上学的事总算解决了,有福脸上的愁容终于舒展了一些,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吃完饭就睡了。
睡在炕上和媳妇聊了一会就熟睡了,这晚他睡的很早很踏实,这家的女主人听到身边他心爱的男人呼噜呼噜的打鼾声,脸上也挂起了丝丝笑容,她的男人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踏实的睡过了,他确实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