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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人长久【上】

正月十五元宵节,街道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说是新奇倒不如说是各色的纸糊在竹制的支架上的,然后再找些有名的才子题几首诗。夜晚,沿街的店铺上了灯,灯笼里也多了一束烛光,而城西和城东不约而同的响起了鞭炮声。

接着铿铿锵锵的锣鼓唢呐响了起来,然后一只只灯笼开始向城中央移动,先是星星点点的,后来就汇聚成了一条龙,跟着两家的队伍一起向中心去。

这是华州有名气的两家人,他们娶亲百姓自然要去看看热闹的。大家提着灯笼把街道照得明晃晃的,迎亲的队伍只顾吹吹打打不需要担心脚下。

善男信女们把愿望写在灯笼里,河灯上,还有孔明灯上,这下街道里,河床上,天空中都是亮的,根本不用担心没有星星月亮。

“听说了吗?顾家娶的是谢小姐,苏家娶的是柳小姐的堂妹!”

“谢小姐倒是见过,不过柳小姐的堂妹倒是没有见过,还是更看好谢家和顾家的,毕竟他们也是青梅竹马!”

“哼,青梅竹马!那柳小姐呢?他和顾少爷不也是青梅竹马吗?我倒是就得柳小姐更合适。”

“也是,不过就算是青梅竹马,也抵不过父母之命啊!”

……

提着灯笼的人还不忘唠嗑,可是在这吵杂的环境里不一会儿就被其他的声音给压了下去。

两家的队伍在城中央汇合,却不做任何停留,向着对方来的方向去。吵杂的环境然冬语忍不住掀起红盖头,悄悄撩起帘子看着外面一片喜气洋洋的场面,几个小孩子在追逐着到处乱撞,吓坏了送亲的人,同行的小丫鬟给他们每人几个喜糖,他们咧着嘴跑开了,结果惹得大人一顿臭骂。

真不知道苏老爷为什么不让苏大少爷先成家呢?冬语看着前面骑马的苏临,不知心里什么滋味,又放下帘子。

不一会儿,队伍停下来了,几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后,天空中出现了几朵绚丽的花,随着烟火的增多孔明灯也愈来愈多,似乎没有那么多的空间可以挤下其他东西了。

经过一系列复杂的进门礼后,开始拜堂了,柳惜念看着身穿绣着龙凤呈祥嫁装的他们,心思却在远方,站在她对面的苏离正隔着他们看着她,心里只有她。

宴席还没结束,柳惜念就退出去了,找到一处台阶就坐下了,手里拿着苏离傍晚时送的灯笼,上面应该是他题的一首藏头诗:

惜此刻见佳人笑;

念来生记忆难消。

“呼!”柳惜念吹灭了蜡烛,眼前一片黑。宴会在会客厅而这里离那比较远,只能听见自己的喘气声和放烟火的声音。

她把头埋在胸前,想哭一场可是一滴泪也没有。五年了,难受的时候都是这样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流眼泪,现在想流也流不出来了么?

她害怕黑暗,但同时她也喜欢黑暗,其实她怕的不是黑,而是黑暗里的孤独,没有人会看见她伤心的一面,这样就可以让人感觉她坚强,可是谁知道她心里多想发声哭一场呢?

“柳惜念!”苏离不知道怎么找到这里的。

“宴会结束了?”柳惜念站起来朝苏离走去,可是周围一片黑,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一个踉跄又落入了那个熟悉而温柔的怀抱里。

“是啊!”苏离放开她时,砰到了那个灯笼,皱皱眉问,“为什么不点灯?”

“没有火。”

“……”

点起蜡烛,周围又亮了,微弱的光把他们俩的脸照亮了,柳惜念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两瓣红唇轻轻地抿着,乌黑的长发在身后飘扬着。

苏离一时看愣了,好一会儿后,他才反应过来说:“我叫你念儿好不好?”

“可以啊!苏公子都不介意的话!”柳惜念抬头莞尔一笑。

“我带你去个地方吧!”苏离一手拿着灯笼,一手拉着柳惜念就往外面跑。

“去哪里啊?”

“好地方!”苏离贼贼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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