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赛选手自动分成了三派:一派主张人之初性本善,一派主张人之初性本恶,第三派主张人之初性无邪。他们认为人生下来纯洁的像一张白纸,没有善恶,没有是非。
三派各执己见,不停地引经据典攻击别人的主张并不失机地阐述自己的观点,最后竟然撸起了袖子扭打起来…
看来人之初性已完全被社会俗性同化了,生长在这样一个尔虞我诈、自私自利的三界里,“近朱则赤,近墨则黑;蓬生麻中,不扶而直,白沙在捏,与之俱黑”,人们粘染了世俗的气息,早已失去了初心、本性,现在再搬出这些东西来辩论,显然有些不合时宜,甚至有些滑稽可笑,譬如把一个老古董放到了精品店里,不用谈它是否能带给人们美感,是否能增加店主的品味,单凭摆设的位置足以让人觉得别扭,扎眼了。
举办者若想真正地提高本国子民的素养,不如实际一点儿,从现实的角度出发,多谈谈“环境对人性的作用”,或许可避哗众取宠之嫌、子民扭打之风。
于儿无奈地摇了摇头,古董固然有其独特的价值,一旦放错了地方,不仅不会给主人添彩反而会掉价,失去它原本应有的价值。
西边一角,有条小溪自瑶池发源,顺山脉流入南海。
小溪的两旁早已蹲坐了两列小人,其中一位从急流的水中端过清酒,一饮而尽,朗声喊道:“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嗯,柳兄说得好。小弟献丑了!同,同是天涯菌相人,下逢何必曾相识!”大家一下子沉默了起来。
“识,十里三界气奄奄,我行我束只等闲!来,喝酒!”
“喝,喝!”气氛再次热烈起来。
“虽说我们短命,比起蜉蝣,朝生暮死,我们的命要长得多,哈哈…我现在是只羡鸳鸯不慕仙哈!”一个大胡子小人端起酒杯“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是啊,是啊,花兄说得对。这么大的国家,怎么能没有女子呢?大家看我的衣服!”小人扯开前襟,露出了结实的胸肌。
肚子上面垂下了一块梯形的红布块,布块中间是大大小小的破洞,边沿是毛烘烘的线头,系脖子的绳子剩下了三分之一,搭拉在红布块上。风一吹,散出一股刺鼻的汗臭味…众人不自觉得皱了下眉头。
如果不是套在外面的大褂,人家还以为哪里跑来的拾荒小子呢。
“兄弟呀,我们也不比你好到哪里呀!瞧,我们!”众人纷纷脱去外褂,一群袒胸露乳的小乞丐出现在于儿的面前。
于儿心想:一帮寄生虫!书呆子!不过,也是,怎么会没有女人呢,好奇怪!女儿国里没有男人,男人都被杀光了,这里的女人不会也被…
“唉,天命不可违啊!谁让我们是寄生菌呢?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偏偏没有女人来侍侯!哼哼,想想都气愤!什么破规定!不让我们找女人,哼…我不管,老子整天提心吊胆,也没过什么好日子,横竖也是死,老子死也做个风流鬼!…”
“菌兄,淡定、淡定啊…我们历代先王都是这样过来的,忍一忍就过去了,嘘,别那么大声,让长老听见,就得挨罚了…”旁边有小人拉衣服、拽袖子示意他小声点儿,别让长老听见。
“是啊,菌兄!听说,季部落里有个叫什么森的,才被送入罚罪洞,哪里可恐怖了,要想投胎还必须等到被其他人吃掉。要是等不到来吃你的人,你就得一直吊在哪里,孤独寂寞不说,还要日日忍受着风吹日晒雨淋霜冻雷劈电打等肉体上的折磨,哪有我们这般逍遥?”
“对,对!来,菌兄,花兄,大家!喝酒,喝酒!”
“好酒!”大家一饮而尽。
“哈哈…今朝有酒今朝醉,莫管他生瓦上霜!喝!”众小人们又唱和了起来。
于儿联想到自身的遭遇,黯自伤起神来,“唉,岁月苦短,人生如梦!不知道这短促的日子能不能载得动我这如梦的人生…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呢…”于儿诗兴大发,又“湿”了一把。
南边是法术比赛,北边是书画比赛,中间是蹴鞠比赛…赛场上灵旗招展,啦啦队员手挽手、肩并肩,伸长了脖子大声呼喊,喊的是什么内容,于儿听不清,也没有心情去听。
四方赛场的上方,悬浮一老者,身下的蒲团泛出柔和的米黄色的光,面带微笑地俯视整个赛场,犀利的眼神为四方赛场筑起了一道公平、公正、民主的防火墙。
突然,老者白眉上挑了一下“谁?谁在偷窥?”他仿佛觉察到了周围空气粒子的异动。
“圣主,好像有人…”蒲团左上方一小人拿剑指向于儿,看样子像老者的护法使者。
于儿像个心虚的小贼一样,慌忙移走了影像,转过脸继续寻找:“啊,天哪!我的紫电剑…他们竟然用来切菜,不…切蘑菇!”
镜子照到半山腰,发现一行小人,抬起于儿的宝剑正往蘑菇上比划着,像似要给房子安门窗。
“明珠暗投,明珠暗投啊…”于儿气得咬起了下唇,他觉得这群不识货的东西太可恶了,玷污了紫电剑的灵气,正如用千里马拉盐车劳马伤财一样,照这样用下去,他这把紫电剑的灵气也被损耗的差不多了。
“唉…”于儿长长叹了口气,转而又想:能找到剑,那被刺的怪物就不会跑得太远,那母亲应该也在附近…于儿眼睛亮了起来。
一颗颤抖的心终于提到了嗓子眼:“找到了…找到了…龙弟,快走!我有线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