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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我的世界只剩下你了

纲手和竹仔已经订婚了,大军和慧云也守住了彼此,最后守得云开见月明,那我和尤果呢,我们这段本不被世俗所认可的爱情又将会在何时能够得到家人和社会的祝福呢?

拉开窗帘,清晨的阳光暖和舒适,任阳光贯穿着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此时此刻,真应了那句话——帅的人已经起床穿好了衣服,只有丑的人还在继续赖床,毫无疑问我说的就是尤果,头发像是刚经过龙卷风洗礼一般,嘴巴上还有口水的痕迹,整个人睡横了,还摆着大字,不过……这才是我的果儿嘛,就算他再怎么脏不拉几的,他也是我最可爱的果儿……

“起床了,果儿……”我掀开了尤果的被子,拍了拍他那肉嘟嘟的小屁屁,“今天我们可是约了项景邯和宇捷的,你可不能又害我失约啊……”

“哎呀……再睡会……”尤果摸了摸头又挠了挠屁股,拉回被子又继续睡了。

“快起来了,再不起来真要迟到了……”我准备继续和他抗战的,但是手机响了,也就只能先放弃了……

“喂……”是表哥打的,同时也告诉了我一个噩耗……

“果儿,今天和项景邯他们的约会你自己去,我有急事要回家一趟!”我在衣柜里随便挑了两件衣服披上就往外跑……

“怎么了吗?”尤果总算是醒了……

表哥打电话来告诉我,奶奶病情突然加重,现在正在医院抢救,但是情况不是很乐观,可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表哥让我赶紧回去,说不定就是见奶奶最后一面了……

尤果知道后说要跟我一起回去,口脸也不要了,头发也懒得理会,嘴巴上的口水随便抹了两下就跟着我上车了,认识他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看他这么邋遢,高速公路上,我无暇顾及两旁的风景,只是用力的踩着油门,越踩越深,越踩越快,一切都是稍纵即逝,哪怕是语音已经提醒了好多次超速我也没有去理会,坐在快要飞起来的车上,尤果有些害怕,表情有些凝重,但知道我在担心什么,也知道我在害怕什么,车速过快他没有直接阻止我,他把手放到了我的大腿上,绷紧的肌肉能够感受到来自他手掌的温暖,慢慢地,我的腿放松了下来,车速也慢慢降了,尤果的表情也放松了!

“谢谢你!”我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那么不自然的流了出来……

“没关系,放轻松一点……”尤果揉了揉我的大腿,“不管前路怎样坎坷,都有我陪着你,就算是爬,我也能陪你爬过去!”

听表哥说,奶奶知道我离开家以后,刚开始还好,并没有发病,后来某一天高血压突然犯了,而且一直反反复复,时好时坏,住院后又染上了中风,这才导致病情加重,表哥还说家里人嫌我不孝,就连族谱上也已经没了我的名字,所以奶奶的事情一直都没有告诉我……

纵使归心似箭,也是枉然,我和尤果还在半道上,就接到了表哥的电话,奶奶已经走了,我到终究还是没能看到奶奶最后一面,这件事一直是我心里的一块疙瘩……

当我回到家里时已经是晚上了,家门口搭着白蓬,贴着白帘,家里的灯都亮着,大厅里还点燃着白色的蜡烛……

“爸,妈……”老爸和叔叔伯伯们在打牌,妈妈在张罗一些琐事,大厅中有一口黑色楠木棺材,棺材的另一头放着一张奶奶的黑白色的照片,照片中的奶奶在笑,听到我的声音兄弟们也都从后堂里冲了出来,表哥也出来了,大家都在为奶奶守灵。

“你还有脸回来……”老爸还是那样能动手时绝不动口,直接掀了牌朝我冲过来就是一脚,我被踢到了门上,尤果赶紧过来扶住我,我没有反抗,也没有出声,老爸曾经说过,奶奶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我径直走到奶奶的棺木前,刚跪下老爸又是一脚,右眼瞬间模糊不清了。

“你没资格跪在这里,给我滚……”老爸的脾气真上来了,指着大门冲我狂吼,“我们家里已经没你这个人,你也不用在这上香下跪了……”

我当时的脑子里已经懵了,老爸说什么我已经不在意了,总之今晚这柱香我必须上,这个头我也必须磕,我想要去点燃香,老爸又是准备一脚……

“叔叔,您别踢了,您就让淼燚上一炷香,磕三个头吧!”尤果拦了上去,亲戚朋友也都开始议论这个人是谁……

“你给我滚开,我们家的事还轮不到你个外人来管……”尤果个子瘦弱,老爸一把就推倒了尤果,“你给我滚开……”

回家我就做好了挨打的准备,但是这一脚尤果帮我挡住了,他个子矮,那一脚扎扎实实地踢在他的脸蛋上,一下子就是肿了一块淤青起来……

“这个人是谁啊……”

“他就是淼燚在外面的那个男人……”知道了尤果是谁,大家的情绪愈发高涨了……

“淼燚,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喜欢男人也就算了,现在把奶奶气走了,又把男人带到奶奶的灵堂来,你是不是存心想奶奶从棺材里跳出来啊……”

“是啊,淼燚,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难怪你奶奶会临走时闭不上眼……”

“我知道你们不待见我,但是我真心求求你们……”尤果突然爬了起来,跪在了大家面前,“你们就让淼燚行完这个礼吧,他也不想这样的,听说奶奶病了,他饭都没吃就奔会来了,你们就让他尽一下孝道吧……磕完头我们就走……”尤果苦苦地哀求大家。

“尽孝道?你还知道让他尽孝道,那你干嘛还要和他在一起……再说,我们家没有他这样的不孝子……”老爸又是一脚,还是尤果护着我,“我劝你给我滚开,不然我连你一块打……”老爸接连又是几脚,全踢在尤果的身上……

“叔叔,求您呢,你就让他磕完头吧……”尤果强忍着眼泪,老爸的脚力踢得真的很疼……

“好,行,要行礼也行……只要他跪在他奶奶面前磕头认错,并且保证以后不再理会他在外面的男人,我就让他回这个家……”尤果搂着我,看着我,眼里五味杂成,我不知道我们错在了哪里,我们只是一心想要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而已,难道这有错吗?或者说只是因为我们彼此都是男的,同性之恋就是错,那我们就是错了吗?

是,我们是同性恋,但是我们没有做错事,你们是长辈,思想保守,不认可我们之间的爱情或者是歧视同性恋我们都可以理解,只是我们并没有犯错,你们可以说我不对,如果硬要说是错的话,打死不认,就算是社会上大多数人排斥我们,那也是大多数的人错了,无论是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我们都应该有开心快乐活下去的权利和资格,我们只是性向选择不同,并没有伤害谁,反倒成了有错的了,同性恋无罪,同性恋者更不是罪人!

看着尤果哭红的双眼,嘴巴蠢蠢欲动,我知道他要说什么,我更清楚我现在该怎么做,香也上了,头也磕了,孝与不孝你们说的算了,就算真的天打雷劈我也认了,我握住尤果的胳膊想要扶他起来,可是尤果却一脸痛苦的表情,我这才知道他的胳膊上都有好几块淤青和紫色血块,我一把抱起尤果,堂堂正正地走向大门……

“淼燚,今天你要是敢踏出这大厅一步,就永远也别想回这个家!”老爸下了最后通牒,我喜欢的人现在就在我怀里,这一点不用迟疑,我继续迈向大门,同性恋本不是值得骄傲的事情,但也绝不是值得被贬低的事情,我们宣扬的不是同性之爱有多了不起,只是在爱情面前,人人平等。

“给你们买的吃的……”表哥进房间之前也不敲门,我正在给尤果上药,他除了胳膊,大腿、腰部、后背、屁股上都有伤……

“呀……”尤果赶紧拿被子遮住……

“都是大老爷们,你害什么臊啊……”自从被赶出家门之后就住在了表哥家里,我又把尤果的被子给掀开了。

“得得得……虽说咱俩是一起光着屁股长大的,但是对于你的他咱们还是避讳一下好,我可不想哪天被我老爸老妈扫地出门……”表哥放下了吃的,坐到了沙发上,“外婆后天出殡,你去吗?”

“我倒是想去啊……”我拍了拍尤果的屁股,示意他穿好裤子,准备给他的后背上药,“但是你认为我适合出现在现场吗?”

“淼燚,表哥说句你可能不爱听的话……”表哥两手搁在后脑勺,往沙发上一趟……

“说吧,你说的我不爱听得话还少啊……”

“这是你让我说的啊,那我可就真说了……”

“快说吧,少屁话!”

“难道你真打算和一个男的过一辈子吗?”好吧,我后悔了,手里棉签直接朝他的脸砸过去……

“你觉得还会有假吗?”表哥看着我给尤果上药,尤果却是一脸享受的样子,没有丝毫疼痛感,看上去就像是一对小两口,应该说本来就是一对下两口……

“哟呵,看不出来啊,小时候动不动就哭的小屁孩长大后居然还是个意志坚定的情种啊!”

“是吗,四火以前很爱哭吗……表哥,给我讲讲呗!”表哥那家伙勾引起了尤果的兴趣,“疼……”我故意大力摁了一下尤果的受伤的地方……

“你们两个够了啊,这还有个大喘气的活人呢!”

“你小时候是不是真的很爱哭啊?”尤果转过身来问我……

“关你屁事……趴好……”我又把它掰了过去……

“呵呵……既然你俩那么相爱,我能再说一句话吗?”我两一直秀着恩爱,表哥看不下去了……

“你如果是要说屁话,那就请你夹紧你的菊花!”

“人生百态,你们自己选择的路就是将来是哭也得一边哭一边抹着眼泪把他走完!”表哥摆起了大人架子……

“咿呀嘿,你小子还走起文艺范了……”

“随你怎么说吧,要是以后遇到什么情况,多想想你们当初为什么会做这个决定,这是表哥给你的忠告!”表哥说完离开了房间,以前小时候和表哥不是打架就是闹别扭,出柜以后家里肯帮我,能理解我的也就只有他了……

奶奶出殡的那天,天空是灰蒙蒙的,飘着小雨,是惋惜还是悲悯?前行的人喊着号子,奶奶的棺木三起三落,亲戚们三跪九叩,我和尤果也只能跟在人群的后面,我没能见到奶奶最后一面,不想连送奶奶最后一程都办不到,突然觉得这好像仅仅只是一场太过真实的黄粱噩梦,尤果为我撑着伞安静地陪着我,当奶奶被抬上灵车的那一刻,梦醒了,该面对现实了,可我却无法面对现实,我有很多话想要对奶奶说,我希望有一天他能理解我和尤果之间的感情,现在这一切都无法实现,只能往肚子里回吞……

“奶奶就安葬那边,我带你们过去吧!”表哥带着我和尤果去祭奠奶奶,也只有等大伙都祭奠完回家了,我和尤果才赶上去祭奠奶奶,但是似乎我们还是去早了,一个黑色的背影并未离去。

“妈,这么晚您还没有回去啊?”老妈打着伞站在奶奶的坟前,对于我们的到来老妈并没有感到惊讶或者愤怒,而是退到了一旁看着我们,我和尤果拿出已经准备好的元宝蜡烛,黄纸冥币,大家都没有说话,每个人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焰火还在烧,黑暗中多了一撮亮光,火焰里时不时传出“咔咔”的声音……

“这辈子就当是孙子不孝了,欠您的只能下辈子再还了!”黄纸冥币已经燃尽。

“这个时候知道自己错了难道不觉得晚了吗?”老妈走了过来……

“你可以说我不对,但是……我没有错!”我永远都不会觉得喜欢上尤果是错误的……

“人都已经不在了,没必要在说下去了,现在继续追究谁对谁错还有意义吗……”老妈准备离开,人类就是这么矛盾的生物体,本来心里都是爱着对方的,可说出来的话却偏偏是伤人的!

“阿姨,能听我说一句话吗……”尤果叫住了我妈,迟疑了一会,还是开口了,“我和四火只是一对普通的恋人,我们从来都没有想过会爱的有多么的轰轰烈烈,惊天动地,我们只是希望能其他的情侣的一样,堂堂正正地牵手逛街,光明正大地接吻,我们可以不去在意任何人的有色眼镜,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社会会接纳我们之间的爱情,我们只是单纯的希望能够得到家人的祝福,毕竟家人的祝福是我们义无反顾爱下去最坚实的后盾,所以我真心希望阿姨能够同意我和淼燚在一起,这样我们才能开心快乐一辈子!”

雨似乎下大了,都能听见树叶发出的抽泣声了,地上亮光已经完全熄灭,世界又暗了下来……

“随你们便吧,你们想怎么爱就这么爱吧,但是你们永远也别想从我这得到祝福……淼燚,就算将来你们想通了,想明白了,也不要在回到这个家,我也就当做没有生过你这个儿子,反正你也不喜欢这个家……”老妈准备离开,声音听起来有些沧桑,像是在哭……

“妈……”

“阿姨……”

我哭了,伞从手里滑落,尤果也哭了,老妈停顿了一下,还是离开了……

“没事的,舅妈只是暂时不能理解而已……相信表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表哥为我重新撑起了伞……

“他还那样吗……”

“还是一声不吭,一坐就是一天吗……”从奶奶的葬礼回来之后,我整个人就像三魂丢了七魄一样,都一个多星期没出声了,每天只是坐在窗前发呆,看着远方,就连尤果我也很少理会,那帮坑爹的死党还以为我的精神有问题,吓得尤果都不敢出去工作,请假在家陪我,其实我很清楚自己在干嘛,我只是不想说话,想让自己安静一下,尘世太过浮华,外界的声音让我烦躁,自己内心的声音又让我们凌乱,真希望一切能够过返璞归真……

“果儿……”尤果吃惊的看着我,“明天陪我出去转转好吗?”

“好啊,你想去哪?”尤果想要尖叫,脸都憋红了……

“随便……”然后我便睡下了,趁我睡着之后,尤果便偷偷起来做攻略,设计明天的行程,以前出去玩这些事都是我负责的,尤果的主要责任只是负责玩和吃,其他的什么不管,而这次却要他全程计划好,他一向都是脑子不灵光的,也真是苦了他了……

第二天按照尤果的计划,我们去了东钱湖,湖面上的浪很大,激起了不少浪花,和风,让人觉得很凉爽,仿佛能够消除一切烦恼,阳光很温柔,让人很享受,我们两个租了一辆双人自行车,开始了环湖游行,暖风吹过来,头发随风起舞,让人莫名的露出微笑,两旁来往的以情侣居多,男生在前面吃力的骑行,女孩在后面拿着手机,摆着各种自拍的poss,听着踏浪的歌声,闻着清新的空气,远离城市的喧嚣,还自己一片乐世的净土,一切随风,烟消云散……

“累吗?”尤果个子不高,从后面看过去,他整个人像是趴在车上,身子左右扭着,一上一下!

“不累!”看着他艰辛的背影,眼泪一下子就留下来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当你真心爱上一个人就会这样吧,既是心疼,亦是感动!

“歇会吧!”我们在一个小丘旁停了下来,小丘上长满绿草,但是我却叫不出名字,就是有点扎屁股,看着一望无际的湖面,远方浓雾中此起彼伏的山丘,眼泪再一次流了出来……

“怎么了吗?”我既是在笑,又是在哭,尤果吓坏了,开始有些手足无措,语无伦次,我一把抱住他,越哭越大声,眼泪越流越汹涌……

“好了……好了……哭出来就好了……哭出来就没事了……”尤果轻轻抚摸着我的后背,没有过多安慰的语言,就那样抱着我,抚摸着我……

“果儿,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奶奶走了,老爸老妈又把我赶了出来,我现在就只有你了,你千万不要离开我,不然我会活不下去的,我的世界只有你了,你就是我的一切……”

“放心吧,我不会离开你的,你也是我的一切……”

“我失去了很多东西,但是尤其是你,我是最不想失去的!”

“你傻啊,尤琪是我姐!”我抱着尤果坐在小丘上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眼泪流干,就像尤果说的,哭出来就好,憋了那么久的眼泪在这一刻流尽之后,整个人都神清气爽多了……

在夕阳的映衬下,晚风为我们送行,余晖为我们赵耀前行的路,尤果一会搂着我,一会又喊累整个人都贴在我身上……

“你倒是用力骑啊——”我累得汗流浃背,他倒好,坐在后面玩起了自拍……

“我是在骑啊,我也很辛苦的!”尤果也是学会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你骑个鬼啊,你都没动,你的影子早就是出卖你了……”都是尤果害的,回家之后屁股疼了好几天……

爱情没有王法,它不会被束缚,他能够超越一切规则和界限,包括性别,我和尤果之间……时间会为我们证明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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