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别过来!我爹可是河南太守!你要是敢杀了我,我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满目狼藉的屋子里还残存着打斗的痕迹,一华服青年正瘫倒在地,正色厉内荏的吼道,看着眼前仍一步步向着自己接近的黑衣人,黑衣人手中断剑还残留着鲜血,正一滴滴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妖冶的梅花,断剑泛着一抹冷色,青年的心也不自觉的冷了下去,忙从地上爬起,跪在黑衣人身前,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身份。
“别杀我!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
青年已是鼻涕眼泪流了一眼,身下缓缓淌出一片淡黄色液体,屋内顿时充满了一股骚臭之气,黑衣人看着眼前的华服青年,有些嫌恶的皱了皱眉头,手中血色光芒十字交错,青年喉间已是出现了一个十字血痕。
“我。。我不想死啊!”青年徒然的捂住自己的喉咙,可大股大股的鲜血还是从指间喷涌而出,看着眼前的黑衣人眼里闪过憎恨,恐惧,终是无力的倒将下去。黑衣人淡漠的看着眼前倒下的青年,看着周遭的尸体,竟是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迷茫。
“到底是为什么呢?”
黑衣人思索一阵,眼神愈加迷茫。
“呃,噗!”
黑衣人捂胸,脸上黑色面巾渗出鲜红的血液,脸色更是显得苍白,大颗大颗的汗水自额上浮现。黑衣人咬咬牙不再停留,飞身撞破屋顶,向着远处的荒野纵去。
终于到了一处无人之地,黑衣人再也忍受不住,一把扯掉自己的面巾,露出一张冷峻的脸,只是此刻,却显得煞是狰狞,下颌处一道伤疤更是红的泛光。
“啊!!”
黑暗中传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声,黑衣人滚落倒地,身上显出道道红色气劲,在身上胡乱的闪动,体内真气东冲西撞,搅得周身筋脉已是一团乱麻,一股股杀念更是冲向他的脑海,黑衣人眼睛已是显出血红之色,但却紧紧守着内心那一丝的清明,在宛若狂风暴雨的杀念中苦苦挣扎着。
渐渐的,滔天杀念如潮水般退去,浑身真气也已经平复下来,安静的盘踞在丹田之中,黑衣人“呼哧呼哧”的不住的喘着粗气,拿起身旁断剑撑起身子,夜行衣已经被汗水打湿,整个人犹如被刚从水里捞出一般。眼中更是疲惫,踉踉跄跄的向着城内走去。
“诶,客官!”小二见自门外走进一甚是狼狈的冷峻青年,正要上前招呼,却见青年自怀里掏出一物事向着自己丢过来,忙不迭的拿手接住,再一看手中之物,却是一枚足足的银元宝,眼神顿时直了起来。
“准备好上房与热水。”青年说出一句,像是极为疲惫般再不愿多说,自顾自的向着楼上走去。小二看着冷峻青年脸上浮出媚笑,点头哈腰。
“客官请,客官请!”
客房内
“呼~”
浴桶内,感受着阵阵热水的温暖,青年只觉周身每个细胞都在舒服的呻吟起来,脑中阵阵疲惫袭来,沉沉睡去。
“谁!”
青年猛地睁开眼,待看到是刚才那伙计,正蹑手蹑脚的提着水桶站在门口,暗暗舒了一口气,暗道‘怎么警惕性变得如此之差。’收回自己的目光。而门口的伙计却被刚才青年的眼神吓了一跳,那冷冽淡漠的眼神,竟有一种与死神擦身而过的感觉,伙计动了动还略显僵硬的身子,脸上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客官要加水么?”
声音怯怯,像是惊魂未定一般。
“放下吧,我自己来就行了。”
伙计听得这话如蒙大赦,以极快的速度将热水放在青年身旁,转身关上房门毫不拖沓,待到屋外,捂住自己的胸口,感受着胸口处急速的跳动,冷汗已是湿透了后背。
“娘的,怪不得掌柜的说惹谁也不要惹江湖中人,光是这眼神。。。”伙计说着有些后怕的拍了拍自己,心有余悸的转身看了看屋内,急忙的下楼去了。
再说屋内的青年,见伙计关上房门,自浴桶中站起身来,露出浑身如钢筋铁铸一般的上半身,却不是如一般汉子那样雄壮,显得有些精瘦,可那根根暴起的青筋,相信没有人会怀疑那里面隐藏的力量。只是其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数十道伤疤,剑痕,刀疤,暗器伤,左胸处更是有一被洞穿的箭伤!看其位置,只怕再移几分,一条小命就是不保!
冷峻青年感受下体内已经恢复了少许的力气,走出浴桶,擦了擦自己的身子,换好行装,走出门外,下了楼,伙计正趴在桌上打着瞌睡,听见动静,忙撑起精神,见是冷峻青年,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又见青年脚步不停的想要出门去,忍不住出声道:“客官,这么晚了。。。”
话还未说完,见青年看向自己,呐呐的闭上嘴,不再多言。
“银钱不用找了。”
门口处出来冷峻青年的声音,伙计看向门口,却已经不见了青年的身影,翻出那枚大元宝,内心巨大的喜悦压下对青年的恐惧,眼神泛光:“发了发了!我的娘哎,嘿嘿。。”紧紧的抱住元宝,发出痴痴的笑声。
客栈之外,青年辩了个方向,向着城西而去,不久,就来到城西一个偏僻的地方,乃是有名的贫民窟,浑浊的空气夹杂着难闻的气味,青年从包袱里拿出一个面具戴在脸上,遮住上边半张脸,接着脚步不停,几个闪动,已经是没入一种普通的宅院。
撩开门帘,在一处地板上轻轻叩了三下,地板便向旁打开,露出一个黑黝黝的入口,青年一个纵身,已是跳了下去。里边儿却是一个不大的空间,灯火通明,三三两两坐着几个同样戴着面具的人,喝着酒,空气里弥漫着沉闷。
青年看了看周围,视线在柜台处一个戴着小丑面具的削受身影之上,走到他身前,还未开口,还听见小丑面具下传来一声惊喜的声音。
“你回来了?!”
声音稍显稚嫩,看来年龄也不是太大。
“嗯。”青年淡淡的回了一句,伸手从柜台上拿起一壶酒。
‘小丑’见他冷淡,像是习惯了一般,也不恼,反而是听出了他声音里的疲惫。又细想了一番,青年这次的任务中也并没什么棘手的目标,又似想起什么一般,眼神一凝。
“真气又暴动了?”
“提前了三天。”青年自顾自的喝着酒,‘小丑’皱了皱眉头。
“这功法迟早会毁了你的!”‘小丑’又叹了口气,“有这么多功法不去选,为什么非得选这一本来练?想当年。。。”
‘小丑’说着停下,似是不愿提起。
“因为它够快,也够厉!”
听见青年那平静的话语,‘小丑’越发焦急:“你会死的!难道你就这么不惜命么?!这几年,你接任务总是挑那最棘手的接,挑最厉害的杀,我不知道你是为什么,但我真的不想有一天听到你死的消息。”
看着‘小丑’那关切的眼神,青年笑笑,没有多说,反而朝着‘小丑’伸出手,‘小丑’见此更加无奈,看着青年许久,还是自柜台下拿出一个羊皮卷轴,递到青年手中。
“就这一个了。。”
青年也不多问,伸手接下,再喝了一口酒,转身就走。
“小心些。”
身后传来‘小丑’的声音,青年身子顿了顿,接着脚步不停,没有回话。
“呼!”
走出屋外,看着天边已是隐隐泛出鱼肚白,吐出一口浊气,天大地大间,竟生出一股孤寂之感,他摸了摸胸口处的疤痕,喃喃道:“是啊,这么无休止的杀人又是为什么呢?”
站在路口处,茫然的不知该往哪儿去,前所未有的疲惫向着他袭来,有一种站立不住的感觉。
“这次任务之后,就去找你吧!十年了!天涯海角!”
青年说着眼中厉色一闪,坚定了脚步,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