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躺着一个肤白如雪的美丽的孩子,他生着一张雌雄莫辨动人心魄的容颜,像一个被束缚桎锢着的堕落天使一般没有生气的静静地躺着。过去那双时刻都如如星空般耀眼的眼睛此时也是一片朦胧暗淡的微微眯着似醒非醒。
李苍墨看着这样的司徒泽心中又是心疼又是不解,这个孩子怎么变成了这番模样?他一向如一朵安静绽放的花一般,无论是快乐还是悲伤他总是那么的内敛,安静到有时候都能被人遗忘。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入了他的眼睛,似乎他此生注定除他哥哥以外,无人问津无人在意,于是他也似乎不在意世事冷暖。只是这个对任何事情都不甚在意的男子如今为何变成了这副模样,是谁伤了他那颗晶莹剔透的玻璃心。
李苍墨走到床头俯视着这个睡的不甚安稳的男子,只见他眉头轻皱口中喃喃有词,一滴晶莹的泪珠从他左眼眼尾滑落,经过脸侧埋入他柔顺的发丝中消失不见。
看着这样脆弱的人儿李苍墨不由心生怜悯,这是自己曾经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守护宠爱的人啊!
她伸手轻轻地抚摸他俊丽的脸庞,摸过眉稍来到他的眼睛,又摸向他高挺的鼻子,顺着人中线又来到他略微发白的精致唇瓣上。
“墨……”手指下的唇瓣轻启,李苍墨终于听清了他说的话。一个“墨”字不停的重复着,是怎样的执着才能做到梦中的他也只能唤到这一个字,是怎样的思念才会让一个健康的人留恋梦中不愿清醒,是怎样的目空一切才能做到这样无牵无挂又执着的唤着一个字,或者一个“人”。
李苍墨心里是震撼的,是心酸的。
“阿泽!阿泽!阿泽。”低沉的的嗓音穿越现实与梦境的距离进入了司徒泽的耳中。
他激动的伸手乱抓,企图去抓住那抹声音,拥抱住那个发出声音的人,再也!再也不放手。
我曾经安静的蜷缩在你的脚下,我以为我安静的像一只猫一样偶尔蹭蹭你的腿来表达我的存在,我的陪伴。我以为我可以一直留在你的身边,有你有哥哥就够了。我以为我在上帝面前已经够卑微了,我匍匐在尘埃里守着我的小小心愿,可是有一天你忽然消失不见了,我当时是多么的惶恐无助!
为什么你要走?为什么你不要我和哥哥了?从前我曾经经历过种种凌辱折磨,当时想着死了吧,死了多好,干干净净的。可是哥哥却说“活着吧!活着都这么恶心,死了我们得是怎样的苟且。”
我笑着哭了,对呀!活着我都这么苟且这么恶心了我还要如何面对死亡。你走了,我的心似乎空落落的,有一天我睡着了,我看见自己的灵魂离开了我的身体,我笑了。我对他说“去吧!去找她!”每天醒来我都很失望,“他”没有找到你,于是我继续沉睡着。
刚刚在远处漂泊着呼唤着你的我的灵魂,忽然听到了一声声熟悉又陌生的嗓音,我知道,是你回来了。
司徒泽睁开他静如夜空的眼睛咧开唇角笑了,一刹那如万花绽放日月交汇美的惊人心魄。
他震惊了谁的眼,温暖了谁的心扉。
“回来了!”短短的三个字,低低的陈述语气,一切是那么的理所应当,似乎那漫长的等待与寻找的岁月从未存在过。
李苍墨低头用额头顶着司徒泽的额头,一滴清泪滑落,滴在了司徒泽的眼睛里,他眨眨眼睛笑得越发温柔愉悦。
“恩,回来了。”李苍墨吻上司徒泽依旧扯着笑的弧度的唇,辗转缠绵。司徒泽也极尽婉转的轻轻回吻着李苍墨。
“走了那么久累吗?”司徒泽感受着李苍墨的体温与吻,看着虚无的眼前没有一个人影。
“累了,好想休息。”离开司徒泽的唇李苍墨轻声呢喃。
李苍墨重生以来确实是没有睡过一个安稳的觉,不是吃穿住行的问题就是人是人非的问题,她的重生是一个自己也不知道原因的谜题,还是一个不容易解答的难题,生活有太多的未知与巧合。
司徒泽掀开自己身上的被子,瞳孔没有焦点的扩散着,他看不到李苍墨但他可以忽略视觉的能力,用心去感知李苍墨的存在。
“来,我想抱着你。”李苍墨轻轻一笑后钻进了司徒泽的被窝。
司徒泽紧紧地拥抱着李苍墨,感受着她真真实实的存在,她的体温她的呼吸,听着她的血液流动的声音,他又落下一滴眼泪。
她终于回来了!
李苍墨回抱着司徒泽,背后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被子一掀一个人从背后抱住了李苍墨。
“阿森”。李苍墨一笑轻声叫到,他一直都在这个屋子里,刚刚阿泽的“一人独语”他看的真真切切',他知道李苍墨确实在这,就如同那天她在自己办公室里用电脑与自己无声交流时一样,只是自己看不到她罢了。
“恩”。
无言的安静,弥漫……
睁眼已经又是一日晴天。李苍墨看看左右两个男人,愉悦的在他们的额头上轻吻一下。
这样的生活自己自杀前不就一直都这样生活的吗?有两个这么美丽的孩子,男人做伴,自己何故偏偏要想不开去自杀呢?
“墨”,司徒森率先开口。
“嗯,怎么了。”李苍墨在被子里的手左右扣住司徒森司徒泽两人。
“为什么我们看不到你?”司徒森终于提出了这个在他心中久久徘徊的疑问。
“还不到时候,该看到时你们自然会看到了。阿森,你和阿泽现在都还是上学的年龄吧!要不要去上大学?”李苍墨转系话题,忽然想起他们兄弟都是稚嫩的年龄,若是无事他们大可以去上上大学,体验一下正常的孩子们的生活。
对于李苍墨说的还不到时候,司徒森,泽二人虽然不懂却也不再追问。只是为什么忽然提到让自己兄弟二人上大学的事,这个提议让最近行走在世俗界中摸滚打爬的司徒森联想到了一些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