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这话说的有些重了,虽然也是实情,但是一向以朝中正统自居的东林党人来说,如今被人说是和阉贼众是一个德行的人,自然是接受不了。
刚刚还和赵南星激烈争吵的杨涟,也大声反问到:“阁老,道不同,不相为谋。浙党、楚党之辈,尽是些只知贪图个人官位的小人,所以才会被魏忠贤笼络了过去,然而我东林党人则不同,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阉贼众人哪有半点可比?”
眼见争吵声再次响起,旁边一人冷笑道:“杨大人未免以偏概全,即我东林党人中,贪图官位者亦不在少数!自身不正,还想去正别人,难!”
杨涟见发言之人为东林党另一领袖人物左光斗,不由得怒从中来,声音顿时提高了八度,厉声道:“左大人,你此话何意,还请说个明白,入我东林党之人,每一个都是为了国家,可以抛头颅洒热血的的,为何到了你的最终竟有这样的人出现,不好意思了,反正我是没遇到这样的人,或许左大人与我等不同,遇到的人也不同罢了……”
杨涟如此说话,左光斗倒也不恼,冷冷地道:“杨大人你真的没有遇到这样的人吗?那我问你,阮大铖这个人你可认识?”
说起这阮大铖可以说他是晚明第一大叛徒。万历丙辰科中进士。天启初,由行人擢给事中,不久因居忧还里。
阮大铖曾经列籍东林,为高攀龙弟子。同乡左光斗是东林在宪司的领袖人物,也是大铖倚以自重的朋友。他在打倒方从哲引入的非东林阁老史继偕等人的“斗争”中立下头功,因此名列东林骨干,在点将录中绰号“没遮拦”。
天启四年春甲子,吏科都给事中出缺,左光斗通知大铖来京递补。而赵南星、高攀龙、杨涟等一伙人因为与左光斗发生内讧,因此“以察典近,大铖不可用”,而准备改用高的另一名弟子——同为东林闯将的魏大中。
经过一番内部交易,等到大铖至北京时,赵南星一伙人使之补工科。吏居第一,而工居最末。本来按资历递补应该轮到吏科的阮大铖愤怒了。
此时魏忠贤恰好出现了,他让阮大铖遂得偿心愿。但是,阮大铖的官没能做多久,东林的可怕压力就让他上任未及一月便弃官逃回老家。从此大铖与东林决裂。
这就是这个家伙大明前期的表现,待崇祯死后,晚明出现之时,他本来被予以重任,但是他心眼狭隘,小肚鸡肠,居然开始翻旧账,对东林残党施以打压,最后引起众怒。
也间接导致了晚明在政治上先天不足,最后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被清兵给灭了。
然而这个家伙居然最后投投降了清兵,为清兵做了不少的事,不过最后清人厌恶这种叛徒,把他给偷偷的杀了,真是罪有应得。
这阮大铖是左宗斗最好的朋友之一,本来他当年为东林党建下了汗马功劳,本来是委以重任的,但是最后因为左宗斗和赵南星等其它的东林党人闹了矛盾,最后导致这阮大铖没有被委以重任。
看到左光斗翻起旧账,赵南星也是一肚子火,说道:“此事已经过去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还拿来说甚。”
“哼!左光斗冷哼一声道:“当年他连上十八疏,参倒奸臣史继偕,为社稷立下大功,诸公难道都忘了?吏科都给事中之职,明明我等早已论定授予集之,怎的人都来京城了,又给换成工科给事中?!”
顾宪成也是有些不满地道:“左大人,今天是讨论如何对付阉党,你又扯这些东西干什么?不错,阮大铖换到工科,老夫当时也同意了,咱们当时不都说清楚了么,阮大铖虽好,魏大中更能胜任。况且都是都给事中,又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左光斗怒道,“吏部乃是第一,这工部算的了啥,若将大人换到工部任尚书,你可愿意?”
这朝中分为六部,这吏部乃是第一,工部乃是排名最后一个。
其中的官员级别什么的都差不多,但是实质上区别还是不少的,换句话来说,就好像现在的部门也分为油水部门,清闲部门,有些部门虽然挂着牌子,但是不干啥事,啥权利也没有,啥油水也捞不着。
大家开始慢慢的吵作一团,虽说是各抒己见,但是文人一旦发起火来,各种引经据典,不胜其烦……
“诸位不要再吵了。”叶向高发话了。全场也是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京察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既已得罪了浙党、楚党,不妨得罪到底。杨大人的奏章已上,覆水难收,也就不必再有所保留。如今我们与阉贼众也是彻底闹开,如今不是鱼死就是网破,诸公不可不尽全力,倘若魏狗没有扳倒,我们反倒因为内讧而先行元气大伤,这恐怕不是诸公愿意见到的吧!“
赵南星、杨涟、左光斗在内的众人频频点头,此话一出,自然是缓和了东林党人的内部矛盾,既然矛盾缓和了,那么就要开始一致对外了。
叶向高趁热打铁接着说道:“我东林党人同气连枝,值此千钧一发之际,务须精诚团结一致对外,切不可为细枝末节之事引发内斗。伤和气事小,误社稷事大!此外,我以为还有一人,其危害更已然和阉贼无异,诸公不可不察!”
“是谁?”众人皆感诧异。
“就是那宁王朱由检!”叶向高忿忿地道,“早些年就听说这宁王是一个好吃懒做,生**荡,原本我还不信,可是近些日子从宫里传出来的消息我不得不信,这宁王朱由检不仅整日和陛下厮混,居然还引诱客氏与皇上行那苟且之事,圣上年幼,又加上对这弟弟疼爱有加,几乎可以说是言听计从的地步,所以圣上肯定会受其**。”
“不仅如此,我还听说,这宁王居然一时兴起,还想效仿翰林院,建立一个所谓的工林院,各位可知,这工林院里面招的都是那些人?”
“不知!”众人皆摇头示意不知此事。
“我和你们说罢!就怕你们待会会忍不住笑出来,这工林院里面招的都是一些木匠,泥水匠,之类人的。”
“这……”
“哈哈……”
“这宁王长没长脑子啊!”
“就是,还工林院,居然还想效仿翰林院。工人能和我们这些读书人想比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