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绿叶总想看看墙头外的世界,就像年轻人总想出去闯荡一番,才能证明自己的耀眼,这是一处别院,纵使隔着围墙墙还是挡不住院中葱郁的植物生命气息。
院中各种各样的植物花卉,交错摆放,藤架吊篮,纵横交错,整个院中馨香阵阵,生机盎然。
只见在葱郁的院落中,几乎每个藤架上都挂满了字画,字迹龙盘凤翥,汪洋大肆,衬托的旁边藤架仿佛就是盘踞着的青龙鸾凤。而所有书画却都是一位婉约女子,只看画迹,就能看出画者妙手丹青,每幅画卷都栩栩如生,摇曳在风中,仿佛真的有位花仙子在驻足观望。
精致的阁楼前,一处平台,桌椅,宣纸,占满了唯一的空地,此时只见一个豆蔻及笈少女也不坐下,歪歪扭扭的趴在一张桌子上不知在忙活些什么,而在另一张桌子上却是一位书生打扮的年轻人,此时正在提笔对着一副快要完成的书画蹙眉,难以下笔,想来此人就是这些字画的主人吧。
如此年轻,就有如此的字画功力,此人正是那人口中的鬼泣书生--扶苏公子,一是其出生时伴有风雷鬼哭,二是其书法诗词惊天地泣鬼神,遂人称鬼泣书生,公子扶苏。
虽体弱多病,但容貌姣好,发髻挽起,大袖一拢,盘膝而坐,提笔蹙眉,腕下生风,单看相貌此人完全不像是体弱多病之人,奈何世事就喜欢捉弄人吧。
再看那不老实的少女,原来正在用心吃力的作画,看其书画,嗬!果然也是惊天地泣鬼神!只不过不是鬼神敬畏,而是八方神仙都不忍直视的畏惧罢了。
少女卖力的趴在桌子上认真的画着,偶尔还手托香腮稍作沉思,有笔墨不尽意处,干脆竟用起了那凝脂如玉的手指,直接涂抹了起来,尽兴得意处,还咯咯大笑。而且此女仿佛一会不动就难受的样子,沾满墨汁的手不知不觉就挠挠脸,摸摸衣襟什么的,旁边蹙眉扶苏此时放下笔,无奈摇头,也不称其圣女,只是无语的问道:“姒可,你又画了什么大作?”
少女扭头,虽年纪尚幼,但惊为天人的面容此刻一脸花猫脸状,却仍自开心的嘻嘻笑道:“扶苏哥哥,快来看我画的什么?”
看来对于这样的事件扶苏已经习惯了,无奈苦笑,扶苏轻轻站起,来到姬姒可的桌前,扶苏站起来更显书生气质,虽体质虚弱,但身材挺拔,丝毫看不出哪里不对劲,据说扶苏是先天魂弱,才导致的身体虚弱。
就连一向沉稳的扶苏看到了姬姒可的大作,都不自觉的嘴角略微抽蓄,言不由衷的道:“姒可神笔生花,能为扶苏哥哥讲解一下所画何物么?”
少女得意的又是一抹鼻子,爬在桌上的身体直接弹起踮着脚开心炫耀道:“这是我哥哥姬际可啊?”
扶苏脑袋黑线想起那个习惯冷酷少言的男子,却对其妹妹始终笑言相对的时候,总觉得很温馨,也不自觉的微笑用手轻轻抚着踮着脚的少女的头发笑问道:“那你哥哥手上拿的是什么啊?”
少女此时竟然害羞的走到一边,但是仍开心道:“那……那是烧鸡和冰糖葫芦啦!”说罢还轻轻皱了皱鼻子,哼了一声。
扶苏看着微风中阳光下,少女天真开怀的大笑,不知为何竟有种突然想哭的冲动,莫名其妙的感觉。
远处房顶一伟岸挺拔浓密黑发男子一袭白衣,看着院中的姬姒可,冷酷的外表下,此刻竟微微而笑。
扶苏宠溺的看着姬姒可温柔道:“为什么画烧鸡和糖葫芦啊,怎么不画功法或者宝剑送给你。”
姬姒可仍天真的道:“因为我在来的街上看到一个小男孩给一个小女孩翘着脚买糖葫芦呢啊,我就想我哥哥什么时候也能买给我。”
风起,扶苏衣袖飘舞,仿似画中人,听了姬姒可的话,微微一笑,摸了下姬姒可的头,对面少女不耐道:”走开啦,讨厌!”
要是让外界知道有人敢这样冒犯圣女,恐怕早已经被江湖好汉的唾沫砸的尸骨无存了吧。扶苏挺直身体,望向远处房顶,好像知道此处有人似得,那远处的身影就像能听到少女声音似得,此刻竟面漏惭愧之色。
院中少女依然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仍开开心心蹦蹦跳跳到了一副画前挠头疑惑道:“扶苏哥哥,这是哪个姐姐啊?怎么我看你画的都是同一个人啊?”
扶苏看着那随风飞舞的画轴,深吁口气无奈道:“扶苏哥哥,也不知道她是何人啊?”
那少女姬姒可显然不信哼了一声道:“骗子,不说算!”
扶苏苦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次听了杜十娘怒沉沧澜江的故事写下那句诗后,因心生悸动,竟牵扯的灵魂都撕裂般绞痛。
就从那日算起,从此每晚自己梦中都会出现一花中仙子,出现在远处静静的看着自己,一如画中仙,始终不言不语,无怒无怨。
但也始终看不清那梦中女子面目,夜夜梦见久了,扶苏也就当做认识了此女,若是哪天因身体疼痛昏了过去没有梦到,反而生出些许不惯。
日思夜想久了,发现自己竟能不用思考的大致画出女子面容,但要一认真回想,就什么都画不出来,就如今日般。
扶苏看着藤架上挂着的画轴,轻语道:“你认识我么?”
一阵风吹至院落,随风摇曳的画中仙子,仿似借着风声与他说话般,令人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