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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夏流离开水边后,发现赶往城头方向的人反而越聚越多,完全没有因紫衣的潇洒离去而散开。

正纳闷时就看到匆匆赶向城头方向的两个读书人激动的面红耳赤。

只听那瘦高但双臂奇长的读书人激动道:“那可是传说中圣地的姬家圣女啊!怎么可能会来我们这种地方!”远远地都能听到声音激动地在发颤以及不可思议的样子。

旁边一略胖但头发稀疏者同样颤声接话道:“是啊!今日能一睹圣女风采,虽死无憾啊!”二人激动地加快脚步冲向了城头。

二人对话夏流听在耳里,心中一片了然,二人口中的圣女应该就是那日离开的姬家之人吧,是那位离开时远远问自己叫什么名字的么?

夏流不再多想,逆着人群行走,从远处看背影越发显得孤单落寞。低头默默行走中不知不觉路上几乎碰不到行人了,或许都去一睹圣女风采去了吧。

一阵风从巷子中吹来,一阵浓浓的酒香飘散空中,经久不散,夏流早已饿的饥肠辘辘。正所谓“解渴不充饥,越饮越乏力”。此刻闻到酒肉香再也无法忍住,顺着酒香快速行走,走过青石板的巷子,立马又一条大马路,马路上有一三层楼阁!门匾大大书写曰:东凤酒楼!

夏流实在饿的头晕眼花,见左右无人就走上前去本想厚着脸皮也要蹭些吃的,心中纠结间走进酒楼,哪知偌大三层楼阁竟无一人!

心中激动,瞬间明了,先是江湖才俊聚城头,又有姬家圣女下天山,后者彻底引爆了这个小镇。夏流心中小小感谢了这位素未谋面的圣女。

转头四顾,一楼大厅里就有摆好酒菜还没来得及享用的满桌佳肴。再不迟疑,立马凑上前去准备大开杀戒!猛然间注意到隔壁桌下一黑乎乎的小东西在那蠕动。这一看我勒个去!这不是那头河边的蠢狗么?只见此物趴在桌下正在用猩红的小舌头来回舔碎了一半的酒坛里的酒,感情这酒香就是这么飘出来的啊,说实话夏流还没见过这么个香味的酒呢。

那蠢物四周七零八落摆满了骨头鱼刺的,整个毛茸茸的头都是油腻腻的,腮边几根小胡须还在滴着不知是酒还是油。那蠢物看见有人注视他,第一反应不是逃跑,反而歪头打量起夏流来了,两个漆黑的眼球左右滴流转动间才能看到些白色的眼球,全身黑乎乎的躲在暗处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

那蠢物上下左右打量一番,迷惘的眼神也不知在想什么,只是瞬间就扑棱扑棱甩甩毛茸茸的小脑袋,就趴下接着吃肉喝酒了。圆滚滚的肚皮早已贴在地上,个性的尾巴习惯性的摇来摇去。那舒爽模样看的夏流真是羡慕。

夏流也再不迟疑,站起身对着盘子就把那只整鸡双手抓住,也不管是哪里的肉,狠狠一大口咬下去,狼吞虎咽起来。腾出一个手间也慌乱的抓起其他东西就吃!嘴中肉物犹未下咽,再端起厚厚的酒碗仰头就是一大碗东凤酒下肚,别说,这种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滋味还真是美极了!

夏流只觉得这才是人间美味,琼浆玉露。还从未喝过如此香醇之酒。一波下肚这才稍稍停歇,左右再次确认有没有人进来,匆匆一撇间竟看到那头蠢物一脸鄙视“真没出息”的眼神,夏流无语,心想要不是你这蠢货打翻酒坛,我还找不到此地充饥呢,就当你报答我帮你承受一句登徒子的诬陷了,也不跟你计较了。

回头再看桌上虽仍是山珍海味,却杯盘狼藉,终于用了双筷子再次丰风卷云起来,低头看下桌上之酒,东凤二字赫然其上。

夏流当然不知此酒名声,在《封神》史载中曾言古有一紫凤东来追落日,落脚麒麟山饮水一古井中,风起凤走,龙吟凤鸣,从此井中水如酒,甘醇留香,持久不散,后人引其水酵成酒,名曰“东凤”。

紫凤自东域而来,故此酒在东域盛行,因其“醇香典雅、甘润挺爽、诸味协调、尾净悠长”被列为珍品,价值不菲,几乎成为东域酒的代表。曾有诗酒双圣遨游东域,嗅其酒香,遂飞身买酒,饮后留诗:“花开酒美曷不醉,来看南山冷翠微”可见此酒美味。

据说早年东凤酒就有“开坛香十里,隔壁醉三家”的美誉。到了近代,东域境内“烧坊边地,满城飘香“,酿酒业大振,过境游侠常常“知味停车,闻香下马”,以品尝东凤酒为一江湖乐事。更有“西湖柳、东凤酒、女人手”的佳话流传后世。

当然夏流是后来才知道这些的,现在只想吃饱喝足再谈其他。饭菜下肚,酒酣耳熟间,浑身舒爽,下流忍不住感慨大唱: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一时间顿觉豪情万丈,不可一世!

哪知此时,竟有一个清越的声音陡然想起:“好一个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还请少侠楼上一叙,在下与少侠请教一二”。

这一突如其来的声音,差点没把夏流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这正偷吃酣爽呢,还以为被人逮住,果然还是不能做亏心事。

再看那桌下蠢物夏流笑极,还不如自己,声音骤响时,那那蠢物全身毛发立起,弓腰一弹,后背duang一声撞向桌底,或许还未站稳或许是喝醉了吧,落地后四处乱瞅,身形摇晃直往一边方向旋转倒去。这活生生的是一只醉猫好么,夏流还是第一次见这等奇葩会喝酒的狗,还以为这货真的天不怕地不怕呢,看这惊吓程度看来经常讨打是免不了的。

夏流哈哈大笑,再不惧怕!或许是酒后壮胆吧!大言不惭道:“有何不可!”

遂起身上楼。

默然中已到酒楼二层,目光扫之仍是无人,想来那声音是在三楼吧,再不犹豫踏步上楼。

楼梯还未走完,只漏出一个头间就见那声音的主人抱拳站了起来。还未开口,夏流就突然先声夺人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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