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我是沙文要塞的守将,里休斯。欢迎,请问您的所属和目的是什么?”一个金发碧眼的瘦小男人,接待了骆晨。
“№204,骆晨。隶属于辽河要塞抵抗军异能部队,上尉军衔。”骆晨说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此行是来找马克西姆的司令,安德烈将军。”
“请问,您知道马克西姆的情况吗?”骆晨补充道。
“马克西姆……呣……”里休斯沉吟了一会儿,“很久没有发来过指令了,不清楚啊。”
听里休斯这样说,骆晨心中暗自一凛,眉毛不可察地皱了皱。
“您为什么不直接赶往马克西姆呢?”里休斯问。
“现在那里应该十分混乱,有人颠覆了安德烈的掌控,想取而代之。我们收到了安德烈发来的求救信息,所以我被派来支援安德烈。”骆晨一五一十讲明自己的来意,“难道你们不知道这件事?”
里休斯表示完全不清楚,也许安德烈被袭击得太突然,没有来得及集结手下,就被赶出了要塞。里休斯当下忙活起来,左一个命令右一个命令地开始调派人手,要集合部队去救援安德烈。
里休斯的部队编制混杂,异能部队人数稀少,不足百人,且大多是C级的,寥寥几个B级的异能者担任各小队的队长。非异能武装部队的装备不齐,编制也不齐全,每个连都少人。
“里休斯少校,您的军队怎么这么松散,就像刚打了场恶战。”骆晨忍不住问,他担心这样的部队赶过去,只是送死。
“实不相瞒,要塞南边的小镇里,潜藏着激进派的人,他们经常骚扰这里。”里休斯满面愁容,“拖沓的我们无暇顾及其他,有你这次带来的消息,我才清楚,原来安德烈大人已经不掌权了,难怪那些人敢明目张胆地胡作非为。”
“那你知道么,你这样的部队,开过去也只是送死。”
里休斯慷慨激昂,就算是死也要为安德烈尽一份力。说着说着,仿佛看见自己战死沙场的未来,不由得连连哽咽。骆晨在一旁,唏嘘不已,安慰了里休斯几句。突然,有人来向里休斯报告,说安德烈发来了消息。
里休斯万分惊喜,急急忙忙拉着骆晨赶往指挥室。骆晨也十分惊讶,心中疑虑重重。去往指挥室的路,七扭八拐,比较复杂,骆晨便随手把那快驯鹿肉扔在了去指挥室的路上,当作标记。
来到指挥室,荧幕上安德烈的影像断断续续,声音也很难辨认,说的话根本听不清。里休斯脸上十分焦急,专注地听安德烈在说些什么。骆晨也十分认真地听,偶尔听到几个有头没尾的音节,什么信息都得不到。
就在骆晨仔细辨听的时候,两手被人用力向后拉扯,肩膀在那一瞬间,咔哒一声脱了臼,头部被死死按在了指挥台上。两脚也被人用铁链死死拴住,两臂也被人七手八脚地捆了起来。那些人,抓住骆晨头发,强行把他的头扭向里休斯的方向。
里休斯目中无人地打量着骆晨:“骆晨上尉,恭喜你,你被捕了。”
骆晨没有说话,只是冷笑了一下,眼睛对着里休斯使劲翻了翻。里休斯抡圆了胳膊,对准骆晨的脑袋就是几拳,打得骆晨晕头转向,头痛欲裂。
“我知道你察觉到不对劲了,所以我决定迅速解决你。害了你的,是你的聪明啊。”里休斯在骆晨面前踱着步,“你怀疑的表情太明显了,尽管微乎其微,但我还是尽收眼底。”
里休斯当着骆晨的面,拔出了微震雷神,扔到了墙角。异能者的武器,不能随便用,因为有的武器是特制的,上面可能有身份识别的机关,为防止意外,里休斯谨慎地将雷神丢掉。
“直接杀了,夜长梦多。”里休斯对着他的手下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直接杀了骆晨。看来这里休斯是个行事果断的主儿。
一个喽啰拿着枪对准了骆晨。可是铁链怎能困住他,不待扳机扣动,骆晨抬腿一脚,脚上栓着的铁链抽打在那名喽啰的手上,打掉了枪。与此同时,借着身后喽啰抓紧自己两臂的力量,奋力一扭,接上脱臼部位。疼痛让他大叫出来,宛如一头被困的野兽。
里休斯见状,迅速举起手里的枪,对准骆晨。骆晨一脚甩向里休斯,脚上的铁链像被扔出去一样,准确地打在了里休斯的脸上。疼痛之余,里休斯一拳很敲指挥台上的一个按钮,指挥室的门应声合上,大门的能源供应随之切断,所有通讯设备也丧失了功能。
活动着两肩的骆晨,看着被自己打倒在地的众多喽啰,不屑地哼了一声。
“别以为你打赢了就能出去,我已经切断了门的能源,要不是从外面打开,我们谁也出不去。”里休斯眼睛里迸射出狂热,“你杀了我,你也将被困死在这里。我跟外面的人吩咐过了,一旦发生意外,这个门就再也不用开了,直接封上。哈哈,封上!”
真是疯了。看着要和自己同归于尽的里休斯,骆晨倍感无奈。
这里休斯虽是沙文要塞的守将,却不是异能者,想必是武装部队的指挥官,不隶属于异能部队。
“放心,我会救你出去。到了外边,你随便折腾。”骆晨冷笑一声,走到墙角,捡回雷神。
“啊啊啊啊啊……”雷神上传来的震感十分剧烈,连续的强震动让骆晨都快握不住了。原本号称能够切割一切坚硬物体的微震雷神,此刻却切不开一扇门。骆晨哪里肯死心,换上高密度刃,又是一番努力。可惜,只留下浅浅的痕迹。
“没用的,这门是用本地特产的寒铁经高压密实打制,又沉又硬,没法破坏。”
骆晨心里明了了几分,可是他又不能切割墙壁。这里是指挥室,墙壁不仅厚,一定还埋设着各种线路,雷神切割时必须近身,要是漏了电,把自己电死了,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你以为我出不去了?我觉得,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救我。”骆晨捏着下巴,得意地说。
“救你?不可能,首先你没队友;其次,这里路线复杂。怎么会有人准确地找到这。”
“复杂吗?不见得吧,我可是留了记号的。走廊里那么昏暗,不仔细看,还真看不见。不过我那同伴可就不一样了,为了找我,那一定是十分地仔细用心,他肯定能看见。”骆晨所说的记号,就是他丢下的鹿肉。
“这么说,你早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哼,要说西伯利亚最大的要塞,一定是马克西姆要塞。那边出了大事你说不知道?平民不知道还情有可原,军方怎么能不知道。如果你是理智派,安德烈一定会向你求援;或者,马克西姆那边的新司令会派人来收了你的要塞。若你是激进派,也会知道此事,并加以防范。最后我才反应过来,附近居民对此事一无所知,就是你做的最好的防范。可你说你不知道,那就是在说谎。”骆晨分析道。
“我已经表明了来意,你还要说谎,那就相当于告诉我你是激进派。而且安德烈的通讯影像粗制滥造,很明显就是临时制作拿来骗我的。把握骗到这个偏僻的地方,就猜到你要动手了。你知道我是谁,对吧?”骆晨走近里休斯。
“当然知道,沈旗的手下,那个孤身潜入敌后的家伙。”
骆晨微微笑了笑:“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我识破了你,还要跟你来这里么?”
“你不会是为了这个要塞吧?”里休斯试探地问。
“还真会。没错,我就是为了这个要塞。这个要塞的原守将应该不是你,从士兵们的眼神中,感觉他们都不太服你。听你话的,都是军官。你也是凭借他们才在这里坐稳的。想必管理军队的手段也算狠辣,不然,也不会将这些士兵管住。所以,我想收回这个要塞。”骆晨说,“虽然我的任务是潜入,但是为了保证这一方的安全,我也想要一个像样的据点。”
其实,骆晨觉得,要塞南边小镇上的居民,受安德烈的影响非常深,每个人都那么善良,善良到宁可饿着肚皮,也不愿意多杀一头驯鹿。骆晨决心护这个小镇平安,毕竟一个人的力量有限,于是他就打上了沙文要塞的主意。
时间慢慢过去,里面的人也都不再说话,也不再打骆晨的主意。偷袭都没有得手,更别说正面对决了,而且现在谁都出不去,只能在里面等死,所有人都垂头丧气的。
“你说你有同伴?”里休斯打破寂静,颤抖的话语间渗透着恐惧,对死亡的恐惧。
要说死,刚刚热血冲头的他,还真就不怕。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死亡恐惧迅速侵袭,冷却了狂热的他,后悔了。他恨自己不该按那个按钮,恨自己不该告诉外面的手下,封禁大门。他想活着,不愿意就这么死了。
“有,而且,一定会来。”骆晨坚定地说。
“你后悔了吧?”骆晨看得出里休斯后悔了,盯着他,冷冷地说道,“没关系,怕死就直说。我不会看不起你的,我倒是挺看不起让你产生那么狂热思想的家伙们。指使你们去卖命,来完成他们的目的,挺卑鄙的,是吧?没事儿,放心吧,出去之后,我不杀你,只是希望,别再打扰我做事。”
“要是真的出去了,我真的不想再在干了。”里休斯抱着头,缩在墙角。
话音刚落,指挥室的门重新启动。一阵机械运作的声音过后,通往生存的门大开,外面站着一个魁梧的男人。
“耶戈尔,你来得太慢了。”骆晨向门外走去。
“你的同伴是耶戈尔?!”里休斯大惊失色。
骆晨没有回答,外面魁梧的男人先说了话,那声音,正是耶戈尔:“你的标记还真贵!”
一块驯鹿肉抛向骆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