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瞳重工’是在8年前，2068年8月，由一位自称‘绯瞳武’的‘男性’创立的。”
坐在办公室的座位上，绯瞳冬就这样开始说了起来：
“最开始的时候，‘绯瞳武’所建立是一座‘制造和开发FS相关零件’的小型公司。虽然因为与FS技术相关而使得业内的知名度在一开始就得以扩大，但是毕竟属于边缘产业，大概那时候都属于无人问津的小公司吧，想要和大型企业竞争的可能性都没有的那种........”
“但是，现在的‘绯瞳重工’却是全国，甚至全球数一数二的FS制造公司。仅仅8年时间就崛起到如此程度，难免被报刊杂志奉为神迹吧？但是呢，看着那个人都在做什么的我可不这样认为。即使那些只是常见的‘竞争手段’。”
“通过无数种方式制造科技封锁、垄断，或是干脆设计出‘从投资者那里吸取资金并且绝对不会吐出来一分利息’的‘金融黑洞’。当然最主要的，是针对竞争对手企业高层的‘掌控’。”
“比如‘暗杀’么？”
石天这时候开口了。但是绯瞳冬却摇了摇头：
“至少就我所知，为了避免麻烦，‘暗杀’这样的手段很少被采用。但不是说不会去用。只不过，遭遇暗杀的敌对企业高层在第二天就会完好无损的重新出现，并且将自己遭遇暗杀的事件嫁祸给另外一个与‘绯瞳重工’为敌的企业，并且每一次都能拿出绝对的证据，以这些证据作为威胁以获得对方的协助或是干脆将其吞并。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吧？”
“是‘铁驭’搞的鬼么？”
石天问道。从对方的表情中，他明白自己猜的没错：
“是‘绯瞳重工’所属的‘特种战铁驭’在背后做这些事情。”
“私人企业持有核子武器的感觉么？”
“就是这样。”
绯瞳冬继续道：
“‘铁驭’的能力是万变的，没有人知道下一名诞生的铁驭会有什么能力。但是这些能力哪怕是最低等级的，都有可能对人类社会构成致命威胁。”
“但是‘绯瞳重工’却持有了这些‘铁驭’。”
石天疑惑道：
“据我所知，‘绯瞳重工’是专职制造FS的企业，也就是说，和‘铁驭’并没有任何关联。所有‘铁驭’的诞生理应全部被掌握在‘联邦’国属的培养机构。但是‘绯瞳重工’却有了........”
“因为那个人本来就会制造‘铁驭’。”
绯瞳冬将思索中的石天打断了。随后不等他反应，便抛出了真相：
“‘绯瞳武’的身份，是前‘北斗计划’的两名‘首席研究员’之一，真名叫‘绯瞳御’。同时，真实性别是‘女性’。”
“现在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感觉惊讶了。”
听到这句话的石天，起初露出了一丝震惊的表情，但随后捂着脸苦笑道：
“也就是说，你们经常称呼的‘那个人’，其实应该是你们的母亲咯？”
“正是这样。只不过，我们和她的关系也许和‘应瑞’与潮云汐的父母那样吧。”
“什么意思？”
“从‘异于常人的红色瞳孔’这一点上，你还看不出来么？”
绯瞳冬直视着石天，似乎是故意让对方注意到自己的眼睛。后者仅仅看了一眼，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从前就有听人问过‘为什么铁驭只有女性’这样的问题。那时候感觉事不关己，甚至对这些问题嗤之以鼻。现在来看，或许那些敢问这种问题的人相当的有远见呢。”
“感觉一下子被排除出人类种族了呢。”
绯瞳冬笑着说道：
“我的确不是普通人类，包括绯瞳夏和另外一个弟弟‘绯瞳春’也不是。我们的基因虽然一部分来自‘绯瞳御’，但却像‘铁驭’一样经过了刻意修改。据说原体中有来自‘火星殖民地’的变异种移民，这也是我们的瞳色是‘红色’的原因。至于剩下的那部分基因........则来自一位‘天生能力者’。”
“‘天生能力者’？和潮云汐那样的吗？”
“差不多。只不过能力没有潮云汐那样强，也许是因此而没有超过一定年龄就会消失的限制。那个人的能力仅仅是‘大脑演算速度加快’而已，平常的表现就是显得‘智商较高’。”
“只有你们三人？”
石天突然说道：
“没记错的话，‘绯瞳家’有四个子女吧？那么叫做‘绯瞳秋’的少女身份.......”
“是养女，给你们的情报里提到这个了吧？我要说的其实也有她，因为‘绯瞳家’三名嫡系子嗣的基因里剩余的部分，就是来自她的母亲，一名持有【临界突破】能力的‘天生能力者’。”
“【临界突破】........”
“简单来说，就是可以自主调用整个大脑的演算单元，突破自身的演算极限，并且短时间内获得超乎寻常的演算能力。听起来很耳熟是吗？因为这项技术被‘绯瞳重工’通过人工手段模拟出来，并且用在了最新开发出的‘神风’战术AI系统里面，为的是提升使用者的演算能力，并且借由其副作用——‘停止基础意识’来对使用者进行绝对操控。”
“........”
真相一出，石天沉寂了下来。
并不是说这样的事实有多大的冲击性，但并不妨碍听到的人陷入思考。
良久之后，他才开口：
“‘绯瞳御’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建立‘绯瞳重工’，背后掌控整个‘第三国区’，开发‘神风’系统.......”
“我说过‘那个人’的真实身份吧？是前‘北斗计划’的两名‘首席研究员’之一。”
“额？”
“还记得向‘天琴’宣战的那个‘九龙机关’吗？那个组织是什么来头，中将大概告诉你了吧？”
“‘北斗计划’的执行组织。这样说的话........”
“‘绯瞳重工’和‘九龙机关’，都是‘绯瞳御’所把持着的工具。不过一个在表面，一个在暗面罢了。”
“所以你还是没有说为了什么.......”
“为了证明她的思想是正确的。”
“？”
被这个答案说呆住的石天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于是，绯瞳冬继续道：
“绯瞳御是主导‘北斗计划’的研究员之一，但也是导致计划破产的人。那次所谓的‘演戏事故’，就是一切的起因，同时也是我的‘母亲’将自己的思想贯彻之后所造成的祸端。”
“她的.......思想？”
“非常简单，即‘铁驭不需要拥有思想’。”
绯瞳冬平静的说出了这句话：
“‘铁驭’原本就是作为‘战术兵器’FS的操纵者而被创造出来。在此之上，由于不明原因而获得的‘天环能力’更是使得FS和‘铁驭’所组成的‘战术知性体’（注1）成为最具有威慑力的战术兵器。但是有的人却认为，正是由于‘思想’的存在，限制着‘铁驭’的发挥........”
绯瞳冬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因为他发现石天正在思考什么。
石天想到了昨天和长门的谈话，那时所说的事情之中，就有这一观点。
即“由于‘某种原因’的限制使得铁驭无法发挥出原本的能力。”
而这个“某种原因”在“绯瞳御”看来，代表的大概就是“演算能力”的不足吧？
也就是说，她认为“演算能力”的不足导致了“铁驭”无法全力发挥。
至于为什么能够肯定，是因为他明白了“绯瞳御”的“思想”是什么：
“她认为只要抹去‘铁驭’的基础意识，也就是‘感性’，让‘铁驭’变成完全靠‘理性’思考的演算机器才是最好的是吗。这么说那些照片里的........”
“那些被解体的铁驭是尝试进行‘感性剥夺’时失败所造成的。因为那样的实验而陷入混乱之中，变成完全的‘活尸’。最后被剥离尚且具有演算能力的大脑，将其保存起来。有可能被用来开发生物电脑，也有可能单纯的被用于模拟【临界突破】的实验........所谓的物尽其用。”
“这不是将‘铁驭’当做工具吗！？”
“至少在她的眼里看来，‘铁驭’的存在也不过是战争工具罢了。因为除此之外，‘她们’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别的存在意义。”
“.......”
石天没有说话。但是从表情可以看出，他想要开口反驳。尤其是对方的最后一句话说出来之后。
因为在他看来，“铁驭”不过是“有着特殊能力的人类”罢了。
但是，世界上和他抱有相同看法的人又有多少？
即使在联邦，铁驭能够得到信任，甚至因为其各方面的完美而得以获得职位甚至军权。但又如何肯定，默认铁驭获得职位的人并非抱着“最大限度利用这些‘忠实的演算工具’”这样的想法？
这就是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和伏龙芝曾经产生的迷茫一样。
“铁驭的存在即为了‘战争’，除此之外毫无意义。”
“工具”而已。
“去你的工具！”
石天现在只想说这样一句话。
“我可从没见过晚上会睡觉，并且还会把自己卷成一个春卷造型的‘工具’。更没见过面无表情吃下去一罐臭味绕梁的罐头的‘工具’。也没见过能够产生感情，甚至对同类产生‘爱情’的‘工具’。”
综上所述。
“绯瞳冬先生，或者说‘栓哥’啊.......”
将表情调整到一个合适的程度，嘴角上扬的石天开口道：
“你的观点和我一样么？”
“不然我怎么会选择脱离家族呢？”
“哦？为什么？因为本身便身为类似‘铁驭’亚种的存在，而对他们产生了认同感么？”
“不........”
他摇了摇头：
“只是曾经认识到，那些被我们当做‘工具’存在，其实有着比我们还复杂的思想，这一简单到如同废话一样的原因罢了。”
注1：架空词汇，出自著（gao）名（ji）小说/动漫作品《战斗妖精雪风》。意为“智能兵器与智慧生命共同组成的复合生命体”（个人理解，欢迎纠正），即原文中搭载着超级AI的“战机雪风”与其驾驶员“深井零”。本文中仅保留‘兵器与智慧生命构成的复合生命体’这一意义来使用，特此注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