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蛋,从外打破是食物,从内打破是生命。人亦是如此,从外打破是压力,但从内打破却是成长。”——《一无所有,就是拼的理由》吴畏
校园超市和校方为了打掉韩少卿的“婉卿速达”,使用了“权利规定”大棒,宿管员和学生会联手检查清理宿舍,但成效甚微。校方无奈下,又想出了向韩少卿所在系施压,而系里开始约谈韩少卿,开始用威胁处分的方式想要逼迫韩少卿就范。校园超市的老板,也开始多次找尹中和沟通,想要想尽办法掐断韩少卿的货源,这可是很毒辣的手段哦,要知道老话说:“计狠莫过绝粮!这双管齐下地联手绞杀,韩少卿应该怎么办呢?毛爷爷教导我们,当敌人强大到不能硬拼的时候,我们必须学会迂回。
时间一晃便是一年多过去,婉茹转眼已经到了大四的下半学年,面临毕业,韩少卿只升到了大二,他们俩都知道将要面对什么,但是谁也不想太过轻易地提到这件事,因为办法还没想出来的时候又何必平添烦恼呢。而一向乐观的韩少卿相信,办法一定会比困难多,他把更多精力还是放在他的小买卖上。
王家贵最初只是搭把手地帮韩少卿接接电话送送货什么的,后来因为他们同宿舍且王家贵做事时的细致审慎,让他越来越多地参与到一些更加核心的事情当中,比如说更改经营策略。应该说韩少卿的买卖没被迅速地秒杀掉,很大程度上是王家贵的主意在起作用。
四月的一天晚上,韩少卿约上婉茹、徐燕秋两口子外带着王家贵,再次去校外“菊园餐厅”聚餐。而此时的韩少卿已经不是那个在许多人眼里或嘴上的某某,同学间的道听途说、以讹传讹,很快他在校园里经商的事情传遍了校内,也传出了校园,自然也传到了这家校外生意最好的餐厅。韩少卿喊了声:“方姐呢,点菜!”这时,走过来的却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一团和气、满脸堆笑地点着头说:“几位同学来啦?想吃点什么。”
韩少卿看着一愣,说:“这伙计从来没见过呀,新来的?”众人也望向这个“新来的”,只见那小伙子脚穿一双老式布鞋,身上围着一件带白色蕾丝花边的蓝白相间方格女士围裙,头上卡着顶倒戴着的白色鸭舌帽,左耳上耳郭还戴着两个小小的银色耳环,嘴上还叼着根圆珠笔...左手拿着点菜单当扇子般用力地扇着,小拇指上的银色骷髅头尾戒还不时地跟着有节奏的闪着光...王家贵看清了这身打扮顿时乐了,说:“妹子!你真是这饭馆里的一抹惊鸿。方姐呢,今天怎么不见她?”是啊,在这漆黑的夜里,这身打扮一下子就让他们的眼睛亮了。
这个小伙计拿下嘴中的笔,回道:“哦...你说方姨?她回老家去了,怕店里忙不过来所以叫我过来帮忙。”婉茹歪着头,说:“小兄弟,怎么说话呢?会不会称呼,怎么能喊方姨呢,要称呼方姐,不怕把人喊老了啊?”“额...应该不会,我从小到大都是这么叫!”“你是她外甥?”“好吧,看来你们真的很想知道。那...方姨是我爸的老婆!”“那不就是你妈?”“这位同学,我只有一个妈,她在我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后来方姨才嫁给了我爸,而且在我妈去世之前,我就一直喊她方姨,还有没有问题?”“你的家庭关系够特别!”这个小伙计无奈地摊了摊手说:“各位同学,如果让后厨的师傅们知道,你们对我的家庭关系比他们烧的菜还有兴趣,我猜他们会伤心!如果到现在为止我的回答还没能满足大家的好奇心,那等到有空我再向你们一一详细说明。你们觉着呢?”
韩少卿他们也自觉有点多嘴,便不再问,点完菜便把菜单交给了那个小伙计。然后,韩少卿说:“还没问你怎么称呼?”小伙计显然此刻并不是太想多说,接过了餐单回道:“别急,韩老板,我把餐单送到后厨,等没事了回来再和你们说。”说完便转身离去,众人面面相觑,他怎么知道韩少卿的姓氏。
众人坐着等菜,一时无事,徐燕秋的八卦好奇心迅速涌起,问道:“韩老板,现在没事,你说说,你是怎么摆平学校搜查宿舍的?”婉茹是会计系的学生会会长,搜查宿舍的事情她也有份参与,每次搜查也都能查到些对学生销售的商品,可韩少卿怎么就没有伤筋动骨她却也不知道。韩少卿与王家贵相视一笑,然后故意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说:“这个问题,你们就要问问眼前这位王大军师了!军师,这件事整个幕后黑手都是你,也就劳你大驾,向这两位姑娘一一道来。”
王家贵用手指挠了挠脑门,略加思索,说:“简单点讲就是...就是....就是大家都是好朋友!”徐燕秋和婉茹一脸的疑惑道:“好朋友?”王家贵点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说:“所有住在宿舍楼一楼,贴着宿管员房间宿舍的同学都是我们的朋友,他们来买我们的东西一律七折,周末的时候我们还白送些东西给他们;后来,宿管员也是我们的朋友,他们需要的零食、日用品、烟酒什么的我们无偿给他们;再后来,所有系学生会的同学也是我们的朋友,我们偶尔会一起打打球,喝喝酒,到市里唱唱歌什么的,当然偶尔也会有些小礼物。”婉茹睁大了眼睛,笑着说:“原来你们是行贿!”韩少卿,故作怒状说:“会聊天吗?这叫投桃报李。”
徐燕秋却追着问:“那抄到商品是怎么回事呢?”王家贵弹了弹烟灰,笑着说:“组织派人来查,我们当然要配合组织工作呀!每次进货无论我们再怎么仔细总还是会有些滞销品的,那就正好罗列出来,集中到一个同学的宿舍里,让校方搜去!这样,他们的工作有了成绩,我们也躲过了危机!”徐燕秋想到了重点,问道:“不对呀,那你们其它的货呢,其它货怎么保证不被搜去。”“那就更简单了,那么多宿舍,每一间的储物柜都可以是我们的货仓,放好货上锁,然后那位同学先临时消失一下,他们是可以搜查,但是他们不敢撬锁!就算再退一步讲,即使他们撬了锁,发现了货,也只能证明那是吃喝用的,不能证明它们是用来卖的,你们说对吧!?”说完,王家贵狡猾的一笑。
大家说的说,听的听,却不觉他们旁边却有个人不知何时一直饶有兴致地听着。韩少卿最先发觉,便冲着大家使了个眼色,大家顺着他的眼色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刚才那个着装别致的伙计。王家贵眉头一皱,说:“伙计,你帮我们催催菜,在这竖着耳朵听什么呢?”那伙计掐着腰,看了看王家贵,笑着说:“听你们如何和恶势力斗智斗勇啊,感觉比看电视还过瘾些!”王家贵挥了挥手,说:“去去去,捣什么乱,赶紧催菜去!”那伙计没动,说:“催过了,你们来得不太巧,有几桌客人点了几道‘硬菜’,烧的会有点慢!”
韩少卿看他没有要走的意思,别岔开了话题,问道:“你现在没事了吧?怎么称呼还没说呢,你不会打算我们一直叫你伙计吧!”那伙计答道:“我叫吴天!吴天的吴,吴天的天。”觉着意外?
不用意外,这就是我和韩少卿、王家贵初次相识的场景。这个地方叫JM市,是我母亲的故乡,在我8岁母亲去世之前的所有日子,我都是在这座城市生活,关于母亲的所有记忆也都妥妥地安放在这里。
韩少卿笑着说:“你还挺逗啊!那你怎么知道我姓韩,听这里的同学说的?”老实说,我很讨厌像韩少卿这种口气说话的人,好像觉得自己做了点事情,全世界就都应该知道他一样。可人家是客人,是上帝啊!所以回道:“没有!我刚来店里没几天!我是听尹中和说的!”韩少卿忽然认真了起来,是呀,把你的渠道商给你抖落出来了,你敢不认真么?他忙着问道:“你怎么知道尹老板的姓名?”把韩少卿刚刚的一脸揍性给拉下来,我不由得感觉很爽。但我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很奇怪吗?我不但知道他的名字,而且我还知道你叫韩少卿,你旁边坐着的是你的好哥们王家贵,你对面坐着的是你媳妇郑婉茹,她旁边的那位叫徐燕秋!没错吧!”
他们有些吃惊地望着我,我很喜欢这种表情,这种我对你一清二楚,你对我却一无所知的形势下,我除了怀有一种深深地心理优势感之外,还附带着拥有了一种安全感,安全感哪!多么稀有的感觉。
他们都感觉到意外,可我琢磨着,最感到意外的应该是郑婉茹和徐燕秋这俩姑娘,因为我毕竟刚来几天。但他们应该想不到,方姨总是有空就教我一些她的生意经,比如说:生客不如熟客,熟客不如恩客。眼前的这四位自然是常光顾小店的,早已是熟客,而郑婉茹姑娘可是一个系学生会的会长,时不时的公事聚餐、私事聚餐、假公济私式聚餐也都是要常来的,她,也就是方姨所说的恩客。方姨要回老家办事走开些时间,把店暂时交给我搭理,走的时候自然是要把店里的熟客恩客、各种关系什么的向我仔细交代一下,不然校外那么多餐馆,凭什么这家“菊园餐厅”能做到最大呢?
韩少卿早没了半点的趾高气昂,看起来我心里门清似的表述,有些刺激到了他的安全感,所以追着问我:“伙计!哦...不对,吴天兄弟,你还没说你是怎么知道尹老板的?”想那么容易知道?没那么容易!谁让你上来跟个查户口似的问,于是我立刻决定,继续吊着他胃口。所以回道:“你问下尹中和,吴天是谁,你就自然知道了!我去给你们催催菜!”
说完,我便转身离开,留着那哥们慢慢琢磨去吧!我母亲叫尹中梅,你猜我是怎么知道尹中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