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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缩小的包围圈

响亮的枪声撕裂了空气发出阵阵巨响,就仿佛是恐怖的怪兽那样,自森林各处向着宋峥袭来,林间停歇的鸟儿仿佛受到了惊吓,一群群组成漩涡钻出树冠,叽叽喳喳乱叫着四散而逃,不到几秒钟,森林中各处的鸟儿都已经无影无踪,只剩下在树间时隐时现的人影,几秒前的宁静好像是个幻觉一般。

“党卫军?”

微微眯眼,宋峥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已经看到了走在第一排的士兵直指向前的黑洞洞的枪口还有头盔上亮白的双闪电。无疑,这群人是有目标的搜索者,装备精良弹药充足,阵型严谨,最重要的是,这是一群狂热的党卫军。

太平洋战场上,2名装备加兰德步枪的美军可以压着一个班的日军打,而欧洲战场上,同样装备的美国大兵与党卫军作战时,阵亡比为3:1。

眼前的党卫军有5个人,以散兵线前后分两列排开,持有两支冲锋枪,宋峥估量了一下,自己即便用刚到手的STG44向五个人扫射,最好结果也是干掉第一排随后被第二排的自动火力打成筛子。

两排党卫军走了过去,在更远处的树林里挥霍着弹药收割着生命。

鼻腔中的血腥味越发浓郁,随着树林中流动的空气吹来的已经分不清到底是美国人、英国人还是德国人,而宋峥也摇摇头,缓缓撑起身子扫去身上伪装用的落叶,半跪在地上。他没有收敛这些战死在异国他乡土地上的战士的尸体的能力,甚至连收集铭牌的能力都没有,对着这里的一切都有疏离感的她也不觉得自己有收敛的义务。但是当他意识到生命的价格只值8颗.45子弹时,他不由得有些戚戚然,为死者,也为自己。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架,他摇头眼中一片迷茫,道:“我如今朝不保夕,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缓缓闭上眼,三秒钟再睁开眼时眼眸中恢复了往日的沉静。宋征是个淡漠的人,淡漠到他的每一位班主任老师在给他写评语时都劝他向他人敞开心扉而不是若即若离。若不是时空穿梭对一个21世纪初的正常人类而言太过刺激,他也许一整年都不会有表情变化。完整地离开战场的老兵们常说一颗坚韧的心是最重要的,此刻的宋峥有一颗淡漠的心,足以让他承受坚韧的心无法承受之重。

微微朝后面退去,宋峥的眸子穿透树冠间的缝隙扫了眼盘旋的鸟群,手中的STG44抱在怀里,“咔嚓”刚想离开脸色猛然一变“不对!”。

宋峥快速远离刚刚在落叶层上留下的大洞钻入不远处的落叶层中,尽量让层层枝叶掩盖住自己的身形,他将耳朵贴近坚实的地面,眉头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越皱越紧。微微将眼睛探出落叶,看着不远处的树林一片郁郁葱葱的景象,分明是一片宁静的森林。

“那么,错觉?”宋峥略微有些怀疑刚刚听到的拉枪栓声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随即,眼中的疑惑便被打消了。

两个手持MP40冲锋枪的德军向着宋峥刚刚待着的地方相互掩护着推进而去,那标准的推进动作和默契的搭配无疑是他们最鲜明的名片——敌军老兵,死亡之行者。

处于两人的侧翼,如果人数少于两人不可能在不受重伤的前提下将两人干掉,即便偷袭也是如此。宋峥的直觉告诉他,如果自己暴露就死定了,区别只会是干掉一个然后死还是干掉两个然后死。

“菲利普,我就跟你说那帮新兵蛋子不靠谱,瞧瞧,瞧瞧这个坑,之前绝对有个人趴在这里面,再看看右边这个压痕,绝对是STG44造成的。杀死上尉的那个人离搜索队最右侧的人只有不到3米,这帮新兵蛋子居然能让他从眼皮子底下飞了。不过也好,他会给我带来些乐趣!”那个中士吊儿郎当的单手提着冲锋枪的握把,脖子右转,一脸微笑的冲着一脸严肃的列兵说着可怕的话,眼神中却弥漫着深入骨髓的冷意,看的宋峥汗毛乍起,巨大的危机感使得他想爬起来扣动扳机,但恐怕在他还未爬起来时,中士右手的冲锋枪就会把他变成一个向大地浇灌鲜血的花洒。

宋峥强忍着这腹部的抽搐感趴在落叶下,他感觉自己快要忍不住了,倘若这时候括约肌没坚持住,他将迎来的便是9mm弹头的到来。

中士绕着列兵走了起来“菲利普,笑一下,别这么严肃,为什么要这么严肃呢?我曾经见过一个病人,一个犹太人,他整天板着脸,只会给集中营增添死气。有一天,我问他‘为什么不笑一下呢,为什么不笑一下呢?’你猜他怎么反应?他板着脸,一句话也不说。我打赌他是想笑的,只是舌头和脸部肌肉以及眼部肌肉不太灵活,不过还好,我参军前是个外科手术师。于是,我给他做了个小手术,在他的颊肌和下唇方肌上开了几刀,从此他就能快乐的笑了。我的技术不错,可以随时进行,免费,来试试吧!”中士夸张的张开了手臂,好似要把列兵抱住一脸狂热,而眼眸中的阴冷即便是隔着一层树叶也能感受到。

“报告长官,我的肌肉没有问题,请恕我拒绝您的邀请。”面容严肃的列兵直截了当的回绝了他。

“太没意思了,不过我就喜欢你这样!走吧,那只老鼠应该是向东去了,让我们去干掉那只搜索队没干掉的老鼠!喵!”一声猫叫,却宛如疯狼的咆哮,两个人端起枪又出发了。

宋峥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冷汗浸透了他的衣服,那疯子的言语听得他全身发冷。刚刚那个疯子背向他的时候,宋峥有一次干掉这个疯子还有那个面瘫的机会,然而宋峥不敢——那个疯子给他的压力太大了。

确认敌军不会杀个回马枪后,宋峥从树叶中爬出,打开水壶喝了口水,瘫坐在了地上。

“终于离开包围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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