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北方阴冷的狂风从这个北方的破旧落后的村庄吹拂而过时,一阵刺骨的寒冷从陈锋的头发稍透过他破损不堪棉袄直接到了他的脚趾尖。
“他娘的,冻死老子了。今年的冬天真他娘的冷!”陈锋搓了搓自己已经红肿裂开的双手,然后缩着头,迈着小碎步沿着山间已经被白雪覆盖的小道朝着前方山下的城镇李财主家跑去。
陈锋是大龙山里名为大龙村中一个游手好闲的小混混,只是七八岁的时候跟着村里的一个精通风水堪舆的白胡子老头学了些风水术,由于原本性格就吊儿郎当,加上那会贪玩,学艺不精。
等到过几年真的想好好学习风水这一方面的知识时,白胡子老头一口气已经咽下,没人能够再教他了。白胡子老头临走之前给陈锋一本已经封面可能在几百年前就消失的破书对着陈锋说道:“这是我钻研一辈子的书籍--《青囊经》,天下青囊秘术,墓穴布置,十之八九都藏在这本书里。你拿去好好学,将来会有用的!我快要死了,你把我葬在大龙村后山的那棵老柳树下。坑我已经挖好,等我死了,你把我埋了就行。”白胡子老头话刚说完便两眼一闭,去见历代的祖师去了。这一日正是农历九月初九重阳节。
陈锋那一年才十六岁,性格虽然放荡不羁,可是让他抱着一个死人,然后再将他埋了,他说什么也不敢。
“师父啊,你的话,我是记下了,可是我一向胆小,你让我这个媳妇还没娶到的人抱着一具尸体去后山你是准备把我吓死啊?再说了,今天是重阳节,肯定有不少城里插着茱萸的水灵灵小娘们到大龙山来登高望远,要是她们看到我抱着个死老头,还以为我变态呢!我帅气阳光的形象也不免受到影响。这样吧,我等晚上雇一辆牛车把你安葬到那棵老柳树下。你要是在天有灵的话,保佑我陈锋以后能够发大财,然后娶个漂亮的媳妇,以后每年清明的时候我也给你多烧些纸钱。”陈锋见白胡子老头咽气,也没有把他平日之间的谆谆教诲全部忘记,在讲究礼教的落后村庄,陈锋无论如何也要将他师父白胡子老头给安葬的。
陈锋随后把白胡子老头扔在四壁见光的屋子里,然后走上山间的小道,往山顶走去。此时正有些肤白貌美的城里小娘们站在山顶远眺,不少人边上还站个男人。
“这么多的大白菜又让猪给拱了,我陈锋哪天也能够拱大白菜?哪怕一棵也好啊!”见着那些老男人左拥右抱,陈锋先是留下口水,随后自己开始慨叹人生。
他自小父母双亡,靠着村里的人救济,勉强地活了下来,后来村里有名的风水先生白胡子老头白青山见陈锋还算聪明伶俐,而且性子也不坏,就将他收为徒弟,然后教他一些风水上面的一些术法。
一饱眼福之后,陈锋回到白胡子老头的家中用草席子将白胡子老头的尸体裹了起来,然后将老头留下的那本破书揣入怀中。
“师父啊,其实我对这风水什么的,也是有些兴趣的,不过你这破书实在寒颤,我实在想把它给塞入锅灶中。但是你这么重视它,我想说不定这书还是有些作用,就算没有以后也当留个念想吧!”陈锋说道。从陈锋的一番话中,可以听出他虽然对他的师父不是特别尊重,但是至少可以听出他是一个重感情的人。
入夜后,陈锋果真画了几个铜钱雇了辆牛车把白青山的尸体运到村后山的那棵老柳树下给埋了。
“师父啊,徒弟我游手好闲,没有钱请人给你办一场风风光光的葬礼,你别生气啊。还有你就我一个亲人啊,你以后要保佑我多赚些前啊!”陈锋在白青山的坟墓前重重地磕了九个响头,然后才爬起来。
陈锋原本学艺不精,每次城里的大户人家请他师徒二人去做法事,一般都是白青山一个人在做,而陈锋就偷偷地溜到这些人家的厨房里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由于当时还是一个孩子,白青山也没有过于责备他。现在白青山死了,陈锋有些后悔当初没有跟自己的师父好好学手艺。
但是自己的师父死了,生活还得继续。
由于白青山在风水这一行是名声在外,活着的时候,不少外地的人都会请他去看一看自己的阴宅、阳宅,做法事。现在白青山死了,作为他的高徒,陈锋借着师父的光环,加上自己口才还算可以,每一次靠着坑蒙拐骗也能够将一些法事还算成功地完成。至于看阴宅、阳宅这些东西,他基本信口胡说,他知道反正别人也不懂,自己胡说八道别人也不会发现。有的时候他自己都相信自己说的那些胡话是是真的,更何况是别人?
靠着自己的小聪明,陈锋在白青山死的这些年中,勉强靠着自己的微末技艺可以养家糊口。不过他是孤家寡人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因此倒也没怎么被饿着。
这一年冬天,来自西伯利亚的高气压带着冰冷的寒气直扑这座没有高大山脉挡风的小城镇,一下子将城中的李财主的老爹给冻的一命呜呼了。
作为附近几个城镇远近闻名的堪舆大师,陈锋这一次当仁不让地来到李财主家。先是骗吃骗喝,然后胡说八道地扯了一通之后,做了些法事,又骗了些钱。
当李财主说他老爹生前选了一块很好的风水宝地,让陈锋去看看是否可以作为阴宅的时候,陈锋故作一副高人的样子,气度沉稳道:”李财主,这么冷的天,我出来可是费尽千辛万苦啊!你就这么让我去给老爷子去看阴宅?老爷子知道还不生气?“
说罢后,李财主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半天回过神来道:“神仙真是辛苦了,这些银两是我的心意,还请神仙收下。”
高人得有高人的架子。陈锋就这么不动声色地骗了五两银子,想来这种手段他经常用,已经达到屡试不爽的境界;。
“唔,既然这样的话,我就随你去看看,让老爷子在一块风水宝地入土为安是当前的主要任务。切不能再推迟了!”陈锋拿了钱自然说些好听的话。
“神仙,这边请!”李财主示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