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短的见面以一顿丰盛过头的下午茶结束,尽管凯瑟琳一再暗示两人注意形象,效果并不大。她想要询问于清风爆炸经过却被R博士打断,无奈她识趣的主动退出,毕竟于清风可以乱来她可不能坏了辈分。
一顿风卷残云的大快朵颐后,于清风摸着肚子像个身怀六甲的孕妇缓步而行跟在R博士身后,若有机会他一定要结识结识这些糕点的制作者。R博士满足了口舌之欲后显得很是惬意,两人沿着林荫小道散起步来,一前一后的走着不说话。
整个休息厅按照格局细分大到举目望不尽,林林总总十几个景区的划分错落有致,光是一条由高到低的小溪就贯通东西,曲折绵延数公里长,碧草鲜花的小道傍水而建,潺潺水声宛若自然交响乐,林内一些人工放养的小动物时而扯上一嗓子,那更是活力十足。
于清风第一次前来停留的时间短暂不说也未能有幸参观,如今置身其内才能明白园主为何砸以重金筹建此地,整个地球上能有如此安然之地已然不多,即便有那也时刻充满着险象环生的大凶险。
两人就这么闲荡,直到一泓潭水安然躺于小道尽头,扬着涟漪,碧波内几尾顽皮的小鱼欢快追逐。潭水四周长着并不高大的垂柳,映在水中显出了生机下的秀美。本是普通的景色若有心发现,倒也别有几分风味。于清风是个粗人,他并不如R博士能够静下心体会这百年不曾见过的故景。
所谓故景不过是记忆中的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压下心头的酸甜苦辣,R博士终是开了口说:“小子,这地方景色不错,下次有空可以和那个小妞一起来逛逛,关系再进一步也非难事。”
于清风现在十分不喜别人老是将他和可妮莉雅那小妞搭在一起,他们可是敌人的关系,他嘴上逞强说:“可以啊,再进一步不就是生死相搏,对待敌人我从不手软。”
R博士笑着回过头继续看潭水,幽幽的潭水内仿佛有着慑人的魔力,吸引着两人的目光。一时间两人谁也不说,气氛有些微妙。于清风不是不想说,而是觉得R博士变得和以前不同了,他也觉得必须要变,那之前人家是没有肉身,现在有了自己的身体肯定不同。
久久之后,于清风忍不住说:“博士,现在你有了身体不考虑先找个伴之类,毕竟你也憋了百来年,不得狠狠发泄,真怕憋坏了。”
本是儒雅的环境硬是让于清风这一句话给破坏的彻彻底底,R博士也没了忆苦思甜的心情了,说:“这具身体不具备繁衍的能力,因为这并不是以我的基因克隆出来,说来颇为复杂,这具身体的寿命只有短短的三年,到时候就必须要再度更换。我的基因序列那时候存放于联盟内部,以后有机会再说。”
于清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起初他思绪纷杂,仿佛有着千言万语的话想说。他与R博士相识时间不长,两人的年龄相差更是悬殊,可居然就这么相安无事,甚至产生了惺惺相惜的感觉,而这这种感觉并不是错觉。
眼下R博士等于再度回到了年轻时代,两人可以说只要不去计算实际的年龄差异再无其他隔阂,可正因如此他想说的话一时间又难以启齿。
“回望过去,真如一场梦幻,我没有忘记当初的承诺。我的这具身体没有繁衍的机会,没有习武的天赋,只能维持正常人的生活,那么就抓紧这来之不易的机会,你和我在刚才重新认识,那么就依照那个承诺继续来过。”
R博士起身充满斗志,他的心也在这一刹那回到了百年前的岁月,充满了斗志只是如今多了几分不甘。于清风被他的情绪感染,也站了起来,两人走近后抬起右手紧紧扣住。
重新坐下后,R博士说:“我主动出现后女皇母巢那边一定得到了消息,接下去它的行动会接踵而至,沉寂了那么久它一定做足了充分的准备。”
于清风这才回想起R博士那夜与他说过不久之后就会遇见女皇母巢,原来如此。他并不责怪R博士的决策,即便他的妹妹照明月还在女皇母巢的手里。
于清风即便理智不责怪,但内心定然有些愤懑,R博士想必是料到,他解释说:“其实它找到我们是迟早的事情,奥斯德兰家族都能够知道,那么这件事从一开始就不是秘密,我虽然那时有了几分推测但还抱有期盼,直到后来奥斯德兰家族的出现我就知道事情不是我能掌控得了,这才主动寻求合作。”
他停顿了下,看着于清风面容逐渐变得慈祥起来,说:“况且以我的能力对你以后的成长帮助所能起到的作用会越来越小,地球资源比我估计的还要少,你想要成长起来必须有所依靠,这也是我投靠奥斯德兰的原因。”
R博士还有一句话没有说,但于清风能够读懂。R博士为了他的安全所以分离,想必之前所谓的电力不足只是借口,他拥有了肉体后可以将女皇母巢的吸引力转移,同时为于清风获得足够的成长资源,眼下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方案,而代价是将他自身作为筹码抵押给了奥斯德兰家族。
于清风这才明白原来是自己太蠢,一切都想得太简单。至始至终博士都未曾将所有人都想要知道的那个秘密说出口,从一开始就对他守口如瓶,这也是保护他。
于清风有种心酸的冲动,但他很好的克制住,眼前的R博士到底是经历多少才会如此睿智,可他不明白的地方太多,比如他为什么要这般想法设法保护他并且努力提升他的实力。
这些话不能问,因为R博士说了一句话:“你之前说自己的生活从进入了研究所碰到了我就时时刻刻在演戏,那么我想说你做的很好,请继续保持下去。”
人生如戏,还是戏如人生?
这个问题的答案于清风暂时不得而知。分别时R博士掉落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对情侣,他们在湖上划船的样子,拍照的人水平很高,将那时的情景拍摄的十分完美。只是照片有些泛黄,想必拍摄时间颇为久远。
照片上的男子与此时R博士的样子有几分相像,褐色的短发,不修边幅的短胡子。而那女子穿着白色连衣裙,甜甜的笑容看上去非常幸福。凡是看过照片的人都会觉得这是一对令人羡慕的才子佳人。
“博士,你的照片掉了。”
于清风抬起手中的照片出声提醒,R博士转过头看了一眼说:“这不是我的照片,估计是这套衣服里的吧,这可不是新衣服,不知道从哪个杂物间找了出来,一股酸臭味,等会儿定制的新衣物就好了。对了,我换衣服的时候总感觉有双眼睛盯着我,真是不舒服。你有同感么?”
眼见R博士不承认于清风只能纳闷的将照片收了起来,他快步跟上,结束了这次散步只是后半句貌似话里有话。
位于原子舰的监控舱内,满满的虚拟影像时刻记录着原子舰每个角落发生的情况,通常来说这里不需要人员来值守,只要发生异常事件智脑会自动通知权限者,而此时有一人正凝神观看着一个视角上的画面,赫然是于清风和R博士,就连两者的对话都听得一清二楚。
随着于清风两人的散步结束,影像重新归于正常。
“狡猾的杜兰,果然还和以前一样狡猾,但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脱精明的猎人。”
说话的正是凯瑟琳的管家,他苍老的面容古井无波,但咬牙切齿声清晰可闻。
于清风回到了自己的居所,出乎意料凯瑟琳独自一人等在房门口,看来他必定有什么问题需要提问,否则不会这么自降身价。
“你和R博士果然情谊非同寻常,我说话都不敢越过辈分,生怕不小心开罪。”
凯瑟琳悻悻然说,于清风倒觉得有些夸其词,明明是一个老顽童怎么可能会转性。两人并未在这个话题上有所停留,进到房内凯瑟琳迫不及待的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与以往于清风印象中的她大有不同,貌似少了那份矜持,多了一份活泼。
“你到底是怎么引起那个爆炸的效果,能不能仔细叙述,我需要知道答案。可惜贵宾室没有监控器,否则我就自己去找答案了。”
于清风这才想起之前的事情,他原本的淡定瞬间化作不安,那可是身关性命的秘密,若直接告诉凯瑟琳真相想必他立刻就会被带上解剖台成为科研项目。
面对凯瑟琳越来越急切的脸庞,于清风忽然觉得像是在和魔鬼交谈,他结结巴巴的说:“那个,我就是和平常一样修炼,忽然感觉肚子疼,然后……”
凯瑟琳兴奋的问还不停的做着笔记。
“然后我放了个屁,就发生了爆炸。”
凯瑟琳瞬间停下动作,像个雕像木然,他之前有过许多假设,可这个答案和他想的差入也太大了,虽然理论上可以实现。
于清风送走了一脸失望的凯瑟琳,他躲在门后大口喘气,暗叹自己机智,差点暴露了秘密。片刻后他稍定心情,喝了杯水,和R博士的见面他总有种怪异的感觉,回想起谈话内容后他惊讶的跳了起来,不过想起这房间里万一有监控就不好了,所以只能装作手舞足蹈,一个人跳起来舞来。
监控舱内管家大人顿时吹胡子瞪眼,怒骂这帮人都是神经病,一气之下索性离开,一番盯梢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