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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惊变

列车即将驶入城邦,于清风这才想起接下来就要和可妮莉雅分别了,以往他的印象中独行的女人都像沙漠蝎子,披着铁石甲壳,带毒尾巴。见识过了可妮莉雅后仿佛这些定义显得有些生硬,并不能准确地形容这个女人。

“愉快的旅程,可妮莉雅小姐谢谢你的帮助,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下车就还你。”

面对于清风的再次提议可妮莉雅从座位上起身展现出了高挑、绝美的身材,她将旅行包揽在肩,冷冷的说:“可以,但我还有有一个要求,接下去我要和你待在一起。”

于清风听到可以心一松,他可不喜欢欠人情,特别是女人,然而后半句话又让他错乱了。只是可妮莉雅没有给于清风反问的机会,她跟着人流向外穿行。

下了车,于清风领着奥多利跟在可妮莉雅身后,拟化战狼跟在屁股上,它的智力足够接受环境的变化,只是城邦更具未来感的建筑设计超出了它的资料库。拟化战狼的资料库还是百年前联盟研究所未曾退出地球时留下,一百年的时间足够改变太多。

拥挤的人潮沿着通道逐渐散去,于清风一行人走出了车站,可妮莉雅是第一次见到这座地下城邦的面容,她脸上的惊讶神色丝毫不加掩饰,足足持续了数秒。

“可妮莉雅小姐,我需要送奥多利回家,你怎么办?”

于清风心扑通扑通狂跳,他发现自己对于可妮莉雅的抵抗力逐渐降低。

“一起走,我需要熟悉下这里。”

一如既往的冷漠回答,于清风爱上了可妮莉雅的动听嗓音。奥多利家的地址于清风早已得知,位于城邦的中心地段,那里居住的都是条件不错的中产阶级。如果从这里步行过去最少需要一个多小时,这时一辆马车缓缓从远处而来,于清风决定奢侈一回。

城邦凝聚了后时代人民的智慧,虽然宇宙联盟抛弃了地球,但只要有人的地方那就会随着时间推移而繁衍生息,最初的文明不都是这么诞生并且延续下去的吗?城邦的地面以石砖铺成,坐在马车上略有颠簸,于清风可是很享受这个过程。

奥多利愁云惨淡万里凝的神情着实让人心生怜悯,可妮莉雅不知是不是被触及母性一面,她搂着奥多利的肩膀坚定的道:“女生喜欢英雄气概的男孩,你必须要学会坚强。”

独特的劝慰话语让奥多利心中多了几分信念,他的身躯不自觉变得有力而挺拔。于清风听闻同样虎躯一震,原来可妮莉雅喜欢的类型是英雄气概,英雄嘛,他摸了摸自己许久未曾刮过的毛茸茸下巴,胡子不算多,如果这算英雄气概的表现之一的话,那么他已经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二十分钟的颠簸行程结束后,奥多利的家赫然出现于众人面前,这是一座并不算高的公寓楼房,这种建筑在城邦中是较为普遍的建筑模式,地下城邦条件有限并不允许如地表那样建造数百米的高楼。

奥多利见到久违的家迫不及待的小跑进入,他的家位于公寓的九层,这一层都属于他的父亲。于清风头一次进入这种公寓,他带了几分新奇慢慢欣赏眼前奢华到细节的地中海风格的装饰。

奥多利的家足有三百平米,就算被他父亲的工作实验室霸占了近乎三分之一的面积,余下的两百平米也拥有两间主卧、两间客卧和四个卫生间、一个厨房和客厅。这是城邦中产阶级的现实写照,至少拥有一套不错的房产。

于清风参观完所有的房间后如同乡下来的土包子满眼的自愧不如,他估计这套房产的价值不会低于三百万星币,还不包括他父亲的那个未知实验室。可妮莉雅自从进来后就喜欢上了火焰鼠做成的单人沙发,她将双腿盘起,整个人懒洋洋的缩在沙发里,一副享受的姿态。

参观结束后于清风开始盘算找什么借口离开这里,他可不想参与奥多利的麻烦中,能够将他安全送回家中也算仁至义尽。

“奥多利,你父亲的事情我想最好等你家的大人们去处理,这件事我需要受到你监护人的委托才能进行,并且这个过程很繁琐,需要到佣兵之家进行发布和交接,否则我也无法单方面受理。”

于清风难得认真的将自己所知道的流程讲出来,一方面碍于城邦严酷的法律约束他的确不能私下接单,这损害了佣兵之家的利益同时没有保障,如果事主私下毁约佣兵之家并不会对佣兵提供保护。当然也有例外,可基本都是熟悉得很的老主顾,还有一点于清风也没好意思说,那就是关于佣金的问题。

奥多利极力想要去理解这段话的含义,可惜有太多内容他不懂,聪明的脑袋只让他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眼前的大哥哥撒谎了。之前于清风对他的承诺是找到父亲现在又扔了一堆理由来搪塞他。

于清风眼见奥多利沮丧的又想哭他再度慌了神,该死的他不喜欢哄小孩子。

“你家有什么亲戚么,只要他们出面我就答应找你的父亲。”

“没有,我爸爸从来没有提过,我的妈妈在我小时候就离开了我从没见过她。”

这个结果在于清风的接受范围内,城邦的法律只会保护有钱阶层,底层的社会比起吃人不吐骨头的异化兽世界惶恐不让多少,每天消失的人口不计其数,所以这个时代很少存在真实的亲属关系,就算有唯一维系的办法也是建立在金钱的基础上。

于清风第一次感受到了有钱似乎也不是万能的事情,然而回过头来正视眼前的这个麻烦,忽然他眼睛一亮,他对着奥多利发问:“你确定你家没有任何亲属吗?如果这样的话我倒是可以申请成为你的监护人,如果成为监护人的话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奥多利哪里会懂什么监护人的问题,他眼下只想找到自己的父亲。于清风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就知道他暂时无法离开,直到处理完奥多利的事情。一番商量的结果就是于清风和可妮莉雅暂时住在奥多利的家中,帮助他寻找父亲。

对于有一个如此舒适的居所于清风愉快的答应了,就算没有佣金那不用交的房租就权当抵账之用好了。一切安定后,于清风将可妮莉雅单独叫到一间客卧内,他需要认真的和这位莫名其妙一路跟着他的小姐好好谈谈。

于清风走到窗前用力将窗帘拉开,城邦的照明系统比起驿站要好上太多。整座城邦的穹顶之上安装了一排排的人工光源,这种光散发出的照明亮度无限接近于太阳,即便是一些肉眼看不到的射线它也能模拟出来,得益于此地下世界同样能够完成光合作用。另外的一个好处就是即便人的肉眼直视这种光源也不会被直接伤害,这无疑起到了保护作用。

整间屋子被光照亮,可妮莉雅被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到眼,她用手掩面。

“久违的阳光温馨舒适,我喜欢这种感觉,加上美丽动人的可妮莉雅小姐陪伴身边,能不能算作此刻的人生大赢家。”

于清风将特意从厨房拿来的红酒轻轻开启,极为优雅的倒入酒杯,他端起一杯递给可妮莉雅,又补充一句:“当然还少不了美酒。”

可妮莉雅并没有拒绝,她皱了皱眉接过酒杯,她感觉眼前的于清风如同变了一个人,只是哪里变了又说不出来。

于清风端着高脚杯缓缓地摇晃,用深情的目光欣赏那晶莹剔透的艳红之色,随后酒杯移向鼻端轻轻吸上一下,流露出赞许的微笑,他似乎是陶醉于红酒的暗香浮动里,许久后才轻抿一小口,任由红色液体在口腔内缓缓地翻滚,回味那风情万种的韵味。

这一切动作都是那么细腻完全不像一个出身于底层社会,有时为了一个一千星币的任务就提着脑袋玩命的十五岁少年身上,只是下一秒他就粗鲁的一口咽下嘴里的酒,同时一口气饮尽杯中剩余的酒。

“我从七岁起就遇见了一个女孩,是她教会了我在日复一日的残酷环境里如何生存,不是多么珍贵的方式技巧,是信念。当我找到了属于自己活下去的意义后我同时拾起了勇气,你明白吗?”

可妮莉雅端着酒杯的手无意间抖了一下,酒杯里的红色液体掀起了涟漪。她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于清风,在她眼前是一把闪着淡淡银芒的沙漠之鹰,还有一张照片。

于清风的面容从未有过的冰冷,没有一丝一毫表情,就连瞳孔之内都闪现着凶狠之色。他一手端着枪,一手拿着照片。这张照片的来源正是可妮莉雅的背包,而照片上的内容赫然是照明月和于清风。

事已至此无需辩解,于清风需要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想要做什么,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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