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这个声音带着一丝悲伤。
房间并不是很大,这个每一个刺盟成员的标准房间。也许这里比起其他房间多的仅仅是有了琴,此时一名男子正在拨弄着琴弦,纤细的手指错落有致的拨弄着,一支支美妙的音符就这样在他那一个个简单的动作下出现。房间里环绕这美妙的篇章,在这里仿佛一切负面影响都可以被这音乐净化,这到底是怎样一支乐曲呢?男子眯着眼睛沉浸其中,但是手中的动作并没有停下,其实他只会这一支曲,也就是这支曲才可以让他演练到这种地步。
云,这是他的名字。就像这支曲一样,他总是给其他伙伴一种舒服的感觉。
“云,还是和我们走吧。”这个声音再一次响起。
终于,曲停了,少年睁开了眼眸。那是一双深邃的眼睛,如同宇宙一般。看不透,神秘,看一眼也许一生都不会忘记。看着眼前这些伙伴,看着他们带着那淡淡的忧伤,他明白了接下来等待他的是什么,其实在这之前他就觉察到了,只是一直没有表现出来,他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天。于是,云站了起来,对着这些伙伴露出灿烂的笑容,昔日里原本该以同样笑容回复的伙伴,在这一刻的表现却各不相同,有的还是不改愁容,有的甚至不敢直视那双眼睛,有的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但是从他们的眼睛里明显看到的是关心还有那悲伤。
到底发生了什么。
离开这个房间的时候,云回头看了一眼,深情的看了一眼琴,似乎在做最后的诀别。
“曲终人去。”这是这些人消失之后在这个房间回荡的云的声音。
路上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每个人都带着自己的想法走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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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罪吗?”
偌大的会堂里,正中央位置摆着五张桌子上面依次坐着刺盟的领导层,五位长老。与此相对的则是一排排的座位,做的基本上都是刺盟的成员。而在二者之间位置有一张小桌子,云的面前就摆着这张桌子,但是他是站着的。五位长老后面的墙上挂着执法二字。不用多说这是刺盟执法部,现在正在审判云。
这个声音很威严,因为这开口的不是别人正是执法部主部长老。
会场很静,每一个人都很认真的倾听。那些和云熟识的刺客没有一个不是愁容惨淡,此刻他们昔日的伙伴正面临着组织的审判,审判的结果将决定他的命运,况且根据他们打听来的消息自己的伙伴所犯之罪不是小罪,而是刺盟最无法接受的反叛。
云并没有开口。他只是看着那个声音的发出者。
执法没有再开口,其实他是认识眼前的这个青年的。曾经他们不仅一次的交流过,说句真心话他是很喜欢这个孩子的。可是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们会以这样的方式面对面不能再和以前一样进行交流。看着这个孩子他竟然一时开不了口。
“刺盟秦国分部,刺杀部成员,云。将组织情报泄露与目标人物。死罪。”
“死罪”两个字在这里回荡,在每一个人的心口回荡。
男子却漏出了一抹笑,这突兀的笑谁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你笑什么?”一名长老开口。
只是接下来的一幕是谁也没有想到的,这个原本站立的男子,带着笑就那个一点一点的倒了下去,到了最后轰然躺在了地上。嘴角沁出了血,但是那笑至始至终都没有消失,和他一起前往另一个世界。
刺盟审判部所有的人都傻眼了,一切毫无预料,那笑原来是与这个世界的诀别,是这个孩子和这些曾经熟识,曾经的伙伴在做最后的告别。
“曲终人去。”这一刻刚才那些去往云房间的那些伙伴才明白过来,在离开的那一刻,云深情回眸的这句话的涵义。
房间里,那些功罪牌诉说着云刺客生涯的过往,只是这个人从此再也不会出现。也许你也看到了,原来那琴弦已经断了一根,在云做最后一曲的时候,只是这个他的技艺高超,再加上来的人没有懂这个的所以没有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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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你记住。一定要活着,一定要找到你的母亲。和她说我对不起他。”于是那双早已皮包骨头的惨老的手滑落,就那么无力的垂着。生活所迫,这个才三十几岁的人居然有着一幅五六十岁的面孔。
那个小小身子坐在这张缺了一只脚的床边一动不动,眼眶里晶莹的泪花很快就变得豆瓣大小,最后滴落,一滴,两滴,三滴。最后那嚎啕之声甚至将百米外的云雀都惊飞了。它使劲的摇那个身体,但是毫无反应,一次又一次,没有放弃。到了最后没有了力气,他就趴在那个已经冰冷的身子上哭泣。
那天晚上,在某个荒郊野外。这个野兽出没甚至晚上都会有厉鬼哭嚎的地方,此时却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在草丛当中前行,一步又一步,很艰难,那些脚印很深,每几步他就会休息,每几步他就会擦拭自己的泪水。他的双肩上都是血痕,那是那麻绳勒出来的。在其背后是一个简单用木棍和麻绳拼凑出来的单架,此刻他的父亲正躺在上面。前方一个踉跄这个孩子摔倒了,他摔得很痛,但是顾不上自己的痛,他立马来到了单架面前,跪了下来,抚摸着自己父亲的脸一个劲的道歉。
“孩儿不好,孩儿不好。”应为他的一个踉跄,单架也随着运动,所幸的是他将自己的父亲姥姥地固定在单架上面。最后他又抱着父亲哭了起来。
这一年云十岁。
月下,云中云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他要将自己的父亲埋在这个地方。使得这个地方很好,他觉得。这里很少有人来,父亲喜欢安静,而且这里不用花一分钱。他突然为自己的聪明而大笑。其实这个时候的他已经没有了人的模样。那道小小的身影又开始工作了,拿起简单的工具开始挖,拼命的挖,拼命的挖。可是这样的地方,这种没有开垦过的土地又怎么是那么简单就可以挖开的。终于他筋疲力尽了,可是并没有挖出什么来。就这样眼泪莫名其妙的出来了。多么的无助。终于,哭累了,他又开始工作了,每当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他就会哭,每当哭累的时候他就会挖,不知道什么时候工具坏了,他就找来木棍,渐渐地断掉的木棍在增多,而那个小小的坑也在他的努力下扩大,迎来了日出又迎来了日落,他还在挖,又是一个日出,可是没有多久就下起了雨,雨水就这样流进了他挖的坑里,他哭了,可是雨水也打湿自己的父亲,怎么办,他选择了父亲,他是拾来了许多的草,将他们铺在自己父亲身上,最后他笑了。其实他死去的父亲早已湿透。也许是他的举动赶动了上天,终于雨停了。他又开始工作,终于在第三个夜他将自己的父亲放进了坑里。最后将那些带着他血水的土撒到父亲的身上,等到做完这一切,他跪了下来,磕头,只是这一磕下去他就没有抬起头来。凭着一股执念他坚持到了现在。现在所有的都完成了他也就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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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年后,他二十六岁。
“你的母亲在我手上。”
这句话一直在他的脑海里回荡。父亲死之前的话重复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母亲的种种也出现在了脑海里。只是这些年自己也做出了很大的努力可是依旧没有母亲的半点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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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要的消息,我的母亲呢?”云着急的开口。
“好,我这就带你去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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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让我告诉你,他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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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尸体已经冰冷,原来在他来这里之前他就抱着必死的准备。
现场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因为又有一个伙伴离开了。不管他做过什么,曾经他们都是最亲密的,都把自己的后背交给过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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