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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过去VS未来

陆皓月到底还是没能忍住,其实早在看到自己被一个坏小子死死抱住,陷入不利境地的时候他就忍不住要冲上来出手相助,但是小皓月的表现让他不由自主地打消了这个念头。是啊,自己冲出去干什么呢?这是属于过去的一场打斗,而且自己并没有怂,虽然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么勇敢,但还是坚决斗到底了,挺好的,但看到那个蹲在地上轻轻抽泣的身影,陆皓月心中一酸,义无反顾解除了隐形模式,迈步走向了小皓月。

小皓月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不由得一惊,以为是对方又找帮手过来了,于是急忙站起来转过了身子,却看到身后站着一个眉宇间和自己依稀有几分相似的青年,他笑得很温和,却又微带苦涩,嘴角微动,仿佛有什么话想要说,但却只是看着自己,久久没有一句言语。这样奇怪的人让他不由得有点害怕,于是背起书包,准备转身就走。

“皓月啊,你等下,先别急着回去,哥哥想跟你说说话。”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啊!”

“你今天才十满岁吧?你刚出生的时候我就认识你了,你爸爸叫陆清源,妈妈叫韩彩凤是不是?你家就你一个儿子,你读小学以前的生活都是在农村里长大的,是外公外婆把你养大的是不是?你穿开裆裤的时候哥哥就陪你一起玩了,后来哥哥去外地了,咱俩就没见过了。你小时候特爱玩大爆竹,还经常把大爆竹往公家池塘里扔,把鱼炸的东一条西一条,最后还给公家赔了钱对不对?”

在这连珠炮下的提问下满脸通红的小皓月不由得相信了他,于是歪着脑袋问他:“那哥哥,你现在为什么会在这里啊?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哥哥已经快读完大学了,现在在这边实习,想到你还在读小学,就来看看你,行啦,别问那么多啦,老老实实的跟着我走吧。”

“哦”小皓月答应了一声,握住了他伸过来的手,陆皓月左手牵着他,右手一把替他抓起了沾满灰尘的书包,挂在自己宽阔的肩膀上,看看此时天色还亮堂,哼着小曲儿,牵着他到不远处的篮球场去了。

球场的两边一边有人一边没人,一队小学生在那里打着三对三,球场边还安安静静的放着两个球,陆皓月随后拿起一个,带着小皓月向另一边空旷的球场走去,来到球架旁,把书包小心放下,陆皓月笑着问道:“你打过篮球的,对吗?”

“嘿嘿,我只打过两三次,水平也就能把球拍起来不让它掉。本来还是蛮喜欢打球的,但是上次班级与班级打球赛,体育委员没通知我,就把我的名字报上去了,打比赛的时候我才知道,结果后来上场的时候边上人这么一喊叫,我心里一紧张,就把球投向自己家的篮筐了,然后别人都笑我,自己班的也笑我,从此以后,我就不怎么想打篮球了······”

陆皓月面无表情地听完这段话,眼睛死死盯着那个用木板做的比正常筐矮了老大一截的球筐,拿起球左手换右手,运了运,突然猛地跨出一步,两三步间已经到了三秒区附近,然后用尽全力跃起,右手抓住球,在空中抡了一个小圈,狠狠扣了一个篮,如无波的湖面上投入了一颗巨石,红白色的球网刹那间被震开荡去,这一幕顿时把小皓月吓住了,张着老大一个嘴巴直发愣。

“你不用那么吃惊的,我一米八多的身高,而且已经打了八九年球了,这里的筐比正常的矮多了,扣个篮不算什么的。你也别站在那里发呆了,上来打吧,咧着个大嘴傻呼呼地站着,弄不好别人还以为你脑袋不太灵光呢。”

小皓月没有再犹豫,系紧鞋带后就走了上来,接过陆皓月击地传过来的球,对着球筐就投,毕竟人小力量不够,姿势也是格外难看,球轻轻碰了一下篮网,就无奈地落地了,陆皓月鼓了鼓掌,又把球传了过来,让他接着投了两个,第二个也没中,第三个在球筐边沿上转了转圈,到底还是滚进去了。“哈哈,哥,我投进了!”小皓月十分开心,比数学考试拿了一百分还高兴。

此时陆皓月已经到了篮板下,只见他伸手摁住弹上来的篮球,走到二分线附近,方才温和平静的表情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冷酷和麻木的神情。

“小皓月,咱们兄弟俩现在来单挑,打五个球,你进一个就算赢,而且你可以抢篮板,我只有一次进攻机会,不进球就归你,而且我绝不会撞你,也不会对你犯规,但是我要先告诉你我每次防守都会尽全力,能盖你帽我就决会不手软,但是,如果这样你还是不敢上来,你就得对着天空大喊自己不是男子汉,怎么样,敢吗?”

小皓月咬了咬牙,脸上显露出犹豫和胆怯,最后还是好胜心占了上风,喊了一声:“来就来!谁怕谁啊!!”撸起袖子气势汹汹的就走过来开球,陆皓月把球递给他,摆开马步,压下身子,摆出防守动作,与十年前的自己打了一场在现实中根本无法存在的单挑。

单挑的过程很单调,小皓月的每一记投篮都被陆皓月轻轻松松地拍下来,他一开场就抢断成功,轻轻松松连续打进四球,但第五球他要么只往篮板上砸,要么干脆投出的球只沾沾网,反正就是不打进最后一球,反观小皓月此时已经累的满头大汗,一脸通红,“啊,唉,哎哟!”叫唤着,他已经记不清被盖了多少次了,也数不清投了多少个三不沾了,他一共就打过三次球,这是第四次,而且对手是一个一米八多的青年,这根本就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比赛!但他就是硬撑着不放弃,在一次摔倒后他再度爬起来,看着站在前面运着球气定神闲的哥哥,不知是哪里涌上来的一股气,他梗着脖子叫道:“我不会放弃的!我是个男子汉!!我不怂!!!”

陆皓月哈哈一笑,运球到了他面前,一个背转身,躲过了扑过来抢球的小皓月,转身完成的时候已经把他甩在了身后,但小皓月并没有放弃,稳住身子后又紧紧跟了上来,陆皓月连跨两步,第三步起跳上篮,即将完成最后一击,就在拖球上举之际,陆皓月在半空中忽然回头看了一眼

那张淌满汗水的少年的脸庞

那被水泥地蹭破的流着血的手臂

那么不服气不甘心倔强的眼神啊!

陆皓月鼻子一酸,上举的球弧度被中途改变,狠狠敲在铁圈上,发出“嘣”的一声,然后往外围滚去,小皓月赶忙一把抱住,运着球急急跑到三分线,看向那已经黯淡下来的夜色和远处的球筐,双腿弓起,卯足一股劲,用力把球推了出去,一道弧线在空中升起,渐而下降,向那老旧不堪的球筐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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