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务府的大臣这个时候可不听皇上的话,一气聚集在坤宁宫要见太后,顺治没有办法,只有让他们进来,原来他们是来反对顺治私自说这次选秀取消的话的,原来他们历尽数月,才将各旗选送的秀女复选名册做好,昨日已经用骡车将各旗选的秀女提前送到京城。日落时分发车,入夜时进入地安门,到神武门外等待宫门开启后下车,在宫中太监的引导下,按顺序进入顺贞门。
而这次皇上选来的几个八旗子弟,从前是汉人不说,却直接被排在最前面进入了坤宁宫,自然被他们反对。
顺治没有理由说自己在选秀的头一天看中了云珠,只有和太后商量,将这一期已经排车的女子,继续候选。
顺治又趁机下旨,八旗秀女,除了充实皇帝的**,就是为皇室子孙拴婚,或为亲王、郡王和他们的儿子指婚,太后听得顺治如是说,自然是高兴。太后道:首先要严格审查旗属与年龄,不在旗的想参加选秀,势比登天;在旗的想逃避选秀,也是自讨苦吃。
顺治笑到:如今我先带来的这几个陪伴您的孩头子,可都是汉人转到八旗的。太后笑笑,这汉人既然加入了八旗,当然也可以等同看顾。只是皇后的位置,一定要是正宗八旗贵族。
这一日太后和皇上在御花园阅选了两个旗的秀女,晚间太后回来,因留了黛玉几个在宫,又格外恩准黛玉宝钗几个去见见元妃。几名太监将三人引到元妃宫中,元妃这一向被照顾在宫中养胎,难得见到家人,见到黛玉宝钗自然是十分开心。黛玉闻得宫中药香,示意元妃让其他人退下。悄悄问道:“姐姐吃的什么药。”
元妃笑道:“与自家姊妹说说到也罢了,可不好让外人知道了,自从我省亲回来,就怀上这个孩子了,可已经是万分地小心了,前日还有些见红,这药是皇上让太医院来给我保胎用的。”
黛玉问道:“那药渣可拿来给我看看。”
元妃心知有异,忙命周太监去将药渣拿来。
黛玉用银针在那药里细细翻看,随后将那药渣包好,对元妃道:“这药姐姐吃了有多久了?”
“已经有快七天了。”
黛玉道:“不瞒姐姐,这药不知是何人开给您的,绝对不可以再吃了,其中有极少量红花和水蛭,还有麝香的味道,大约怕给察觉,所以用得极少,但姐姐也已经用了七天,这可十分凶险,你今日且停了这药,开了些养胎的药给元妃,说且将那些补品按我说的方子,慢慢进补,若有效或者还可以保住这个孩子。饶是如此,也怕这孩子生下来先天气血不足,有些不妥的。且一定仔细了,所有的用药一定要找个贴心的医师细细查过了才好用的”
元妃点头,落泪,“是谁这么狠心,我这个年纪才得这样一个孩子,如今也有快有六个月了,如何下得毒手。”忙让那个周太监按黛玉说的方子去煎药,黛玉见周太监要走,忙到:“且慢,这个药不可以在宫里拿,免得千头万绪的麻烦,你须得出去一趟,到市面上药店里去拿。将药单交给那店家留下。你只管把那药渣包起,暂时不要声张。等元妃平安生下这个孩子,再做打算。”
元妃和黛玉,宝琴,宝钗聊起,从前宫中也有些怀孕的妃子大都很难保全到孩子生下来,孩子即使生下来也很难养活,两三岁的,六七岁或得天花,或得肺病,所以但有孩子的都战战兢兢,四处求太医院的保胎良方。
黛玉道:孩子既然有了,不可多用药,日常饮食荤素得当,心情轻松,就是好的了。
元妃叹气:“人人长了鸡眼似地盯着你,那里可以轻松,只为妹妹没有应征的事就闹出好大动静,让我为父亲悬了好久的心。还亏得这个孩子,来得是时候,实在是阖府的运气。”
黛玉道:“这也是舅舅对颦儿的亲情,颦儿怎么不知道,这次来应选颦儿也认真想过了,拼着不认自己是八旗子弟就可以免去所有的麻烦了,只是带累舅舅未必受皇上喜欢。”
原来黛玉早就打算好,只说自己是汉人,先天有弱症,自然就可以免去许多的麻烦。
黛玉给周太监的是邢蚰烟药店的地址,宝钗因和黛玉约好了宫中的消息就从这药店传,自然守在店里,伙计将药单送到楼上,宝钗看到黛玉写的这药单,药单后黛玉有一味专治宝钗心病的药,就是报平安的,她将单子留了下来。又问过那周太监元妃详细的情形,在药单里加了几味平息心气的药,周太监悄悄打量她,觉得她和今日到宫中的宝钗十分相像,忙问宝钗名讳,宝钗淡笑:说自己叫邢蚰烟,周太监想到宫中那个酷似宝钗的不知是谁,嘴上不声张,心中疑惑,待伙计将药包好,拿了药,宝钗也不收钱,他也不多问,自行走了。
周太监却径直去贾琏家里,贾琏才随军出去两日,凤姐忙殷勤招待了,又感谢周太监对贾琏的提点之恩,那周太监便说:“这个到罢了,如今元妃的用药和进补不从宫中过账了,打发我来问有现成的银子送一千两过来,到孩子出生,只怕还未必够用”凤姐儿听了,
笑道:“什么是送过来,有的是银子,只管先兑了去。”又问了元妃身体,周太监道:“那边总管夏爷爷还得打点,否则这面上过不去,走漏了风声,只怕不好。他上两回还有一千二百两银子没送来,等今年年底下,自然一齐都送过来。”凤姐笑道:“你夏爷爷好小气,这也值得提在心上.我说一句话,不怕他多心,
若都这样记清了还我们,不知还了多少了.只怕没有,若有,只管拿去。何况周公公只是为了我们家姑娘。”
自己去了王夫人那里,和王夫人说起,说亏得林妹妹进宫发现得早,元妃这要保着这个孩子,怕不要几千两银子。王夫人忙从自己的体己里拿了三千两出来,说“你悄悄打发他拿去,不要声张。也不要说我偏心,自然不从你的公账里出的。”自己抹着眼泪。“给你林妹妹也带五百两去为大姐姐调理。”凤姐笑笑,一并接了过来。将那一千两给了周太监。又给了二百两给周太监做茶水钱。一直让小厮送到宫外去。
这里平儿笑道:“奶奶,这一起外祟何日是了!"凤姐笑道:“刚说着,就来了一股子。”凤姐道:“你也看到了,今儿个这个府上,明儿个那个内侍,都是借钱来不还的,这周太监来,明里是为了元春,怕皇帝家一点药钱还掏不起,自然是当我们冤大头了。这些事每月没有几起。人家只看着这富贵的表面,哪里知道这日日的流水。亏得还是上次琏二爷在苏州将你林姑娘家房子变卖了三二百万,如今哪有这些进项。”
平儿道:“二爷和奶奶对林姑娘那边真是瞒得紧,不怕那日她和夫人提起。”
凤姐笑到:“怕她未必做得了宝**奶。哪里有机会去搬弄这个口舌去。”
“你这死妮子又良心大发了。只管去她那里告发了琏二爷和我。”
平儿笑笑,“我再怜惜她,她也还是别人家的不是,我们终究是那边府上的。我只是看她自己从来不用银子的,到把父母给她的家财散尽了。”
“可不就是这个理。这也是林妹妹的聪明处,她这样人才,哪里找一个不是家财万贯的,老太太自然还有嫁妆要给,若只是在自己屋里,一个嫁一个娶也就花费不了什么。她自己要做善事,带累琏二爷也不知多出了许多的钱。我这可是操尽了心。也还是入不敷出。”
平儿心知道凤姐这一下又得了两千多两银子,哪里会说。平儿伏侍凤姐另洗了面,更衣往贾母处去伺候晚饭.
皇太后对顺治挑来陪伴自己的这几个女孩子都很喜欢,劝顺治不要随意变更这次选秀的进程。如果真的他不选只为王公贵族选妃,以后再有这样的号令就没有人听了。此时云珠也到了坤宁宫,装扮得妩媚秀丽,顺治看着云珠,越发心动:“太后若让我选,我只选云珠。”
太后道:“云珠常在我身边伺候,我如何不知道她好,只是她许婚给你堂兄弟,也还是我的主意,如何能变。况且她今年也不在册。”
“弟弟还小,云珠也是真心喜欢我的,还望母后成全。“
“她如今也才十三岁,这件事等我慢慢和鄂硕亲王说吧,他秉性固执,有时我也不能不讲道理,只是这一届你总要选一些人出来应付一下群臣,怎么可以自己私自说解散这次选秀呢。
再说这一届佳丽都很漂亮,个个都冰雪一样的女孩子,我见了都喜欢。”
“母后有所不知,”顺治见太后答应为自己和云珠想办法,心中开心,忙拉了云珠感谢母后,云珠和太后原来就很相熟,此时和太后牵手而行,顺治陪在一边,但她生性谦和,对一旁的皇后也彬彬有礼,那皇后原来是太后侄女,为这选秀正埋怨皇上,见云珠谦和,勉强忍了口气。因为是太后侄女,脾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顺治此时对太后也可以推心置腹了。
“我原来是要选林姑娘的,可这林姑娘是北静王一直心仪的人,我这次若选了她,怕他如今正和吴三桂在一起,会对大清不利,想选这宝姑娘,可这宝姑娘雪人一般,似乎一口气要吹化了。我还没有仔细看她呢。又说到另外几家女孩子,
也罢,就都给留下名牌,再等复议。”
于是着林黛玉暂时为公主郡主陪读,在建宁宫中;薛宝钗在元妃宫中伺候,宝琴年幼,选入太**中陪侍,另外几位备选秀女在周贵人和皇**中,或在东西十二宫中,由为王公贵族选了几位郡主,入选了二十四人。等待复议。黛玉宝钗宝琴等七日后即进宫居住。顺治和太后带了一干女子同游御花园,云珠拉了黛玉落在后面,云珠小声说“姐姐暂且等三年,等妹妹进来宫中。”顺治这些年来一直在紧张之中,和太后的关系也因为各种缘故十分不睦,不想小云珠的到来却让太后也放松了许多。御花园又特设了宴席招待一干女孩和贵族公子,一时杯盏交错,笑语欢颜,说不出的精致和奢侈。众人看着御花园里五月春花烂漫,小桥流水,不觉心旷神怡,黛玉看到顺治帝完全将元妃忘在了脑后,不禁叹了一口气。云珠悄悄道:“姐姐何不先来宫中,以后等妹妹进来我们可以做伴。”黛玉笑到“:“我的初衷不变,这个宫中我是无论如何不愿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