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不喜欢绣竹?那么秋水宫的月美如何?”
“不要!”林宝儿继续摇头。
“还是不满意?你不会是想要朕把朕的爱妃赐给你吧?”
“奴才不敢!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林宝儿楚楚可怜的看了一眼陆天亦。钥匙娶个老婆回去自己的身份不就露馅了么?这皇帝真是居心叵测……
陆天亦拽起身上的浴巾,站起身来随手抓了件袍子披到了身上。
“收回成命?要知道君无戏言。除非,你能说出一个你不能娶她的理由。否则,你就是抗旨!”
理由,那还用说么?两个女人结婚干什么啊?又不是同性恋。
看来自己的身份确实是暴露了如今只好坦白从宽了!说不定还有逆转大局的机会。
”回皇上,奴才罪该万死!其实奴才……奴才是……女的,是不可以娶妻的。”
“终于肯说了么?”陆天亦冷笑了一声,“朕是应该叫你小龙女呢,还是应该叫你林小宝?”
“皇上想叫什么奴才就叫什么。”
“放肆!可知你已经犯了欺君之罪?”
陆天亦在林宝儿面前来来回回跺了几步,要不是泗水的那些密探把一张小龙女的画像送了回来,他恐怕还不知道自己一直在寻找的那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奴才知罪!请皇上开恩!”林宝儿立刻跪在地上,连连的求饶,目前保住小命为重中之重。
“想让朕开恩,除非……”
陆天亦故意拉长了声音,“你帮朕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
林宝儿睁大了眼睛等着听下文,要是让她自杀的话她可不干。
“这个……”陆天亦神秘一笑,故意卖了一个关子。这个小龙女可把他找的够呛,如今得到了机会一定要好好的找回来才行。
陆天亦的人生里不允许有任何的吃亏,只许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到底要怎样啊?林宝儿着急的直皱眉头。
“司徒大人还在宫外候着,你先把他请进来,等朕和他商议完国家大事再来谈你的事情。”
“哦!奴才遵命。”
林宝儿低着头,慢慢的退了出去。
德浴宫外的阳光格外的耀眼,但是林宝儿推门而出的时候,却觉得今天的天气分外的糟糕……
“司徒大人,皇上有情!”
林宝儿望了一眼站在那里身材笔直的司徒凌安有气无力的说。
“哦!麻烦林公公了!”司徒凌安面无表情的点点头,随后昂首挺胸的向里面走去。
“臣,司徒凌安,叩见陛下!”司徒凌安俯首行礼。
陆天亦微笑着摆了摆手,“爱卿不必多礼,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要爱卿如此着急啊?”
“关于独孤晓……”司徒凌安看了看陆天亦的脸色,“臣这里刚刚收到了关于西南部独孤晓的最新情报,臣认为昨天商议的那个计划已经没有……”
“朕知道你要说什么!”陆天亦瞟了一眼司徒凌安,继而又把目光落在了林宝儿的身上。这两个人的事情他多多少少也有点耳闻。
“朕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够改变。”陆天亦把脸一沉,“司徒大人就不必操心了。”
“臣遵旨。”司徒凌安垂下头,脸没在阴影里。
“好了,朕今天心情很好,司徒爱卿就到夕颜宫陪朕一起用膳吧!”
“谢陛下!”
“林公公,”陆天亦看了一旁的林宝儿一眼,“你也跟着。”
“奴才遵旨!”
林宝儿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
三个人一路无话的到了夕颜宫,里面的长桌上已经摆好了热气腾腾的午膳了。
“皇上,奴才给您夹菜!”林宝儿手疾眼快的跑到陆天亦的座位旁,准备帮他夹菜。
“不用,”陆天亦摆了一下手,“你也坐。”
“我?”
林宝儿指了指自己,她不是听错了吧?还是陆天亦说错了。
“就是你,怎么还不坐下?”
“奴才……奴才不敢!”林宝儿立刻跪了下来,这奴才真不是好当的,一上午跪得她膝盖都青了。
“朕叫你坐,你就坐!”陆天亦的脸色暗了暗,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林公公,还不叩谢龙恩,不是所有的奴才都有这个福气的。”坐在一旁的司徒凌安向她使了使眼色。
“奴才,谢主龙恩!”林宝儿赶紧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小心的坐到了司徒凌安的旁边。
陆天亦满意的点了点头,之后用力的拍了拍手。一个宫女手持着一壶飘香的御酒,婀娜多姿的走了进来。
“倒满!”
“是!”宫女笑意盈盈的把桌子上的三个琉璃酒杯一一的倒满,随后又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陪朕喝一杯吧!”陆天亦拿起酒杯晃了晃,一脸的和气。
酒香扑鼻,不过林宝儿真的不会喝酒。
“臣,先干为净!”司徒凌安毫不犹豫的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林公公?”
陆天亦侧着脸,看着林宝儿,“你怎么不喝?”
“奴才……”
“想必林公公是不会喝酒!”还不等林宝儿反应,司徒凌安已经把林宝儿手中的酒夺了过去,一口气全都喝了下去。
林宝儿目瞪口呆,这个司徒凌安……她偷偷瞄了一眼陆天亦,他竟然一脸的笑容,完全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
这是林宝儿有生以来吃的最郁闷的一顿饭。从头到尾她一直低着头,大气不敢出。一直到吃完饭,她才真真正正的松了一口气。
然而,让她万万想不到的是,让她更加喘不过气来的事情还在后面——
“林公公,”在司徒凌安走后陆天亦把林宝儿叫到了御书房,他把那副泗水送来的画展开给林宝儿看了看,“没想到你穿女装的模样,还不错。”
“皇上谬赞了。”林宝儿低下了头,心里想着这下陆天亦该说正题了吧!
“刚才的酒很好喝,不过你没喝是对的。因为……”陆天亦坐在龙椅上,满不在乎的说,“朕在酒里下了毒。”
“什么?”林宝儿立刻瞪大了眼睛,有毒,那司徒凌安不是……
“意外?心痛?还是有些劫后余生?”陆天亦的嘴角带着放肆的笑意,犹如来自地狱的恶魔。
“你……究竟想怎样?”林宝儿抬起头直视着陆天亦,她痛恨别人的牵制,更痛恨别人伤害她身边关心她的人。
陆天亦一愣,“没想到你还挺在乎他的,这是朕的密旨!”说着他抛给林宝儿一道密封的圣旨,“只要你完成了朕交给你的任务,你的欺君之罪朕会赦免,司徒凌安身上的毒,朕会帮他解掉,而且还会封你为郡主,指婚给司徒爱卿,叫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你看如何?”
天底下自然没有免费的午餐。
林宝儿打开圣旨看了几眼,脸色微微一变,独孤晓……莫非真的就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独孤晓?这世界也太小了吧?
“怎么样?”陆天亦胸有成竹的看着林宝儿,仿佛知道她一定不会拒绝。
“好!”林宝儿把圣旨揣到了怀里,“我答应你,不过,你要说话算数。”
“那是自然,不过你要记得司徒凌安身上的毒五个月后就会发作。你只有五个月的时间。”
“没问题。”林宝儿斩钉截铁的回答,“五个月之内,我会带独孤晓出现在你的面前的。”
“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我派人送你出京城。”
“一切全听皇上的安排就是。奴才告退。”林宝儿低着头退出了御书房。
今天的皇宫似乎格外的安静。
林宝儿情绪低落的向着自己的住所走去,在走到御花园的时候,一个声音叫住了她。
“宝儿!”
林宝儿站在那里,不用回头她也知道那个人是谁。
“你没事吧?”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问。
“呵呵!”林宝儿笑了笑,“我没事,司徒……你中了毒,你觉得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司徒凌安温柔的笑笑,“还死不了的,皇上暂时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倒是你,你不要去西南了,我已经安排好了,你现在就走,离开这里,到一个没有人能找到你的地方,等京城的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我就去找你。”
“我已经接了旨。我必须去西南。”林宝儿一直背对着司徒凌安,她不敢回头看他,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哭鼻子。
“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曾几何时他用这句话来安慰她,如今她终于可以理直气壮的把这句话还给他。“我会完成任务的,一切都会好的,等我回来,咱们……就成亲,好么?你要记得把司徒府里所有的金银财宝都交给我打理,还要……”
“宝儿!”
司徒凌安从背后拥住林宝儿,紧紧地,抱的她喘不过气来。
“你知不知道那里很危险?独孤晓是什么人?你随时会没命的,我身上的毒我自己有办法,你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好么?”
“你又何尝不是……”林宝儿哭着微笑,“在这个世界,我无亲无故……你是对我最好的人,我不想你有事,同样的我也不会让自己有事,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林宝儿,你忘记了么?”
司徒凌安把头埋在林宝儿的发丝里,“好,我等你。”
“嗯!”
林宝儿用力的点了点头,“我不在的时候你记得不要……不要看别的美女,不要乱花钱,不要去烟花之地,不要结交狐朋狗友,要天天想我八十遍,要每天把我挂在心上……知不知道?”
“这个……”司徒凌安抬起头,扳过林宝儿的身子,“好难,不过,我会尽力的。”
“不是尽力,”林宝儿撅撅嘴,“是一定要做到!”
“是!小人遵旨!”
“这样才乖!”林宝儿挥了挥自己的小粉拳,’“要是被我知道你做了什么坏事,你就死定了!”
“小人不敢!”
“那好了,我要回去收拾东西了,咱们……五个月以后见吧!”
“嗯!”司徒凌安站在原地点了点头。
“你先走吧!”林宝儿冲着他摆了摆手。
“好!”司徒凌安不舍的转身,消瘦的身影一点点的消失在林宝儿的视线里。
“真是个傻瓜!”林宝儿的唇角弯出一道优美的弧度,“不过,我喜欢。”林宝儿笑着向着自己的房门口走去,走着走着却被一个身影拦住了去路。
“我想,我是不是来错了时候。”
陆天墨身着紫色的锦袍,眯着眼睛,冷冷的看着林宝儿。
“陆……王爷?你怎么在这里?”林宝儿后退了半步警戒的看着陆天墨。
“我很恐怖么?”
陆天墨冷笑了一声,“听说你要奉旨出去办事啊?”
“是。”林宝儿点点头,她不知道陆天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究竟是想干什么。
“要去苏阳城?”
“嗯?”林宝儿愣了一下,那是什么地方,随即她立刻想到了密旨的内容,苏阳城在大漠王朝的西南方,是藩王独孤晓的领地。
“是啊,去西南,看来所有的事情都逃不出王爷掌握啊。”林宝儿仰望着陆天墨的脸,“不知这一回王爷又有什么赐教?”
“没什么。”陆天墨淡然的从林宝儿身旁走过,“一路小心,好自为之吧!”
他确实没有什么要说的,或许雪儿的话是对的,从始自终,他心里头最爱的那个人始终是自己而已。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不认为林宝儿有能力俘虏独孤晓的心,他也不相信五个月后她真的会回来,人都是自私的,亦如他的父母兄弟一样……
不理会陆天墨怪怪的语气,林宝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开始收拾细软准备出门。这房间里的一切显然已经被人重新整理过了,衣柜里一柜子的衣服全都谎称了女装,一旁的梳妆台上也摆放了很多的胭脂水粉和金银首饰。
林宝儿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袍子,自己有多久没有穿女装了呢?这次终于要做回自己了啊。
她从柜子里挑选出一套嫣红的罗裙,又随手从梳妆台上拿了几支珠花,走到琉璃屏风后面小心翼翼的换了起来。
温柔的黑发盘着松散的云髻,嫣红的衣裙映着粉嫩的脸颊。零星的珠花散落在发间头顶,闪动着无尽的温柔。
眉将柳而争绿,面共桃而竞红。
林宝儿望着镜子中的自己,浅浅的微笑。
谁说她没有自傲的本钱?这一次西南之行,她势在必得!就算独孤晓是一株铁树,她也要叫铁树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