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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和死亡赛跑(二)

这个时候,杨声完全沉浸在观察海洋漩涡的世界里。

神奇的漩涡……也许能够通向异世界的漩涡……

杨声整期待着,望着越来越急峻的漩涡,越来越强大的向心力量使得他脸色潮红,他的心思高速旋转,海洋,漩涡,生命,螺旋上升,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生命的产生、演绎、和终结?一切生命的起源又到底是什么?海洋原汤为何能够孕育无穷的生命?真的是从外界输入的原始生命将地球改造?人类真的是从异世界降临的东西主宰了这个世界么?不然为何人类会有超出一般动物所拥有的意识和创造力?杨声被这些问题困扰了许久许久。今天也许就要有答案!

漩涡对于杨声所在的轮船十分欢迎。它张开了血盆大口,像贪心的蛇一样,明明越到里面它的肚子越小,但是它却有一种迫不及待吞下世间一切的欲望。由于海水抖动的坡度随着接近漩涡中心猝然增加,海水开始哗啦啦大声地汇入漩涡中心。

此时的杨声距离漩涡中心只有几公里公里,南天一派号和海心号已经进入了漩涡涡流的快车道。涡流越来越急迫,杨声他们也围绕着漩涡越转越急,眼看南天一派号和海心号就要万劫不复。

有湍急的海水溅射到杨声的脸上,让杨声的脸色更加冷峻了一些。海水漩涡的涡流越急迫,对于杨声的吸引力越大。当杨声站在高大的南天一派号上面,居高临下的他对于漩涡的观察又更加细致了一些。一开始涡流周围全都是水,但是当他以常人看不到的角度看着漩涡中心的时候,他骇然发现了漩涡的一些秘密。

整个漩涡竟然不是完全建立在水底上面的,它的一边的侧壁,竟然是由陆地峭壁构成。由于涡流湍急地流动,陆地若隐若现。杨声甚至看到峭壁里汩汩流出的黑色的海水……

那……到底是什么?真的是异世界的陆地吗?为什么如此清澈的涡流里外的陆地会出现乌漆的海水?这黑色的海水又到底是什么?杨声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起来了……他甚至想到要是能够深入漩涡中心一探究竟……

就在他倚着栏杆探出头颅细细观察漩涡的时候,突突地一股气流迎面扑向杨声的脸庞。那个气流的温度虽然不是特别高,但是里面却包含着一股让人晕睡地神奇的感觉。杨声觉得自己被气流侵袭后浑身好像被冷水冰冻了一样,浑身透心凉。但是……明明这气流是热的甚至有些发烫。

一会儿以后,杨声就身影一斜,摇摇欲坠,此时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

他看到了焦急的吴颜容和委屈的周筱雪。

“我不能睡,要清醒清醒!”杨声狠狠的咬破了舌尖。虽然他十分想要将这个神奇的海洋漩涡探个究竟,但是异世界毕竟只是自己无端的猜测,这个连万分之一都没有的猜测只是建立在他渴望永恒生存上面,他不能让吴颜容和周筱雪陪着他做生命的试验,万一不是,他们不就这样死去了?

于是他用尽他一切的力气大叫道:“将海心号脱离南天一派,倒车加速向漩涡前进!”

皮亚诺呆傻了,这离漩涡中心越近,离着死亡就越近,逃都来不及,这个教授杨却反而叫他加速向漩涡前进……

此时漩涡中心越来越湍急,中心处腾升着水汽,和袭击杨声一样的水汽,皮亚诺、吴颜容、周筱雪三个人也感觉到了浑身就像被冷水浇灌过一般,昏昏然想要睡着的样子。连反应都慢了一拍。

吴颜容倒是明白了杨声的心意,旋翼机要靠很高的初速度才能将加上周筱雪的四个人托起,那么,为了营救周筱雪,也只能倒车加速驶向漩涡中心了。

于是吴颜容抿了抿嘴,挤开了仍然一脸呆傻的皮亚诺,下了旋翼机,迅速来到海心号驾驶室里放开了前进挡!没有动力的海心号以更加狂放的速度义无反顾地飘向漩涡中心,吴颜容看到即将坠入漩涡,心神俱颤,闭上了眼睛。

这个时候,杨声有如天降一般跳了下来。他一个闪身来到了驾驶室,狠狠地一脚踩在了油门上!

海心号就像脱缰的野马,向着死亡急速前进……加速前进……再前进!

这是死神的速度,这是激情的速度,这是决然的速度,向死而生!

杨声将鞋子里的鞋带一抽,迅速地在油门上绑了几下。这下,油门彻底被锁死!

然后,拉住仍然一脸呆傻的吴颜容,来到了船台上面的旋翼机上面!

为了不让自己晕过去,杨声紧咬舌尖,然后飞快地将吴颜容塞上了旋翼机,顺带着,将还在和皮亚诺对峙的周筱雪也塞了上去。

这个旋翼机的座位是一个等腰三角形。这是为了在飞行的时候取得平衡,旋翼机,说到底不过是直升机的简化版本罢了。为了平衡,杨声只能在这个等腰三角形的重心处坐了进去……

此时已经滑入漩涡中心的海心号正在急速的下降当中,皮亚诺也知道了必须奋力一搏的时候,于是立马松开了旋翼机的刹车,旋翼机很快以高速的向前推进获得升力。

不过,因为此时他们已经陷入漩涡中心,他们的起飞距离还是太短太短了,皮亚诺已经很尽力的拉升旋翼机了,可是这个旋翼机仍然以抛物线一样的速度飞速向漩涡中心下降!向黑洞洞的死亡漩涡下降!

四个人,说到底还是太重了。

四个人的心脏此时都蹦蹦乱跳,这个简直比跳楼还刺激!四人的脸色涨得通红,死亡或者生存就靠这一瞬了!

“教授杨,四个人根本拉升不了,赶紧采取措施,不然我们四个人都要去见上帝!”皮亚诺焦急地说道。

杨声望了望周筱雪,虽然她之前对自己趾高气昂,但是这也就是一些人生中一小部分不愉快的片段罢了,断然没有闹到让对方丢掉性命的地步。而且……看着这个皮亚诺的操作手法,明显就是因为太过紧张一味想要拉升旋翼机导致旋翼机借不到向上的烘托力……因此,为今之计,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将旋翼机往下压!

就在杨声咬着牙齿决定要冒险压下去的时候,吴颜容显然看到了杨声的决然表情,她明白了杨声绝对不会扔下周筱雪,于是,为了不让飞机掉下去,她准备解开安全带自己跳下去……为了杨声!

但是杨声虽然晕晕欲睡,在这么危险的情况下怎么可能不注意到吴颜容的异常?于是,就在吴颜容将手搭在安全带的扣子上面的时候,杨声将自己的大手覆盖住了吴颜容的小手,并且用温和的、镇定的语气对吴颜容说:“相信我!”

吴颜容停止了解开安全带,但她仍然不认为杨声会解决这次迫在眉睫的灾难,她只是想到……暗恋杨声十几年,还没有与他开始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就要这么的同年同日死了……这样的感觉……似乎也是挺幸福的呢。

杨声看到吴颜容安静下来,紧紧地趴在自己的肩膀上,终于腾出了自己的双手,对着皮亚诺拼命拉升的操纵杆反着方向使劲一压!

皮亚诺一开始看到杨声挪过来了还以为杨声会帮着自己拉升操纵杆呢,哪里想到,杨声竟然反着和他干!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惨白,瞬间认命似得耷拉脑袋。

旋翼机得到向下的操纵很快加速向下坠落,但是随着之前向前的惯性动力和向前的动力,加上往下造成的空气浮动,终于使上力气了,于是旋翼机竟然终于飞行平稳了……

就在皮亚诺等人松了一口的时候,旋翼机开始垂直地直接冲向对面的水墙……只有三百米了!

杨声再次咬破舌尖,狠命地拉住左侧的拉杆,降低油门减速……旋翼机快速地转向……此时与水幕只有一百米……十米……一米……擦肩而过……旋翼机慢慢悠悠地晃开了水幕!

还没等众人歇口气,旋翼机的尾翼和水幕稍微刮碰了一下,仅仅是这么一下,整个旋翼机很快就剧烈的晃动起来,四人的心里立马咯噔一下。如果此时旋翼机还在高速飞行,这稍微的刮碰当然没问题,但是此时的旋翼飞机的速度降低到了最低飞行速度,好像再多一根发丝整个旋翼机就要失速往下掉一样……可想而知四人有多么紧张了,晃动的飞机将四人震得心惊肉跳啊。

好在旋翼机并没有失速,仍然慢慢悠悠的绕着漩涡的水墙飞行着,而且在转了最小的一个圈圈后重新获得了升力和适当的速度,于是四人才终于得以欣赏整个神奇的漩涡起来……在这个漩涡的内部!

旋翼机上面是一个天井一样的灰色天空,周围是一个数里宽的脸盆一样喇叭开放的水墙,而飞机就贴着水墙在飞行着……

漩涡下面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尖锐的圆锥,直到底部才变得圆滑,而且圆锥角并不是固定不动的,它是随着漩涡水流的注入而不断地改变方向,四人也当然地发现了一面没有多少涡流的水幕,他们也看到了隐隐若现的陆地或者说是暗礁,还有礁顶汩汩流出的黑色的浓浆。

“冬子,那个黑色的液体到底是什么?”吴颜容好奇地问着杨声。

此时局面已经基本安定了,大家终于可以稍微松口气了。杨声也变得活跃了,于是说道:“按照我这个大科学家掐指一算,这个黑灰色的不断冒出浓浆说不定就是三四十亿年前原始海洋的原汤!不然就是异世界什么所谓的灵液了!“

“切!冬子你真会骗人。三十亿年前的东西,还有什么灵液,你科幻小说和玄幻小说看多了……”

杨声一开始只是觉得开了玩笑,但是作为一个药物合成的工作者,发现MTMDR的研究员,对于这个神秘漩涡里面汩汩冒出的神奇物质还是拥有十分的研究欲的。万一真的是能够令人生命晋级的灵液呢?于是他就说道:“实践是检验真的唯一标准。看来我要取样研究一番才能确认这个到底流出的是不是原汤了。”

“可是这个黑泉离着飞机这么远怎么取样?你不会让皮亚诺再次降低高度降低速度然后跳下暗礁去取吧?那漩涡的涡流分分钟将你吞的渣滓都不剩。”吴颜容当场亮出了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

“切,山人自有妙计!皮亚诺,你就保持这个速度这个高度等等我,一会我就搞定。”

皮亚诺就在一旁听着呢,对于他这样专门服务特殊人才的全能型服务员来说,开旋翼机对于他虽然有些吃力但是仍然难不倒他。之所以一开始掉链子不过是因为太过慌张罢了,到现在一直都是皮亚诺操纵这架飞机,而且十分安稳!

于是杨声从自己的背包里面拿出了一个风筝和一坨线,然后他又从背包里拿出了一瓶喝过的矿泉水。将风筝绳绑在了矿泉水瓶的瓶口上!

当杨声将风筝亮出来的时候,周筱雪的眼神突然变亮了一些,那是她曾经告诉过杨声她最喜欢的一项运动……没想到杨声竟然会在聚会的时候仍然备着风筝……要是自己没有拒绝他,也许自己也能和他在三月草长莺飞的日子开开心心的放风筝了吧!

吴颜容看着杨声利索的拿出了矿泉水瓶,对于杨声的动手能力表示十分惊叹,但是她仍然不服气地说:“有矿泉水瓶又怎样?下面都是水,两下里面的黑泉就被稀释光了!”

杨声说道:“这就要考虑我们这位外国友人的飞机操纵能力了,因为这个旋翼飞机不能垂直起飞,因此保持里面的水流不外流的方法只能是快速地拖拽兜圈,根据流体力学,瓶子里面的液体在向心力的作用下是不会外流的。”

“就像小时候玩的转火罐一样!哈哈。”吴颜容立马回应道,一想到这个吴颜容的童心就被迅速激发了,双眼都冒着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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