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敬业!我受够你了,你心里面到底有没有我们母子俩!”
“你别闹了行不行!我这不过是带守业去一趟京城而已,又不是不回来了!”
“你说得倒轻松,你这去一趟京城,要是真能治得好守业也就罢了!可是万一又是像以前一样,白忙一场不说,你那破厂子还能经得起你几次折腾!”
“不管怎么样,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不会放弃的!我不能看着守业年纪轻轻的,一辈子就这么废了!”
“行啊!你去吧!你那破厂子也别叫我去了!你前脚刚走,我后脚就带儿子回娘家!”
“回去就回去,最好去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好你个秦敬业!我好歹也跟了你四五年了,给你生儿子养儿子,给你家当牛作马,你这么一句话就想不要我了吗?好!我这就遂了你的愿,让你一辈子跟你弟弟过去吧!”
接下来便是一阵呜咽的哭泣声……
楼下一个房间门开着的卧室里,一侧靠墙放着一张特制的病人床,床上卧着一名看起来大概有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年轻人相貌平常,让人看过之后,又会很容易就忘记掉,可能是长时间呆在室内的缘故,他的脸色也显得有些苍白,一双不算很明亮的眼睛,被一副厚厚的黑色全框眼镜挡在了后面。
此时这名年轻人,将手中正在翻阅的一本书,轻轻地放到一旁的床头柜上,然后闭上眼睛,静静地聆听着楼上的吵架声,全身微微颤抖着,可以看得出,此时他的心中必然不太平静。
听到楼上吵架的声音渐渐消失了,只剩下那女子若有若无的低低哭泣声,年轻人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双手狠狠地捶打了几下毫无知觉的大腿后,年轻人又痛苦地甩了甩脑袋,目光落在了一旁床头柜上的台灯上面。
年轻人努力侧过身子,从另一边的书桌上,拿过一本抄满了笔记的记事本和一支水笔,将记事本翻到了一页空白的页面,用水笔在上面开始写字。
“对不起!大哥大嫂,我不想再拖累你们了!!你们对我的恩情,我只有来世再来报答了!小兰,感谢你半年来对我的悉心照顾,可惜我这辈子已经没有机会,和你一起去看大海了……守业绝笔!”
强忍住即将夺框而出的泪水,年轻人将写好的那页遗书,从记事本上撕了下来,放在旁边的床头柜上,用那支写字的水笔轻轻地压在上面。
接着,年轻人便将台灯拿到手上,关掉台灯开关,用手使劲扯断电线,又用牙齿咬掉两股电线的线皮,露出金属线芯,然后将两条金属线芯,绑到自己的手指上面。
做完这一切,年轻人又抬起头来,恋恋不舍地看了四周一遍,再次闭上双眼,口中默默地念道:“爸,妈,我来找你们了……”
随后,年轻人便用力地按下台灯的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