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江南于家,却不知道这个江南于家是不是那个闻名天下的神医圣手于今城的那个于家庄?
想着,张元便要动手解开她身上的拘束。
“喂,你干什么啊!男女授受不亲,你不要碰我!”她忽然喊了起来,清脆的声音俏生生的带着怒气,不由让张元感觉到有一些好笑。
“好好好,贫僧。。。。。。我就不碰你了。”张元笑了笑,指着把她绑的严严实实的绳子说道:“那于大小姐就准备这么一直下去?而且刚刚这十几个匪徒想对你做些什么,于大小姐你可不会是一无所知吧?”
一无所知?怎么会?于幼伊身子一抽,仿佛想到了刚刚的危险之处,这十几个多少天没有洗澡的臭男人,居然要对自己。。。。。。天啊,她简直不敢再想。
“于大小姐,是我救了你小命,你不知恩图报也就算了,连我帮你解开绳子放你出来也不肯,难不成绑习惯了舍不得了?”
于幼伊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身上,这才想起来她这条小命还是他救得呢?当下就红了脸,不再说话。
终究还是为她解开了身上的绳索,这些盗匪一点也不怜香惜玉,把这么一个美丽的姑娘困得死死的,费了张元不小的劲。
“江南于家?可是神医圣手于今城的那个于家?”
“你怎么知道的!”于幼伊刚刚说完又马上改口:“不是不是的,我这个于家不是那个于家。”
摇摇头,心里笑了笑,张元也就不再追问,在一旁安心打坐起来。
张元受了伤,这些天里他已经遭遇了好几次追杀了,刚开始的时候是自己的同门师兄,后来是各种各样的武林中人,可惜他们最后都死了。
现在正是他需要调养的时候,可是这于家大小姐真是无聊得很,在他疗伤的时候很问这问那,打搅自己,真是好不厌烦。
“于姑娘,在下受了伤,需要好好调养一番,能否请你安静一些?”
“额--”
眼前的这个和尚看上去慈眉善目的,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而且还救了自己的性命,所以她很快就放下了心里的戒备,叽叽喳喳的就说了起来。
她正讲着自己这些天游历的事情,说的正在兴头上,却被张元这么一说,生生的把自己要说的话给咽了下去。
“真是的,你这和尚也太小气了一点,不就是和你说个话吗?还凶巴巴的。。。。。。”
“呼--”张元长舒一口气,停止搬运周天。他看着她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不由感觉到好笑,听到她说话就回到:“于姑娘,我可不是和尚了。”
“怎么不是了,你看看你光脑袋,穿着僧衣,还有还有,”于幼伊葱白的手指头指着张元的头顶说道:“你头上还有戒疤呢?你可不要骗我,我虽然自小没有出过家门,但是和尚有戒疤还是知道的。”
她一本正经的肯定道,那语气却让张元一时心生感慨。
他是个和尚吗?大概是的,至少三个月之前是那样的。不过十年前也不是的,如今他还被逐出了师门。
回想起过往之时,他才会想起其实他不是这云洲的生灵,而是来自一个名为地球的地方,关于穿越这件事情他平日里在少林寺参禅打坐的时候也想过不少,为此还经常发呆走神,被静海师父敲过不少次脑袋。
一回忆起静海,张元的心里就格外的沉重,他还记得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是在那大雪纷飞的隆冬。
那一天他刚刚穿越而来,瘫坐在大雪地里,在他的旁边是这具身体的父母亲,他们倒在雪地里一动不动,身体僵硬,已经死了很久了。
冷,极度的寒冷。他已经来不及思考前前后后的因果,寒冷的雪花飘落的时候他居然感觉到一丝温暖,落在他冻得青紫的臂膀上居然一点也不会融化。
那个时候自己只是穿着单薄的衣物,慢慢的,慢慢的等待再一次死亡。
就在自己感觉到死亡一步步拉近的时候,眼前忽然出现一个花白胡子的半老僧人。
红尘苦多,极乐难寻。这便是他记忆中静海师父第一次和他说话。
他似乎是感叹,也似乎是有所明悟。
于是那天大雪地里,静海把自己身上的袈裟脱掉,盖在了自己身上。带着他好不容易挖了一个堪堪可以埋得下两人小坑,把自己的父亲母亲混着大雪和泥土一块埋了起来,没有墓碑,只有两座矮矮的坟包,很快就被大雪淹没。
张元再回头看的时候,已经林满雪深,再也看不到了。刚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雪特别大,以后他再也没有在这个世界里见到这么大的雪了。
这十年就如同一场漫长的梦一般,那一年正好五岁,他入了少林寺,剃度之后成了一个小沙弥,到如今正好是十年了,他受了戒成了个和尚,却逼不得已对同门出手,逃出少林寺流落四方。
“唉!”张元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十年来的种种就真的如同南柯一梦吗?这荒郊野岭的小小破庙里,燃烧着篝火,亮黄色的火光把这破败的大雄宝殿照得通明。美丽明艳的少女穿着水绿色的襦裙坐在一堆尸体中间百无聊赖,同样坐在尸体中间的俊俏和尚却面露哀色,仿佛有着道不尽的苦痛离愁。
这天下之大,云洲之浩淼,竟然就没有我的容身之地吗?
张元苦着脸,经过了一番调养,原先体内不平的气息也渐渐平复了下来,于是他便着手处理这些死尸。
这大夏天的要是任由这些死尸留在这里很快就会生出蛆虫,那血腥味更会引起豺狼虎豹的窥视。
“喂,你似乎很不开心啊?”于幼伊没心没肺,眨巴着大眼睛说道:“呐,和尚你救了我,那我呢就还你这份人情,你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要不就和我说说。”
“哎,我保证,绝对绝对不会说出去的!”于幼伊信誓旦旦的说着,然后偷偷看了眼低头忙碌的张元。
有什么伤心事?张元心里笑了笑,当然有伤心事,而且还是不共在天的大仇。但是真要他说出来,他又如何能说出口?难不成要对这么一个大小姐说那些少林寺的龌蹉事?
难不成还要告诉她,他的师叔,罗汉堂首座静悟,为了少林寺方丈之位杀了自己的师父静海,而且把师父的死嫁祸给自己?
总归是家丑,又怎么好外扬?何况自己又为什么要说给她听呢?
“那你至少,至少告诉我你的--法号吧。”
很奇怪啊!张元一手拎着一尸体往外面一甩,然后那些尸体咕嘟咕嘟的就下山了。
为什么你要知道我的法号呢?摸摸脑袋,把最后一具尸体扔掉,张元回过头来不解的看着她。
“那个,你知道了我的名字,总应该告诉我你叫什么,这样才公平对吗?”张元看这个姑娘扭扭捏捏的样子感觉有些怪异,总感觉这话不是她内心所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