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四洲十二府,大大小小的城市俩百多个,苏阳城无论是规模还是实力都排在靠后的位置,可是今天的苏阳城却是异常热闹,大街上几乎人挨着人,平日一般冷冷清清的客栈地摊,今日太阳才刚刚出来就已经坐满了人,
街上的客栈到处都是排队询问住宿的人,官道上的马车几乎一个挨着一个停在路旁空地,不时从马车上跳下一个个十来岁的孩子。因为今天正好是大齐春试的日子,苏阳城虽然不大,但人口众多,即使参加春招的人并不算多,但也有七八千人,再加上有些陪同而来的家人,马上把苏阳城的主街道挤得水泄不通。
王小墨此时正走在街道的人群中,睁大了眼睛向四处张望,看惯了低矮的茅草屋,城中的高阁庭院每样都让王小墨感到不可思议,
“小墨你看,醉香楼,天哪,你看到了么,那俩伙计竟然抬着一整头猪,那得多少银子啊,!”一个白白胖胖的小男孩一边指着街道旁的一家酒馆,一边咽了咽口水。小墨转头望去,果然看到了一只刚杀的母猪被抬进路旁的酒楼,虽然心里吃惊不小,嘴上却道:“看你那点出息,城里的人不都是这样吃饭么,哼。”
说完却又忍不住飞速瞄了一眼,那头血淋淋的母猪,暗想:天哪,城里的人胃口真大,一顿饭吃一头猪,唉,要是我可吃不完。一边想着一边惋惜似的摇了摇头。
白胖的男孩叫李云,是小墨在学武的时候唯一相熟的人,别看李山看起来很胖但是体力却在镇上排名前列,林师傅可是很看好他能进入武馆。
接下来,小墨和其他同伴跟着林师傅在城中好好的逛了逛,要知道从镇上到苏阳城要做一天的马车才能赶到,很多人一辈子都不可能来一次,当然要趁着机会好好的看看,众人毕竟只是十来岁的孩子,逛了大半天,新鲜感一过就开始感觉到疲惫,林元清见此,马上领着众人来到一家客栈休息,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听着旁边李山轰隆隆的呼噜声,王小墨却辗转反侧无法入睡,想了想临来时候父亲的反复嘱咐,一家人满脸的期望,小墨不禁握了握拳头“一定要成功。”
神威武馆是苏阳城唯一的武馆,围墙有一丈八尺高,武馆有前后俩个大门,随时都有拿着兵器的军兵守着,这些军兵大多一身铁甲,看起来精壮凶狠。
林元青在门口点了点人数,并没有遗漏,连忙走向一个披甲大汉施了一礼,:麻烦这位军爷了,清溪镇一百零三名考生都在这里了。这名大汉抬头扫了一眼,马上确定人数,淡淡的说:好,你们都跟我走吧,到了里边我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做什么,不要随意走动。“说完不等众人回答就转身走了进去,林元清见对方没有理会自己,却脸色平常,连忙催促众人跟上。
王小墨等人被带到了一片大空地之上,空地即使被隔成十几块,每块空地还是很大,而且每块空地上都有一个长桌三把太师椅,毫无疑问,这些就是考官了。王小墨一早就知道,测试的主要内容是八段术的演练,八段术中有七招需用劲发力,所以每块场地上都放有七根木棍,虽然不是很粗,但对于孩子来说却是很难击断,虽然早就想到了,但是真正看到那些碗底粗的木棍。
王小墨不禁脸色暗了下来。这时一个青衣大汉走到场中,大叫道:“全体噤声,考官入场,大齐三百四十二届春试正式开始。”话音刚落,一声声鼓乐响起,很快一群身着劲装的人入座考官席。王小墨心头一紧“终于开始了。”
首先众人排队抽签,决定考试的顺序和场地,王小墨看了看手中的247号签,知道号码是按照1到12的倍数分类,自己的号码处在第七组21号,排在了靠前的位置,想到此,王小墨望了望旁边的李云,低声道:“胖子,你是多少号?”李云一脸苦涩:“倒霉,是第三组,2号。”
王小墨见此,立刻投出了你死定了的眼神。“好了,考生就位。”又是那个青衣大汉,虽然小墨和李云离此人较远,但还是听的清清楚楚,王小墨不禁咂舌,此人的嗓门可真大。听到催促声,王小墨拍了拍沮丧的李云:“小心点,不要泄气,你可是我们这里最厉害的几个,你一定行的。”小胖子听了这话,感激的向王小墨笑了笑:“嗯,你也努力。”
很快王小墨来到了场地,乖乖的排在了一个蓝衣少年的背后,向场中望去。只见一个黑黑壮壮的小男孩正在场中考试,八段术已经打了一半,可是前面的三根木棍却没有一个被击断,小男孩虽然依旧不紧不慢的按着套路出招,王小墨却明显看到小男孩已经开始紧张了,虽然离得很远,王小墨依旧能看到每招力尽时,小男孩的手脚已经微微发抖,看来这人危险了。
很快这个小男孩勉强打完了后面的招式,但是木棍却只击断了俩根,小男孩向考官台施了一礼,就准备下场,左侧的一个灰衣大汉却摆了摆手,示意他走到考官台前,只见左侧的一名青衫老者,将他右手衣袖卷起,露出手臂,竟然像村中的郎中一样,给那名男孩把起了脉。王小墨感到奇怪,戳了戳前面的蓝衣少年,
蓝衣少年回过头,一脸嫌弃的看着他:“干嘛?”显然被吓了一跳。王小墨一看此人白白净净,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脸上竟然有说不出的潇洒气质,也是吓了一跳,轻声道:“春试不是检查八段术么?怎么还有个郎中把脉?”蓝衣少年一脸鄙视:“瞎说什么呢,那是在检查根骨。”王小墨点了点头,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但看到少年不耐烦的表情,也就没再追问下去。抬头向四周望去。
八段术招数只有七十二招,这里的每个人都练了近两年,早已烂熟于心,可是在这种大场面下,还是有近一半的人出现偏差,连王小墨都能一眼发现错误,大部分的人七根木棍只能击断三根,成绩差的居然一根都没有击断,显然这些木棍跟平时训练时用的不一样,要结实很多。
也有不少人打了一半就忘记了进行不下去,但是王小墨还是看到了一些人,出招如行云流水,一丝不乱,让王小墨心中也暗暗叫好,这些人虽然很少,但每一个都击断了四根木棍以上,在考生中显得鹤立鸡群,王小墨甚至偷眼看到,考官席上的人也是一脸满意之色。不过不管表现的好还是差,所有人无一例外都被叫到考官台前把脉,王小墨虽然不知所以然,但还是暗暗记在心里,免得自己出错。
终于前面的人越来越少,尤其让王小墨惊讶的是自己身前的蓝衣少年虽然长得文弱,但八段术打的虎虎生威,甚至一连击断了六根木棍,看到王小墨吃惊的深色,那蓝衣少年炫耀似的瞪了小墨一眼。终于上场了。
此时的王小墨已经没心思东张西望,因为他发现自己心跳的厉害,若不是自己竭力控制,腿已经开始发抖了。站在空无一人的场地中间,看着四周人盯来的目光,王小墨仿佛觉得一出手马上会被众人耻笑,竟呆立在那里。一直站在场边的灰衣大汉见此,不禁提醒:“考生可以开始了。”
“对,辛苦了俩年,不就是为了此刻么,不能紧张,不要多想,我一定可以。”王小墨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一瞬间父母家人每日的辛苦历历在目,“我一定不能输。”
想到此处,小墨双手横放,熟练的开始出招,此时的王小墨心头已经没有了任何想法,只是像平常一样,时而出拳时而出掌,很快就打完了一遍,击断了三根木棍,小墨心中咯噔一下,知道自己虽然是正常发挥,但是毕竟力量有限,在自己所见的人中也不过处于中等偏上,
“失败了么?”小墨此时心中渐渐沉静下来,一股哀伤涌入心头。“果然还是失败了。”正准备下场,却想起还要把脉,于是低着头向考古台走去,在那名青衫老者旁站定,老者很显然见到了无数像小墨一样耷拉着脑袋的考生,也不在意熟练的卷起王小墨的衣袖将手指搭在王小墨的手腕处,一股寒气瞬间从老者手指上顺着手臂向王小墨身上蔓延。
小墨吃了一惊,马上回过神来,左臂上的冰冷感觉越来越浓,王小墨心中不禁害怕,这老头在做什么妖法,不会要害我把,虽然冰冷的感觉还能忍受,但却越来越重,正当王小墨在考虑要不要开口呼救,忽然从心口涌上一股热流,瞬间钻向自己的左臂,寒冷的感觉马上消失不见,见不适的感觉消失,王小墨不禁松了一口气。
“咦,。”怪异老者显然也感觉到了变化,考官台正中一名身着监考官服的中年人见此,忙问:“有反应么,郭老?”听此话显然对这怪异老者十分尊敬,王小墨见此又是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个怪老头竟然如此厉害,连监考官都对他毕恭毕敬,想到自己见到最大的官不过是捕快,跟监考官差着十万八千里,王小墨马上改变自己刚刚要死不活的神态,换上郑重的态度,生怕因为自己表现不好而马上被淘汰。
“嗯,有些反应,我再细查一下。小子不要紧张,等会寒冷的感觉会传遍你全身,不过不用害怕,只要呆着不动就行了。“王小墨听此,看了看旁边两个监考官一脸郑重的表情,也明白自己可能要走运了,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老者见此手指再次搭上了小墨的左臂。
这次的寒气跟刚刚一样慢慢变重,很快那股暖流再次从心口处涌出,可是这次,寒气却没有被逼退依然越来越重,没多久那股暖流就消失了,寒气开始遍布全身,将小墨冻的一直哆嗦,可是王小墨觉得自己能不能通过,可能是看自己能不能忍受这股寒流,咬紧牙关没有叫出声。
接着王小墨身体中不时会出现类似开始的暖流,可是都被这股寒气缓慢消磨的无影无踪,终于寒气涌到了脚底,王小墨再也忍不住,正要大叫,寒气却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王小墨回过神来却发现老者不知何时已经把手指拿开,王小墨这才发现自己后背竟然已经被汗水湿透。
“郭老辛苦了,结果如何?”那名中年监考官向老者施了一礼。老者见此微微一笑道:“何大人不必多礼。此子身上有九处穴道已通,最重要的是腹部天突穴已通,修习内劲已无阻碍,这等资质虽不算拔尖却也不错,在苏阳这种地方,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说完老者哈哈一笑,右手轻抚下巴处花白的胡须。何大人一听此话,也是哈哈一笑:“郭老说的是,苏阳在开元府中排名靠后,能有这种资质的弟子已经算不错,我们这组有此子在,也不枉郭老辛苦一场。”另一人也连忙称是。三人对视后又是一阵长笑,显然心情极好,过了良久,三人才注意到还在一旁呆呆发愣的王小墨。何大人望了郭老一眼,郭老见此微微点头,何大人马上会意:“恭喜你,小子,你被录取了。”
太阳渐渐落下山去,苏阳城中的行人也开始慢慢往城外赶,有人欢喜有人忧,既然来参加春试,大多抱着一朝飞上枝头变成凤凰的想法,可惜最后发榜之时,今年近万人却只录取一百五十人,比往常足足低了一半。大多数人都落选了。此时的王小墨依旧像来时一样躲在车厢的角落中,表面虽然没有变化,心里却说不出的兴奋,不过看到满车厢的人都一脸郁闷,包括自己的好友李云,王小墨却也不敢露出高兴的神色,来的一百多人除了王小墨却只有林师傅的一个子侄林飞宇成功的进入了神威武馆,此时的林飞宇与林元青二人正坐在王小墨的左侧,当林师傅二人坐到王小墨身边时,王小墨也是大吃一惊,不过虽然年纪小,但王小墨也觉得马上要与林飞宇共同进入武馆,不禁觉得亲近了好多,时不时俩人还会低声交谈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