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你问问这个不要脸的?”一个脸上的抹着厚厚一层粉的中年妇女,尖着嗓子叫道:“跟她说过,不要来打扰别人的生活,她倒好,竟追到我们吃饭的地方来了——”
叶纤红站在颜青葵身后,脸涨得通红,不仅仅是因为被亲人骂,更让她难堪的是,一些不明真相的人,对着她指指点点,好像她真的犯了什么大错,让她无地自容。
“你谁啊!上虞宾馆是你家开的?别人不能来了?”颜青葵还没来得及开口,林百炽先发威了。
“你又是谁?”一个肥成一团的男人,见自己老婆被骂,跳了出来。“会跟那个不要脸的在一起,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才不是个东西!”林百炽哪里受得人别人指着他的鼻子骂,伸手就一巴掌甩过去。
“反了你个小子!”男人被打脸,恼羞成怒,冲过来要扭打林百炽。
颜青葵手一伸一带,那个肥胖男人就一个嘴啃泥,摔倒在地上。
“干得好!颜少。”在屋里拼酒的人也冲了出来,看到颜青葵干净利落地把那个男人摔在地上,忍不住大声叫好。
“你们——”中年妇女看看身边的人,要么像她一样是妇女,要么像她老公一样,没有战斗力,而对方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知道冲上去,自己只会吃亏,于是大声喊道:“快来人哪!打人啦,打人啦——”
“打你妈——”林百炽喝了点酒,被这几个人的无耻勾起了火气,他一脚踢向躺在地上装死的胖男人,骂道。
“保安,保安。”胖男人见自己不但被打脸,还被人摔在地上踢,气得血往上涌。
自己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在亲戚里,他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如果今天不把脸找回来,以后还怎么出面见人。
“保安都死光了吗?”胖男人见还是没有人出来,一直躺着也不是办法,只好灰溜溜地自己从地上爬起来,退到一角,低声咒骂道。
颜青葵看着这帮人,真心为叶纤红不值。
在血缘上,都曾经是至亲的姑姑叔叔,居然会这样对待自己的侄女,仅仅是为了拍那个有钱大嫂的马屁。
他见林百炽还要上前,拍拍他的手,劝道:“算了,百炽,别理他们。打这种人,只会污了自己的手。”
林百炽顺从地回转身,站到颜青葵身边,拍拍手,老气横秋地对叶纤红说:“别怕,有哥们几个在,没人敢欺侮你的。”
“嗯。”叶纤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硬是忍着没有流下来,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几人回到包厢,拼酒的几个人,酒兴刚才被打断,现在已没有经继续的兴趣,叫服务员泡了一壶茶,到边上的沙发上聊天。
“听小李说颜少是练武天才,我还不太相信,看刚才的架势,我还不得不信了。”赵队想起刚才颜青葵干净利落的身手,不由赞叹道。
“哪有这么神。”颜青葵知道自己的原因,绝不是因为是天才,而是他修炼的功法特殊造成的。
“颜少不用谦虚了,要知道你今天下午前,对擒拿格斗可是一窍不通的,仅仅练了一下午,就到这个地步。”赵队啧啧连声。
“你们这是打算将我捧杀吗?”颜青葵笑道。
“这谁敢啊!”几人都笑。
几个当过兵的男人,性格都差不多,见颜青葵不并喜欢别人夸他议论他,也就转移了话题,聊着聊着,就聊到部队上的事去了。
颜青葵看大家都开开心心的,唯有叶纤红依然闷闷不乐的样子,劝道:“别多想,开心一点。本来还想陪你去一趟医院,现在看来没必要了,纤红,等一下还是直接回学校吧。”
“哦。”叶纤红顺从地点头。
虽然还是好想见爸爸,但是刚刚跟这些人闹过矛盾,如果她执意去医院,肯定会跟他们在医院里闹起来,爸爸看到,肯定也会心里难过,病就更难好起来了。
“我派司机送你回去吧。”林百炽把这件差事接了过来。
“谢谢百炽哥。”叶纤红现在知道林百炽与颜青葵的关系,也没有客套,只是开始改口叫他哥。
颜青葵看手表,晚上七点钟了,差不多该送她回去了。
门呯地一声突然被推开,一群人冲了进来。
“你们干什么!”丁队看他们气势汹汹的样子,担心伤到林百炽几个,跳起来站到大家的前面,厉声喝道。
“干什么?”一个男人从队伍中走出来,神气地在他们几个脸上扫过,看这些男人果然肌肉发达,像长期锻炼的打手,兴奋地伸手对着他们一挥,对手下嚷道:“都带回去接受调查,我怀疑他们里面有黑社会成员——”
“黑社会成员,我看你们才是吧!”做为上虞武警中队的一把手,从对方的口气和架势,就猜到了他们的来路,丁队并不怵他们。
“这个你们说了不算。”那个男人并没有被吓住,“等到了派出所,有的是时间给你们解释。”
“你确定要带我们去派出所?”曾德明也背着手站起来,视线在围笼过来的人脸上缓缓扫过,沉声说。
有人暗里想退缩,看得出来,包厢里的人,并不是是普通人。
一个人可以装大款,但是很难装官员,因为没有在那个位置上呆过,是很难养成那种官威和自信的。
面前这个人就这样站着,没有大声呵斥,但是就是给他们感觉,对方不好惹。
今天他们搞不好,要踢到铁板上了——有人心里嘀咕。
“呵呵,口气很大嘛。”领头的那位,见手下心虚,只能跳出来给他们打气。
如果不是他相信,吩咐他们来的人,权力够大,兜得住这件事,现在的他,说不定真的回头就走了。
“口气再大,也大不过你。”曾德明冷冷地盯着对方的眼睛,“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们联防队,也可以像警察一样,随便抓人了?”
“你——”见自己的那层皮被对方无情揭穿,他有点恐慌。
确实,联防队只是协助警察办事,私下里他们只是老百姓,没有权力行使警察的权力。
“我怎么?你们招入联防队的时候,没有人教过你们这些——”曾德明轻蔑地说。
那男人站在那里,进退两难。
有心就此离开,又怕没有完成任务,被上面的人责怪。
如果继续抓人,对方显然不是不懂法的普通老百姓,可以随便他们糊弄。
“怎么还没有搞定?”被林百炽打脸的胖男人,此时走进包厢,看他们居然还在对峙,马上不悦地说。
“周科长,这件事——”男子对着胖男人,有心想解释,又不知道说什么。
做为执行者,有时候就有这样的麻烦,如果他退缩,马上就得罪前面这个人。如果继续下去,万一他们比面前人势大,到时很自己就惨了。
反正怎么样做都是自己错。
“怎么?怕了?怕我兜不住你?”姓周的胖男人口气很不好。
他当然明白他们为什么犹豫,但是这口气他必须出,否则他以后还怎么在上虞混?
他也相信,即使对方有后台,难道自己就没有后台?
“不是。”联防队的男人咬咬牙。“兄弟们,把他们带回去!”
只能博一博了,但愿真像周科长说的,这件事他兜得住。
“好,很好。”曾德明见对方还是动手了,气极反笑。“原来联防队不但知法犯法,还忘了自己归谁管,居然被公安系统以外的人指挥着,去欺压百姓,成别人的走狗了——”
“废话少说,跟我们走。”联防队的人围上来,两人一组,打算制伏他们。
“滚开——”曾德明看起来文质彬彬,像一个白面书生,一发怒脸色可怕得吓人,他一把抓住靠近他的一个联防队员的衣襟,错身一个过背,把对方摔了出去,身子一扭,右肘一撞,将另一个人逼退,伸手一个巴掌,打得那人连连后腿。
“打得好。”林百炽站在后面,看戏一样地观赏表哥他们将对方打得落花流水。
不管是曾德明,还是其它几位警官,都出身警校,练得一手好武艺,对付几个联防队员,自然是手到擒来。
“你们——”周科长见联防队的人被人二三下就打趴在地上,边退边对联防队的带队人叫道:“快,快打一一零。”
“不用打了。”门口一群警察冲了进来,一个领导模样的警官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说道。
原来是包厢服务员看形势不对,跑去经理那里说明情况,经理见情况不对,报了警。
这个时候,酒店很少像后世,配很多保安。如果发生争执或斗殴事件,一般都找警察处理。
“陈所。”联防队的带队人一见来人,惊喜地迎上去。
“金老二,你在搞什么鬼。”陈所长一看金老二,恨不得一个耳光把他扇飞。
联防队本来口碑就不好,他倒好,居然在上虞宾馆跟人打斗,要知道这可是上虞最高级的酒店,经常有领导在这里用饭,如果被他们看到,自己这个所长,也混到头了。
更可恶的是,他跟人动了手,还被人全部打翻在地,那不是在他脸上狠狠踩了一脚吗?
“全给我滚起来。”陈所踢了一脚倒在脚边的联防队员,“金老二,你来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陈所。”金老二谄媚地向陈所点头哈腰。
地上的联防队员,只是被打倒,并没有受什么伤,闻言,都灰溜溜地爬起来,站到了他们身后。
“是这样的,陈所,我听到有人举报,说这里有一些疑黑社会分子,在与人打架,所以过来,想带他们去派出所,交给领导审问——”金老二避重就轻地说,“没想到他们不但拒捕,还把我们的人全打了——”
“什么?”陈所一听,大吃一惊。
敢打联防队的人,岂能是普通人。
包厢里林百炽他们喝茶的区域,并没有开大灯,所以陈所进门后,只看到一些年轻人在那里,他也没有放在心上,只以为是年轻了喝了酒,打架闹事。
但是听了金老二的描述,多年的办案经验告诉他,事情大条了。
他急步向前几步,先看到了曾德明,然后看到了丁队和赵队,他额头的冷汗就下来了。
“曾局、丁队、赵队,误会,误会。”陈所长硬着头发,向他们伸出双手。
“怎么会是误会,我们都是袭警的黑社会分子——”曾局和丁队没有出声,赵队却冷冷地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