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齐秦汗乔装打扮,和几个手下扮作商人的样子,去了趟长安城,悄悄潜入尚书府,将信件和那条手绢放在程钰的书房里,回来的路上,齐秦汗在一个茶馆里歇脚,此时,茶馆里正有许多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的闲聊,“你们听说了吗?最近京城里发生了一件大事,皇太后遇刺身亡,乔家被满门抄斩,余孽乔楚逃亡在外,现在已被全国通缉,悬赏黄金万两啊!”
“竟有这事,那乔家不是世代御厨吗,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伴君如伴虎啊,这年头,什么事都会发生的,人要是倒霉,坐在家里都不安全。”
“是真的,我也听说了,那乔家被满门抄斩,血流成河啊,简直就是惨绝人寰……”
齐秦汗认真听了几句,急忙附耳对身边的飞鹰说道:“赶快去尚书府把信件拿回来,快去。”
“……是。”飞鹰虽然不明白大当家为什么会做出如此举动,但还是第一时间听命,起身,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尚书府,拿到信件,却唯独忘了拿回那条手绢。
程钰出外归来,看到那条绣着乔楚名字的手绢,询问了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却没有人知道手绢是谁放在那里的。
“乔楚,你在哪,乔楚……”程钰仰天长叹,程尚书急急忙忙跑了过来,捂住他的嘴道,“逆子,你是想害死我们全家吗?那乔家已经被满门抄斩,若不是我花重金上上下下打点,说不定早就受了牵连,从今往后,不许再提乔家的事,一个字都不许提。”
“爹,乔楚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如今她一个人孤零零的逃亡在外,生死未卜,我们怎么能就此撒手不管,做此薄情寡义之人呢?”
“你这个逆子,你怎么就不明白呢,爹爹这是为了你好啊,我们与那乔家已经退了婚约,再无瓜葛,你不能为了她断送了自己一辈子的锦绣前程啊!”程尚书苦口婆心的劝道。
“如果我的前程是要用一个女子的性命来交换,我宁可不要。”程钰怒瞪着父亲,倔强的眼神里不满血丝,他为了安顿好乔家的后事,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了。
“你……你这个逆子,看我不打死你,你……你给我回太原老家,好好反省反省,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你再回来,阿福,把少爷送回老家去。”程尚书被儿子气得热血沸腾,青筋暴跳。
“是,老爷。”
“少爷,我们先回趟太原吧,老夫人可是天天盼望着你呢。”
“不用你拉着,这个家我是再也不会回来了。”程钰甩袖转身,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逆子,有本事你永远别回来。”程尚书依然怒气未消,指着儿子的后背怒骂。
青云寨里,乔楚闲着无聊,就跟着秦妈妈一起在厨房里忙活开来,做了一些精致的点心,分给寨子里的女眷吃,和他们一起闲聊。
“夫人,这个叫什么呀,怎么会这么好吃啊,即好看又好吃,我从来没见过,真不愧是大家闺秀,估计宫里都没有怎么好吃的东西。”
“这个叫水晶樱花玄饼。我是看后院里的樱花开得很漂亮,就想起自己小时候吃过的。”
“连名字都这么好听,究竟是怎么做的,也教教我们吧,我们只知道这樱花好看,没想到还能吃啊。”
“这个很简单的,就是用门口那个魔芋淀粉,拌糖煮熟,放进樱花,放凉就可以了。”
“魔芋,原来这个就叫做魔芋啊,我们从来不知道它是可以吃的。”
“对呀,还是夫人蕙质兰心,心灵手巧的,夫人,你再教教我们其它的吧?”一群女人围着乔楚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教你们没问题的,但是有很多材料这里都没有,我也没办法教,我想知道你们平时是怎么出去的。”乔楚不动声色的打听着出去的门路,或许有她不知道的秘密通道也有可能的。
众人一听,顿时垂头丧气,“我们从来没有出去过。”
“那你们是怎么进来的?”乔楚很好奇,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进来这里的。
“我们……”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说。
“我们也是像你一样被抓进来的,你是我们大当家扛回来的,那天我都亲眼看见了。”有个体形微胖的中年妇女说道。
“那你们难道就没有想过要离开这里吗?”乔楚听了,不禁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众人默默的摇头,忽然有人开口说道:“其实待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的,虽然日子苦点,不能自由出入,但是却也平平安安的,女人一辈子不就是求个平安踏实吗?”
“难道你们就为了这所谓的安逸放弃一辈子的自由和人权吗?”乔楚听得有些冒火,站了起来,却发现齐秦汗已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后,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难道我说得不对吗?想叫我一辈子待在这里,我宁可从悬崖上跳下去。”乔楚怒视着他,没有一丝惧怕。
“信我已经给了,至于他们愿不愿意拿出赎金,那就得看你的造化了。”齐秦汗表情淡漠,并没有说出他在外面听到的事,如果此时让乔楚知道他们乔家已经被满门抄斩,她自己也被全国通缉,恐怕真的会跳崖的。
乔楚咬了咬唇,不再说话,其实她自己心里清楚,程家是肯定不会拿赎金的,但不知乔家现在怎么样了,父亲此时正是需要大量银子打点的时候,此时如果她再去让他们交赎金,无异于雪上加霜,她实在是开不了这个口。
难道她真的要在这个孤立无援,与世隔绝的悬崖峭壁上生活一辈子吗?她真的不甘心……
乔楚走到寨子门外,独自坐在一块凸起的大石头上面,看着远处日落的景色,只觉得一阵悲凉,“爹,娘,女儿想你们了。”
一只受伤的小鹰忽然掉落在离乔楚不远处的草丛里,,凄厉的哀鸣着,扑腾着想继续飞,却无奈另外一边的翅膀受伤了,怎么也飞不起来。
“小家伙,别害怕,我帮你好不好?”乔楚小心翼翼的靠近它,抓住它受伤的翅膀仔细检查了一下,摘了一些止血的草药,含在嘴里嚼烂,敷在翅膀上,又扯下自己衣服上的布料,轻轻的帮它包扎好,抱着它轻声歌唱,那歌声婉转悠扬,仿如天籁。
齐秦汗一直跟在后面看着她对受伤的小鹰轻柔软语的,心里为之动容,这个看上去冷若冰霜,浑身是刺的女子竟然也有如此温柔可爱的一面,实在是难得,却也更加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