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神鼎圣殿内堂,神鼎教不容侵门踏户,动手扫荡入侵者。池中行大袖一摆,出掌攻向张无畏。向晚深跟着击剑杀出,进袭陈品年、白德星。随后,贺云生挺剑攻出,袭向王靖法、傅龙繁。颜守静持剑刺出,袭向万鑫、关天达。
内堂大战展开,神鼎教与黑色王朝,双方高手对高手,王牌对王牌,巅峰对决。
池中行丹田之气向双掌奔涌而出,劲由掌发,凌空劈出,隔空打牛。
张无畏使出幽冥指,此乃其独门指法武功,将浑厚内力贯劲于指,气劲透指涌出,凌空激射,伤人无形。
池中行的劈空斩,对上张无畏的幽冥指。劈空斩的掌劲,与幽冥指的指劲,隔空交击,劲气激爆,迸裂横流。
池中行有深厚的弥勒神功护体,恍如重装盔甲武士,无视刀剑。然而幽冥指乃高度集中的气劲,透指发出,洞墙穿壁,点穴闭气,专破内家真气。刀剑杀不动弥勒神功的护体真气,幽冥指却能洞穿弥勒神功的护体真气,破入经脉,断筋裂脉。
池中行一和张无畏交上手,便感觉幽冥指大不简单,非同小可,不能轻视。他的劈空斩隔空与幽冥指交击,其掌心劳宫穴犹受冲击。劳宫穴虽非要害之穴,但乃内力吐劲之重要门户,有若城门,内息大军从劳宫穴这城门杀进杀出,与敌周旋鏖战。
池中行掌心劳宫穴受幽冥指冲击,犹如城门遭受攻城冲车撞击。城门虽厚连遭撞击亦将门破,唯有加派重兵固守,于是池中行气运于掌,以浑厚掌劲拒敌。
池中行掌劲雄厚,劈空斩连连劈出,掌影翻飞,隔空打牛,撼山震岳。
幽冥指越贴身攻击,洞穿力道越强。为此,张无畏一再闪身欺入,实施近身攻击。然而,劈空斩可以遥击,张无畏一近身攻击便遭池中行掌劲所拒,致使事倍功半,无法得出决定性战果。当下,张无畏只好见招拆招,先耗掉池中行一些气力,等池中行气虚力尽,再一举毁灭,以收事半功倍之效。
内堂大战,劲气漩飞,酣战淋漓。
王靖法持棍,傅龙繁持刀,对上持剑的贺云生。贺云生与神鼎教一同岀战,黑色王朝的这些人,只听过贺云生之名,未见过贺云生之人,是以他们不知道眼前这陌生人乃东海剑派的贺云生。
贺云生剑袭王靖法、傅龙繁,一招出七剑,瞬间攻出七招,倏忽间攻出七七四十九剑。这七七四十九剑,如风如雨,如雷如霆,快剑连天,毁天灭地。
王靖法、傅龙繁想不到贺云生的剑招后劲如此之强,他们接招接到头皮发麻,背肌发凉,手心捏汗。
王靖法惊呼道:「这手快剑可不是神鼎教的武功!」
傅龙繁问道:「阁下是何人?」
贺云生答道:「贺云生!」
贺云生语出,掷地有声,黑色王朝方为之震惊,包括张无畏在内。
张无畏脸色首度现出凝重,他道:「阁下非神鼎教人,如此为神鼎教出力,所为何来?」
贺云生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池中行高声道:「贺先生义薄云天,济弱扶倾,本教感恩戴德。」
池中行、向晚深、颜守静,先前皆不知道贺云生的武功已经恢复。在神鼎教危难当头,贺云生义伸援手,堂堂来助拳,意义深重,令他们深深动容,感动不已。颜守静更是喜上心头,含泪在眶,不敢置信。
张无畏厉声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我黑色王朝的大业,不容阻挠,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给我杀,我要让这地方血流漂杵。」
在黑王一声令下,黑色王朝方同步开杀,掀起腥风血雨。
万鑫的拳,关天达的剑,同时向颜守静攻到。他们认为池中行、向晚深、贺云生皆不好易与,想从颜守静这里打开缺口。只要摆平颜守静,他万鑫的拳,还他关天达的剑,便可空出来杀人杀佛。
颜守静手捏剑诀,施展莲花剑法,每出一招便绽出一朵剑花。剑花霜锋雪刃,飞舞满空,攻中寓防,防中寓攻,柔和蕴籍,丰彩多姿。
颜守静倏前倏后,忽进忽退,刺喉、戳眼、点穴、点腕,与敌争锋,凶险搏杀,须眉不让。
莲花剑法乃佛门武功,高雅别致,轻灵飘逸,重防不重杀,以虚灵取胜,虚实相参,千姿百态。纵遇江河大潮,飘风大雨,莲花剑法仍能神闲气定,力守江山,不虞溃败。
万鑫的拳头都快抡破,关天达的长剑都快断折,颜守静仍然如渊如岳,屹立不摇。双方你来我往,陷入缠战,胜负难分。
在内堂的另一边,向晚深剑如游龙,左翼击,右翼击,逆鳞刺,坦腹刺,疾攻陈品年、白德星。
陈品年、白德星以为向晚深出尽全力在猛攻,此法乃智者不取,他们暗地里嘿嘿冷笑,定调暂以躲闪为主,不撄其锋,以消耗其力,待其真气损耗殆尽,力不能支,再慢慢来收拾。
向晚深虽然行剑如蛟龙出水,风声霍然,杀气严森,剑气逼人。事实上,他只用五成力道在打,而且频用虚招,频耍花招,真气含而不吐,留中停用。
蓦地,向晚深加大力道,正现强劲攻势,剑雨洒向陈品年。
陈品年避了几下,剑雨倾盆,无法全躲开,只能持杖格挡。
剑杖交击,劲气交击,铿锵迸响,火花迸溅。
陈品年受震击,往后跌退。
向晚深也受震击,往后跌退。然而,向晚深无所稍息,他一转身,挺剑向白德星刺出,剑尖刺喉、刺眼、刺穴、刺腕,毫不容情,无可商量。
白德星被攻得急了,大力挥出一掌,掌劲击在剑锋上。
「蓬!」劲气交击。
白德星受震击,往后跌退。
向晚深也受震击,往后跌退。然而,向晚深又无所稍息,他一转身,挺剑向陈品年刺出,铺天盖地,滚滚长江,月涌大江。
陈品年认为向晚深左右开弓,深坠不利之势,不断催用真气,毫无节度,不知收敛,必加速灭亡。对于向晚深的狂攻猛击,他只要在闪躲不开时,略施反击,将其震退即可。
向晚深这轮袭杀,挥剑而入,矫如龙翔,霍如虎扑。
陈品年在闪不掉躲不开下,出杖震击,要将向晚深震退。怎知,剑杖交击下,他的杖劲挡不住向晚深剑劲,倏地被震歪斜。大量的杀伤真气透杖而入,瞬间侵入其持杖手臂经脉内。虽然他的经脉内有真气留守,可以化解入侵之真气,不致于经脉就此受伤,饶是如此他仍被震得手酸臂麻。
就在这时,向晚深挺剑再刺来,疾如闪电,快逾流星。
陈品年欲举杖招架,但手臂酸麻,竟不听使唤,只得侧身闪避。然而,向晚深的这剑,蕴含剑的奥义,威武凛冽,莫可抗御,剑尖牢牢实实扎入陈品年肩头。
陈品年肩头中剑,大声惨呼,鲜血喷出,血光迸现,往后跌退。
这下变故,震撼全场。
白德星骤然发出雷霆万钧一掌,雄雄向向晚深攻到。
向晚深一个旋身,左掌迎上白德星这一掌。
两人的掌劲印个结实。
「蓬!」劲气交击。
向晚深喷出一口鲜血,向后跌退。
白德星也喷出一口鲜血,向后跌退。
白德星现出讶异和不肯相信此招硬拚结果的脸容。
原来,向晚深布局攻杀三部曲。第一轮攻势,他用五成力道进击,让敌方以为他在全力出击,既不撄其锋,也不挡其势。第二轮攻势,他用七成力道进击,让敌方以为他在左右开弓,强弩之末,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第三轮攻势,他才用上十成力道,全力进击,开出真正的杀着。陈品年以第二轮模式应对,怎知进击力道骤然超过想象,致使他应对失当,肩头中剑。白德星也以第二轮模式应对,致使他没对陈品年施救,棋失一着。等到白德星意识过来,发掌来救,此时向晚深已将陈品年伤在剑下,并出全力与白德星硬撼一掌。这一掌双方均卯足全力,雄雄对上,硬碰硬,刚对刚,白德星与向晚深两人因而同告受伤吐血。
陈品年肩上之伤非仅皮肉之伤而已,剑刃上的剑气更加致命,侵脉横流,摧心裂肺。经脉受伤不同于皮肉之伤,复原不易,估计陈品年此生已废,无可能再与人争雄。
向晚深以一敌二,本处劣势,但他先重创陈品年,再与白德星以伤换伤,险中求胜,扭转了劣势。
张无畏脸色铁青,他一掌震开纠缠中的池中行,然后幽冥指倏地点向晚深,出手既快,方位又奇,攻其不意,奇袭而至。
向晚深夷然不惧,挽剑抗击。
幽冥指点中向晚深的剑锋,噗的一声闷响。
向晚深受震击,膀子一颤,胸口一窒,锥心一痛,踉跄跌退。
张无畏幽冥指尽出,如飞蝗扑面,狂点狂戳向晚深。
向晚深自觉烂命一条,黑王竟跨界来取,如此不顾身份,还有什么好说,直往死里打。然而,他每挡一击,便被震退一步。威力恐怖的幽冥指,如影附形,追随其左右,有如附骨之蛆。
贺云生见状,跨界来助向晚深,他飞剑凿向张无畏,快递快送,狠狠凿击,剑剑问罪,招招要命。
池中行也将掌劲运至极致巅峰,劈空斩凌空一击,向张无畏罩头斫落。
张无畏本想捡便宜,没想到竟惹一身骚,两剑一掌,齐向他身上招呼,无一易与。他见势头不妙,再无保留,大招全开,倏发三指,戳点来袭。
池中行的掌,向晚深的剑,贺云生的剑,分别被幽冥指点中。
「蓬!蓬!蓬!」劲气交击,爆出震响商鸣。
池中行、向晚深、贺云生,俱受震击,往后跌退。幽冥指威力强绝,非同小可,锥心裂肺,痛入骨髓,令他们难以消受。
就在这时,白德星的掌,向向晚深攻到。王靖法的棍,傅龙繁的刀,向贺云生攻到。
所有人都拼了。
向晚深一声怒吼,迎上白德星,剑光闪烁,剑气凛冽,无所谦让。
贺云生施展东海剑法,迎上王靖法的棍、傅龙繁的刀。他剑出如山,快剑连峰,峰峰相连,穿云直上,破碎虚空,翰逸神飞。
贺云生一趟攻击,从七招提升至八招。一招出七剑,提升至一招出八剑。攻击强度,倏地从七七四十九剑提升至八八六十四剑。
贺云生的攻击强度陡升,王靖法、傅龙繁压力暴增,大感吃不消。王靖法希望傅龙繁能多接贺云生几剑,而傅龙繁则希望王靖法能多接贺云生几剑,以减轻自己的压力。
贺云生出完八八六十四剑,暴风雨终于歇止。刚才王靖法、傅龙繁一直被压着打,闷到极点。趁贺云生力尽回气之时,王靖法与傅龙繁互看一眼,取得默契,孤注一掷,全压这一把。
王靖法力透棍尖,上下翻飞,捅天打地,捣劈神速,风声呼啸。
傅龙繁身随刀往,刀随人转,恶劈横砍,辗转连击,疾速凌厉。
王靖法的棍尖,傅龙繁的刀锋,同时砸向贺云生。
贺云生的剑已入化境,巍巍荡荡,行剑曲而不曲,直而不直,似攻非攻,似守非守,进退出入,一切自如。正与邪,是与非,善与恶,或许原本就是镜花水月,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才是为士之道。
王靖法、傅龙繁两人连手,拼尽全力,怎么也拾夺不下贺云生,两人额汗涔涔,气喘吁吁。
蓦地,贺云生人品爆发,无药可医。他的出剑,从一招出八剑,提升至一招出九剑。攻击强度,从八八六十四剑爆发至九九八十一剑。攻势有若山洪暴发,长河激瀑,势不可当,莫可抵御。雷霆收震怒,王靖法、傅龙繁倏忽间双双中剑。王靖法大腿被剑刃划中,傅龙繁手臂被剑刃割中,登时血流如注,溅洒满地。
这下变故,震惊全场。神鼎教方为之惊艳,黑色王朝方则为之气馁。
王靖法、傅龙繁落败,面如土色,楞在现场,不知所措。
张无畏见状,随即喝道:「你们暂且退下,让我的幽冥指来领教东海剑法。」
话声一落,张无畏就出指袭向贺云生。
至此,黑色王朝这方已三人受伤,不复再有优势。黑色王朝被伤三人其来有自,他们这几个长老是围杀锺岳阳的主力,在对付锺岳阳时,他们已耗掉许多真元,未得休息,内堂战端再启,他们拖着老命,一场接过一场,真元耗尽,油尽灯枯,无以为继,打得非常辛苦。反观神鼎教这方,乃新锐之师,兼且此战攸关教门存亡,无不破釜沉舟,把命拼上。此外,贺云生被关十年,休养生息十年,十年来钻研武功,今日之战,尽显所学,无所侥幸。
张无畏困兽犹斗,他力扛池中行、贺云生。池中行与贺云生,战至此时,真元已大量耗损,不但护体真气减弱,攻击力道也降低。张无畏感觉到时机已成熟,该是他大展神威的时候了。
张无畏身形飘忽,如鬼似魅,出指如风,或抓,或弹,或戳,或点,指劲倏而至刚至阳,倏而至阴至柔,变幻莫测,威猛无俦。
池中行一路战至此时,真气见底,掌心的劳宫穴,饱受幽冥指冲击,破门在即,危如累卵。
贺云生的剑屡遭幽冥指震击,剑气无法凝聚,杀伤力道不足,快剑不再凌厉无匹。
张无畏一阵袭杀,感觉就快得手,正想再加把劲,一举毁杀。岂料,就在这时,西门雄骤然杀到。
西门雄之剑,唰唰唰刺向张无畏,锋芒毕露,锐不可当,有如乱石崩云,惊涛裂岸。
张无畏眉头一皱,直觉内堂外的战事可能不妙,己方无一到援内堂,而神鼎教的西门雄居然现身来援。西门雄是捣乱之王,超级会乱,他的现身必将搅乱一池春水,至少内堂此刻的均势将被翻盘。
原来,西门雄将锺岳阳架离险地,带到自己的住处。锺岳阳伤势严重,西门雄先替锺岳阳运功疗伤,让锺岳阳伤势稳定下来,再请他老婆宛儿照顾锺岳阳。随后,他提剑出门,再来支援。神鼎圣殿大战方酣,西门雄赶到,他先出手支持何必用与金奕锋。在西门雄与何必用、金奕锋三人的连手下,左无言被杀暴,退去与内堂外的黑色王朝长老联合,再行抵抗。内堂外,莲花五女与黑色王朝四长老,酣战不歇,剧斗不休。随后,西门雄、何必用、金奕锋三人加入莲花五女战圈,与黑色王朝四长老、左无言,再战一轮。双方难分胜负,西门雄于是持剑走到内堂来看看。怎知,西门雄来的正是时候,池中行、向晚深、颜守静、贺云生还在苦战中,他的到来,有如大旱云霓、荒漠甘泉,令他们士气大振,攻击力道被激发,倏地增强,爆击连连。
在西门雄加入内堂战圈后,黑色王朝这方瞬间被杀暴。张无畏见大势已去,只得大喊:「撤!大伙突围!」
黑色王朝的长老们就等这句话,他们争先恐后,夺门而出。张无畏一人断后,他连连出指,震退衔尾之追击。
出内堂,张无畏再发一声喊:「大伙撤退!」
黑色王朝的人闻声,战志立时崩溃,纷纷丢盔弃甲,夺路而逃。这些黑色王朝的人,不是长老就是护法,十足是黑色王朝的最强好手。他们直着走进来,可不想横着被抬出去,当下无不卯足全力,或夺门,或跃墙,突围窜逃。
黑色王朝的这批人武功强横,可以突围而去。无极堂的叛众没此能耐,只能弃械投降,乖乖受俘。遁走的只有左无言一人。
池中行、向晚深、西门雄、何必用、金奕锋等战将,率部众追击,衔尾直追,一直追至谷关口。黑色王朝的人从谷关口城墙,跳墙遁走,莫敢停留。
至此,神鼎教大获全胜,黑色王朝的这批刺客败逃退去。
之后,向晚深、何必用、西门雄率逍遥堂部众,固守谷关口,防止敌人再施偷袭。池中行、金奕锋率弥勒堂部众,接管无极堂的保安情报系统。颜守静、莲花五女率莲花堂部众,接防神鼎圣殿,清理战场,救治伤者,掩埋死者。
此战统计,黑色王朝,三位长老受大伤,十七名护法阵亡。无极堂部众阵亡达一百九十三员,被俘虏有五十六员。神鼎教,教主受重伤,神鼎十六狼蝎壮烈牺牲,弥勒堂、逍遥堂、莲花堂三堂部众,合计有一百五十二员英勇阵亡,部众伤者不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