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剑派特使团任务完成,踏返归途。在回程上,他们将去晴空山庄拜访,替锺岳阳捎信给晴空山庄庄主。此事古寒星已向秦海清、贺熙华说明过,行程安排大家都已明白。
这天,特使团队伍行经一处山林。突然,蹄声轰鸣,自树林里窜出的一队人马,落木萧萧下,风卷残叶,呼啸而来。
这队人马为数不少,有六、七十人之多。他们蓦地出现,截住了特使团的去路,把特使团拦在路上,挡着去路,似是山贼拦路,或响马劫道。
特使团一行人勒住马头,定眼去瞧这批人。这批人全着黑色劲装疾服,而且还全蒙上脸。这样的装束,似乎别有意图,让人觉得来意不善。他们甩蹬下马,行动迅快,身手矫捷,显然都是武技强横之辈。
贺熙华乃特使团护卫队之队长,他上前道:「我们乃东海剑派的人,路过贵宝地,不与人结仇生端,还请让开一条路,容许我们过去。」
这批蒙面黑衣人中,有一人突然发出一阵震耳狂笑。
秦海清凭这笑声,听出那蒙面者是左无言。他传字条给古寒星,让古寒星知道。
古寒星收到字条,微一错愕。随即,他出言道:「原来是左堂主驾临,失敬!」
那蒙面者随后他揭去面罩,露出真面目示人,果然是左无言。
左无言恶狠狠地道:「该死的古寒星,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在神鼎教之地我动不了你,在这里且看我如何整治你。」
古寒星装傻道:「左堂主如此远道来相送,实在是不敢当。」
左无言反话道:「没错我就是来送你上西天,你一路好走。」
古寒星重申道:「贵教教主已说,神鼎教不再与东海剑派为敌。而东海剑派也不再与神鼎教为敌。」
左无言厉声道:「我儿子之死都是你害的,血债血偿,一命偿一命。」
古寒星道:「你我私人恩怨,与他人无涉,就向我一人开刀吧。」
左无言冷笑道:「杂碎!死到临头还逞英雄,去死吧!」
说完,左无言甩鞘亮刀,劈向古寒星,刀势破空而至,凌厉至极。无极刀法,刀势一发,刀气随即漫空而来,把古寒星完全笼罩住。
古寒星悟空剑出鞘,出剑迎刀,一往无前,无畏无惧。面对无极刀法的可怕攻击气势,只要心中一虚怯,便是有死无生之局。
倏地,古寒星与左无言剑刀相触,劲气碰撞,爆出激响震鸣。左无言的内力漫过堤坝,无边无际地涌来,淹没古寒星,直侵其经脉。古寒星若挡不住,必遭透脉而入,瞬间秒杀。
古寒星的剑界神功,功行全身,运转不息。其体内护体真气,重重护体,抗御侵入杀伤真气,或卸解移转,或化除消去,或硬吞吸收。左无言的杀伤真气,如入瓮城,被阻截拦挡,一一被歼灭,无法透入。
古寒星无法只因避过一击而欢欣,左无言一击不中,随即大刀一挥,惊涛狂飙,直砍横劈,招招斩首断腰,狠辣至极,威猛无俦。其快刀倏忽间劈出了十几刀,把主动全控在手上。
古寒星虽然没应刀断头,拦腰两断。但是,他一直死命苦抗,处在下风,连回一剑都不能。
蓦然,时机乍现,古寒星觑准左无言刀势稍竭,倏地自锁缠下脱身,闪电窜前,真气开闸,逍遥剑法下卷杀招,接连杀出,狂击猛攻,侵门踏户,欺压凌虐,剑剑问罪,招招夺命。连击之势,浑如天成,微妙契合,依乎天地之理,威力无俦,锐不可当,无可抗御。
左无言悚然大惊,他自持功力深厚,稳操胜算,掌握主动。怎知,古寒星突出奇招,狠狠反击,逼其闪展腾挪,回刀防守。令他丧失主动,沦为被动,好似被打脸,颜面无光。
古寒星的武功和左无言仍有一段距离,只能攻出奇着,狠狠反击,迫得左无言变招回防,争回少许主动,抢得少许上风。藉此,断敌气势,挫敌锐气,破除敌之碾压态势,重回均势。
左无言怒火延烧,杀气剧盛。他厉吼一声,以极玄奥奇异的身法与步法,往古寒星击去。他的进击,迅若闪电,角度奇奥,惊涛狂飙,直取要害,毫不容情,无可商量。无极刀法,风卷狂杀,排山倒海,无穷无尽,滔滔不绝,莫可抗御。
古寒星陷入绝境,只能抛下生死顾忌,全力一搏。悟空剑聚满精力,真气满溢,剑芒瞬间暴窜而出,张牙舞爪,熠熠生辉。
左无言冷哼一声,不屑道:「老夫还以为剑芒是什么了不起的功夫,原来不过尔尔。」他不理剑芒,凌厉刀势,一刀接一刀,忽然刚猛,忽而阴柔,惊涛裂案,气吞山河。凛冽刀气,一道又一道,破墙裂壁。
古寒星将逍遥剑法,淋漓尽致发挥,一剑迎一刀,时则轻灵飘逸,时则重逾千斤,忽如神龙、忽若猛虎,剑剑含锋藏险,幻变无方,有攻有守。
剑界圣地的剑芒是高度集中的杀伤真气,在剑尖游窜,一有管道,便寻隙钻缝,透体侵入经脉,摧心裂肺。
左无言见识过剑芒后,才知剑芒难缠至极,干扰至深,绝非尔尔。
剑芒武学,国士无双,只求见识,不求解释。
左无言不信以他之强横,收拾不了对手。蓦地,他寒芒一闪,鬼魅般飘来,如飞而至,兜头照面的往古寒星劈来。
古寒星心中震骇,蓦然往横急移,堪堪避过左无言必杀的一着。但左无言快刀连连,攻来的角度每一刻都出现新的变化,无有穷尽,防不胜防。古寒星虽经毕潮堂特训改造过,武功大进,但还是大感吃不消。他往横退开,避过袭来,往右侧斜退,侧身运剑下削,再次陷于苦守之势。
左无言寒芒再次一闪,电掣飘前,朝前疾劈一刀。凌厉刀气,威力无俦,一副同归于尽的格局。假如刀势不变,便同告完蛋,一起归西。
在无转圜余地中,古寒星若避退,左无言将稳占上风,发动连击之势,痛下杀着。届时,古寒星将兵败如山倒之局,直至被杀。
当此危急存亡之际,古寒星只好孤注一掷,真气开闸,内力泄洪,将所剩无几的真气全倒出来用,潜蓄于剑,硬挡左无言的全力一击。
「当!」
刀剑相触,火星四溅,发出震耳巨响。
「蓬!」
劲气交击,发出轰鸣震响。
雄浑真劲硬碰硬,左无言与古寒星各自受震击而退。两人退开十步,互相虎视,四目紧锁。
古寒星经脉受震,如受雷殛,浑身剧颤,血气翻腾。他猛吸一口气,把翻腾的血气全压下去,然后背脊一挺,如渊如岳傲然挺立。
左无言一对巨目射出森厉的寒芒,一眨不眨的瞧着古寒星,而在眼神中掩不住浓重杀机。
一蒙面黑衣人身形高瘦,手足颇长,负手背后,气定神闲,双目射出精芒,气度沉凝,一看便知是内功精湛的高手。
那高瘦的蒙面黑衣人出言道:「时候不早了,要我们帮忙收拾这小子吗?」
左无言的锐气已被重挫,他厉声道:「杀了他们,把他们全杀了。」
那高瘦的蒙面黑衣人于是下令道:「给我杀!一个不留!」
古寒星喝道:「且慢!两国交兵不杀来使。你们私自乱来,神鼎教教主知道,追究起来,你们担当得起吗?」
左无言阴恻恻的道:「今天你们这些人都得死。你们死了,东海剑派就会向神鼎教兴师问罪,再不可能和谈。我要东海剑派与神鼎教仇上加仇,恨上加恨,一直仇视敌对,一直互相残杀,世世代代,永无宁日。」
左无言用心险恶,目的歹毒,恶意重大,令人不耻。
古寒星吓阻道:「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是我想提醒左堂主,单凭你们无极堂的这些人,动起手来,我恐怕你们占不了便宜。」
左无言冷笑道:「你也太小看我这些朋友了。如果他们收拾不了你们,那他们也不用出来混了。」
古寒星惊道:「难道,与你同来的这批蒙面黑衣人,不是你们无极堂的人?」
左无言道:「等你到地狱,再让阎罗王告诉你,他们是谁。」
原来,这批蒙面黑衣人是黑色王朝的人。左无言已被黑色王朝吸收。他们伏兵密林,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刺杀古寒星,歼灭特使团,破坏东海剑派与神鼎教之和局。东海剑派的特使团若灭团,东海剑派必来追究,甚至出动大队人马,来向神鼎教兴师问罪,那黑色王朝便可隔山观虎斗,坐收渔人之利。黑色王朝不敢轻视古寒星的能耐,为确保这次任务成功,此行出动了四名长老,十名护法,六十名武士,来配合左无言的行动,布署安排可谓万无一失。
特使团中,古寒星、贺熙华经毕潮堂特训改造,有如破茧而出,武学的修为又深进一层。特使团护卫队的十六名剑士,乃东海剑派从其六百人门徒中,精挑细选出来,加以特别培训的好手,乃东海剑派菁英弟子,实非泛泛之辈。而秦海清更是特使团的大黑马,高深莫测。
黑色王朝的蒙面黑衣人要端掉特使团,鹿死谁手,尚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