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条条浩浩荡荡的长龙,上都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文字,杨天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杨天雄似乎比杨玉更震惊,杨天雄疯了一样的穿梭在砖堆里,本来还有些质疑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杨天雄转完整个砖厂后彻底的傻了眼,杨天雄心里泛起惊涛骇浪,这才两三天的功夫豪天放竟然将砖厂的字重新翻新了一遍。
看着砖堆上的文字杨天雄心里五味杂陈,抚摸着砖头上的字迹杨天雄嘴角露出一抹自嘲,一向自大的杨天雄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今天是栽倒了豪天放手里了,本来就知道豪天放是一心想想把女儿送走的杨天雄,却被这莽汉情真意切的演技给忽悠了进去,等杨天雄从砖堆里出来的时候,杨玉已经泣不成声,杨玉这是第一次来砖厂,其实杨玉早就想来这被豪天放视若珍宝的砖厂看看,可无奈的是豪天放死活不让,无奈之下杨玉便独自偷偷的过来,没想豪天放养的那狗比他还固执,杨玉哭腔质问豪天放,“我这么多年的付出,大家有目共睹,你真的不屑一顾么?”
豪天放指着砖堆嘲笑这着说,“你不要自欺欺人了,我懒得跟你解释,你自己慢慢看吧!”
砖上写的不是别的,正是豪天放这几天没日没夜的赶工写出来对杨玉的价,他写的自然不是嘉奖,嘉奖一般都是非常简短的,用简短的话概括一个人的功劳,用长篇大论谴责一个人的的过失,已经是这个时代的通病了,时代的通病误导了大家,造成了认知上的盲点,所以很多人都只能看到结果,却看不到过程。
杨玉却是只能看到结果却看不到过程,砖堆上洋洋洒洒的十万言,自然不是歌颂杨玉的功绩的,杨玉没想到自己在豪天放眼里这么的不堪,豪天放竟然用这种办法羞辱自己,泪水闪耀杨玉明眸燃起了一丝光亮,杨玉奋力追上豪天放,像抓救命稻草般的抓住了豪天放的手,杨玉看着豪天放那粗糙的手怎么也不相信,那些清秀的字迹是出自这个莽汉之手,豪天放甩开杨玉的手骂杨玉自欺欺人,豪天放不屑于跟杨玉解释,,让杨玉自己回去看看砖上的话便知真假,杨玉听了豪天放的话赶忙跑到砖堆前面仔仔细细的看起了豪天放对自己的评价,看着看着杨玉的心慢慢的碎了,杨玉便不再质疑这些字不是出自豪天放之手,因为“日久见人心”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比豪天放更了解自己的人了,看着被豪天放说的一无是处,杨玉的心渐渐的死了过去,杨玉无力的被母亲和杨峰搀扶走出了砖厂。
杨天雄看着目送杨玉的豪天放,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能麻木的跟着杨玉后面,村里人目送走了杨玉,对豪天放一阵唾骂。
经过豪天放那样一闹大家“良心”发现都不在拦杨玉,村里的人目送杨玉被母亲扶上了打头的车,杨天雄将把司机赶了下去,自己开车打头带着浩浩荡荡的车队离开了这泥泞的山村。
杨天雄通过后视镜看到村里的孩子门哭着喊着追着车子跑,杨峰和母亲只顾安慰着抱头痛哭的杨玉,看着时不时有孩子跌倒,杨天雄忍着心酸的泪水强踩油门,越野车的动力非常强大,不一会儿就将孩子甩在了十八弯的上路上。
离这片土地越远杨玉的记忆就越清晰,杨玉的脑海里不断的回忆着在村里的那些日子,和孩子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夏天大汉总是下河摸鱼炖汤,给自己和村里里的孩子吃,冬天大汉就走上几十里山路翻山越岭的去深山老林打野兔拿回来自己用指导大汉加工出来的工具给孩子们烤肉吃。
拿来卖钱的兔皮却被老是大汉偷偷的留了下来,给自己缝制帽子鞋垫保暖,杨玉总笑大汉缝的帽子像口袋,大汉总是认真的拿着口袋跟帽子对比,杨玉总是嫌大汉笨,大汉总是搓着扎了针眼的手喊冤的同时,又偷偷的跟隔壁的王大妈学针线。
离得开的人,却离不开的情,杨玉越哭越伤心,听着女儿哭的撕心裂肺的杨天雄心烦意乱将越野车开的飞窜,越野车像愤怒公牛灵活的驰骋在跌宕起伏的上路上。
车子时而扬起阵阵烟尘,时而碾压出无数水花,时而颠簸在错乱的河滩,时而起伏在坎坷的山路上,时而直插云霄,时而直逼谷底。
前路艰险,杨天雄为这群孩子担忧的同时,也为自己的孩子担忧,杨天雄扪心自问自己这样做是真的是为了杨玉好,还是为了弥补一个父亲对女儿的愧疚。
自己是男人,自己也了解男人,也了解什么是好男人的标准,以前总听二叔说,“找女婿,哪怕他孬一点,(孬,笨的意思)老实一点都没事,只要人好人勤快,比什么都强。”
自己当时很不耻二叔的说法,很是鄙夷二叔笑二叔聪明的不要偏偏看重傻的,等到后来自己结婚了,有了小孩自己也慢慢明白了二叔当年的话,二叔当年那番话的意思是要自己女儿找个敢于承当责任的,真诚对踏实的人。
二叔知道女人这辈子最大的事业是家庭,最好的事业是儿女,家庭责任容不得一丁点偷奸耍滑,所以二叔才想给自己女儿找个靠谱本分的人。
当有一天杨天雄面对自己那名存实亡的婚姻的时候,尽管自己自作聪明的补偿妻子很多物质上的东西。可看到自己精心为妻子准备的礼物被她随手放到了一边,然后她却转身去厨房,做自己爱吃的饭菜,虽然她知道自己不会留下来,但是她是不停地忙碌着,那一刻杨天雄终于体会到了二叔的良苦用心,懂得女人们需要的是什么了。
杨天雄懂得女人需要什么,也知道女儿需要的是什么,她要的不是无尽的财富和无尽空虚,她要的仅仅是一个家,当然那个家里必须有一个爱她的丈夫,将来还会有一个或者几个爱她的小孩,这个家,这份幸福,有没有自己的份,那就全要看自己的表现了。
女儿女婿条件不好,其实真正的父亲不是要想办法拆散他们给女儿找更好的,而是应该去帮助他们,当年自己的岳父岳母不也没嫌弃自己么?岳父当年的话在耳边想起岳父说,“条件只是外在因素人才是根本,你还年轻只要你肯努力穷只是一个过程而已,”杨天雄长叹了一声,自己当年不也是这样一步步走过来的么?自己年轻过,怎么就不允许别人年轻呢!
想到这里,杨天雄突然一脚踩死刹车,越野车强劲的动力将小河里的河水抛洒到了半空中,杨天雄狠打方向盘,越野车在小河里旋转,激起阵阵水花,水花四溅一抹阳光透过水珠折射到了杨天雄的脸上,来自家庭的使命正在召唤杨天雄,杨天雄慢慢的开始蜕变。
这个蜕变的过程表面是看不到,但不久的将来,杨天雄会将小情人净身出户,改掉早出晚归的毛病,每次高档宴会都会带着糟糠之妻,油光满面的归来,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打头的指挥车掉头,后面的车跟着前面的车在河滩上掉了头,豪天放在村子人的指手画脚下迷茫的逃回了砖厂,他很想去送送杨玉,可是他没那个勇气。
豪天放指天一阵骂,咆哮着将砖堆一座座的推到,豪天放被漫天的砖头磕的是鼻青脸肿,却没有一点感觉,伤心欲绝无处发泄的豪天放只得坐在砖堆上一阵鬼哭狼嚎。
回到砖厂的看着坐在砖堆上委屈的直鬼哭狼嚎的豪天放,杨玉心情自然是大好,杨天雄早已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告诉了女儿,杨玉坐到豪天放身边,杨玉并不着急给豪天放擦拭伤口,看着火辣辣的阳光瑶瑶问豪天放,“天放,难受么?疼么?”
装作没看见杨玉的豪天放,听了杨玉的话终于忍不了一把将杨玉揽入怀中狂吻,不一会儿豪天放便传出杀猪般的惨叫,豪天放一把将杨玉推开,杨玉翘着的略带鲜血的嘴角笑意更甚,豪天放捂着被杨玉咬伤的嘴唇,跳着脚大骂杨玉疯女人,杨天雄夫妇看着因跳着脚踩滑在砖堆上摔得鼻青脸肿的豪天放,一阵心疼赶忙上去慰问。
第二天杨天雄去小县城买了两辆拖拉机,拖拉机载着水泥,在豪天放的咆哮声中,驶进了小山村,开拖拉机的两个师傅被杨天雄和豪天放的破锣嗓子震得有些萎靡,豪天放和杨天雄却自得其乐。
杨天雄投资给小村子建一所学校,还要给村子修一条路,豪天放拍着双手赞成,修学校的同时又举双手否定修路,豪天放的观点是,路是自己走的,不是别人给的。
听了豪天放的话,大家都陷入了沉思,杨玉骂豪天放残忍,豪天放却说仁慈有时候并不是优势,杨天雄是个有大智慧的人,他自然知道豪天放的心思。
杨玉的母亲看着意气相投的岳父和女婿,无奈的扯着女儿去做饭,下午杨峰被派去买帐篷的车队赶了回来,一夜无话。
第二天岳父便和女婿往学校拉砖,杨天雄也是苦出身,抛砖接砖可算是一把好手,安保队长两下就被老当益壮的杨天雄折腾软了下来,大家不得不向杨天雄伸出大拇指,豪天放看着岳父颇为得意的神色有些不服。
杨天雄似乎也看出女婿的不满,拉着女婿愣是要和女婿搭伙练练,女婿求之不得,岳父站在砖堆抛砖女婿站在拖拉机上接砖。
半个小时干下来,岳父明显有些吃不消,看着悠然自得的女婿,岳父暗暗叫苦,一个分心岳父将刚出炉的砖拿错了,戴着手套的岳父不曾察觉。
皮糙肉厚不带手套的女婿却受不了,豪天放被烫的鬼哭狼嚎指着岳父大骂,岳父被骂得哭笑不得,由于岳父常常拿错砖,两个人争议之后女婿下来抛,岳父去拖拉机上接,变换位置女婿抛砖干劲十足,干的越来越快,岳父不比当年体力不支动作却越来越慢。
岳父一个不小心没接住豪天放抛来的砖,被砖在了脚,岳父被砸的从拖来机上栽倒了地上,躺在地上直哼哼。
新年将至全家欢,冬去春来又一年,新的一年开始了杨峰备战高考,去学校逐鹿问鼎,杨天雄留在村子里主持大局,
学校建成之时,杨峰披红挂绿凯旋归来,看到一心修文的杨峰,杨天雄愁容满面,杨天雄担心杨峰走杨玉的老路,便拉着杨峰在村子乱转,有意无意的误导杨峰。
杨峰看着年老体衰的王大爷,为给孙子筹集学费冒着酷暑去爬山打野麻,被胡蜂蜇的丢掉了半条命,便一咬牙厚着脸皮求杨天雄。
杨天雄心中得意,却故作为难之状,杨天雄指着村子向峰诉苦,这个村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三五十个孩子,大家都困难你说我帮哪个好,说完杨天雄不管沉思的杨峰,将一小叠百元大钞塞进杨峰的手里,然后很有深意的拍了拍杨峰独自走了。
杨峰将钱塞到王大爷的手里,急忙追上杨天雄,杨天雄见儿子中招,便往学校迂回,杨峰跟着杨天雄来到了学校,杨天雄指着一到六年级的的教室,告诉杨峰,这个学校按最低标准,至少可接收学生两百个,附近几个村子的孩子都可以来这里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