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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结束

决斗场中,开启了神能的两人依旧厮杀着。

开启了「燃血」最终形态「血怒」的伊连很明显占据了巨大的上风,打的哈迪斯.鲁德毫无还手之力,但是凭借「狂化」后的恐怖恢复能力,哈迪斯.鲁德依旧勉强能在伊连如狂风暴雨般的进攻中支撑。可是双方的这种状态都不可能持续太久,不过看伊连这样疯狂进攻的模样,恐怕率先支撑不住的毫无疑问是伊连。

对于这种情况,伊连毫无办法,保持了最基本理智的哈迪斯.鲁德只是一味防守,身上已经不知道被「阐释者」砍出了多少伤痕,可是凭借「狂化」的恢复能力,只要无法一击毙命,他就能源源不断地恢复伤势,可偏偏「狂化」后的身体强度,伊连已经无法做到一击毙命。

很明显,哈迪斯.鲁德化身的狼人采取的就是如狼狩猎一般的方法——利用自己的优势将比自己强的猎物活活拖死!

伊连还是太年轻了,如果是更有经验的决斗者,肯定不会用以攻对防这种愚钝的方式来赢得胜利。

然而没多久,在最初的惊愕后,本以为已经胜券在握的哈迪斯家族众人发现,原本对于哈迪斯.鲁德有利的局面似乎再次出现了变化——哈迪斯.鲁德「狂化」后的身体治愈伤势的速度越来越慢,身形也有着略微的收缩,这是神能已经进入衰弱期的征兆,而反观尼古亚奇.伊连却仿佛丝毫没有影响,仍旧疯狂地进攻着!

“为、为什么他的神能还保持在全盛状态?!”

一声惊恐的叫喊响彻在大厅,哈迪斯家族的众人纷纷惊愕露出的神色,而面孔隐藏在面具下的莫斓,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危险的弧度。

「果然是这样——虽然只是今天早上想到的办法,还没有经过实践,但效果似乎更加出乎我的意料呢……」莫斓不禁感觉有些庆幸,就连他也不得不承认,那瓶药剂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实在是运气成分居多,毕竟那种想法只是他早上突发奇想才想到的,根本没有时间在伊连身上测试,更不可能知道结果如何。

当然,他必须表现出一副早已预料到的样子,毕竟,他可是「占卜师」。

然而最为愕然和惊喜的,毫无疑问是伊连——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虽然我的力量和速度都有所降低,但持续的时间却大大延长了,现在我依然没有感觉到身体的极限!为什么…会这样?」

蓦然间,伊连想起了早上莫斓递给他那瓶奇怪的药剂时所说的话——这是拯救你性命的神奇魔药……

「难道…是那瓶药剂?」

不过伊连并没有花过多的精力去思考这种无所谓的事,既然已经不用担心「血怒」的持续时间,那么,他已经无所畏惧!

伊连眼底渐渐燃起了狂热的火焰,汹涌的战意从他身上喷涌而出,「阐释者」漆黑古朴的剑身上,暗红色火焰燃烧得更加旺盛!

「果然,不亏是「占卜师」——」伊连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笑容中却有着些许敬畏,「真是个可怕的男人……」

此刻,伊连很庆幸,自己将这个神秘的「占卜师」拉到了同一阵营。

哈迪斯.鲁德化身的狼人已经渐渐显出了不支,「阐释者」对他造成的伤害越来越沉重,他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很快全身都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有些甚至深可及骨。鲜血将他的狼毫染的血红,而反观伊连却丝毫没有显出太多的疲惫。

野性的本能疯狂地警告着狼人,现在获胜的唯一办法,就是放弃防守以攻对攻!

遵循着本能,哈迪斯.鲁德狂嚎一声,放弃防守猛然朝伊连冲去,泛着寒光的狼爪如镰刀一般横扫过来。

伊连冷冷一笑,“被逼到这种地步,终于不当缩头乌龟了?”

毫不留情地嘲讽着狼人,伊连竟然没有用「阐释者」去抵挡狼爪,而是用空手去接!

嘭!!

手掌与狼爪狠狠碰撞在一起,爆发出爆炸般的声响,看似在体型上不成比例的两人竟然在力量上战了个旗鼓相当。

掌骨如同裂开一般的剧痛让伊连脸色微微发白,哈迪斯.鲁德想必也不好受,但此刻已经彻底陷入「狂化」状态的他只会因疼痛而更加疯狂。

一只狼爪被抵挡,但还有另一只,哈迪斯.鲁德挥起剩下的一只狼爪,朝伊连头顶抓来,然而伊连却没有躲闪,反而露出一丝危险的冷笑,“我等你好久了——”

「阐释者」如鬼魅般从伊连手中探出,无比锋利的刀锋悄然出现在哈迪斯.鲁德挥来的狼爪下方,这时,伊连凭借着绝对的速度优势,飞快地松开与狼爪纠缠的右手,紧紧握住了「阐释者」,单手持剑瞬间变为双手持剑!

伊连手中漆黑的「阐释者」瞬间化作一条黑线,划过哈迪斯.鲁德的手臂!

几乎没有感觉到疼痛,哈迪斯.鲁德的一条手臂悄然离开了他的身体,手臂的断面光滑如镜。

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狼人依旧保持着挥爪的动作,直到看见静静躺在一边的粗壮狼爪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一条手臂被「阐释者」连根斩断了!

血液如喷泉一般喷涌而出,不要命地泼洒在地上,狼人仰头发出痛苦的哀嚎,却更加被激起了凶性,愈发疯狂地挥舞起唯一剩下的一只狼爪朝伊连进攻,丝毫不管仍旧喷涌着鲜血的断臂。

伊连可不会对他有任何的手软,没有给哈迪斯.鲁德丝毫的机会,伊连微蹲下身体,躲过狼人攻击的同时「阐释者」再次划过哈迪斯.鲁德的腹部,将他的肚子狠狠剖开!

“嗷呜——”

痛苦的哀鸣响彻大厅,肠子都快流出来的哈迪斯.鲁德颤抖着往后退了两步,身形开始缩小,理智渐渐回归,此时,他的身体因为已经无法承受「狂化」状态的负荷而终止了神能。

毛发逐渐消失,从狼身重新恢复了人类形态的哈迪斯.鲁德眼中带着不甘,口中猛然突出一口鲜血,重重倒在了地上,鲜血立刻铺满了他身下的地面。

哈迪斯.鲁德已经无法战斗,决斗的胜利者,毫无疑问是尼古亚奇.伊连!

透明的壁障消失,显示着决斗已经结束,同时结束的,还有哈迪斯.鲁德的生命。

“怎、怎么会…你…为…什么……”倒在血泊中的哈迪斯.鲁德脸色苍白的如同死人,眼中的灰暗显示出他的生命之火正在熄灭,他现在不仅受了足以致死的伤,同时还承受着「狂化」所带来的巨大副作用,如果不是心中的执念,恐怕他现在就已经死去了。

“为什么他的神能能持续这么久?”

壁障消失,莫斓从场外缓缓走到哈迪斯.鲁德身边,听到他的疑问时不禁接着他的话说道。

濒死的哈迪斯.鲁德死死盯着莫斓,却已经没有力气继续说话,但他的眼神告诉莫斓自己猜的没错。

看着哈迪斯.鲁德,莫斓摘下面具,对他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却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你觉得对付「作弊」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呢?”

“当然——还是「作弊」了。”

“你…们…在决斗中…作弊……”

“没错,正是如此,我们作弊了——”莫斓眼底的讽刺意味愈发浓烈起来,“不过我想,最没有资格说这种话的就是你吧。”

哈迪斯家族的众人朝这里奔来,但由于决斗开始时所立下的「誓言」无人能够违背,他们只能看着哈迪斯.鲁德渐渐死去,身为败者的哈迪斯.鲁德的性命已经不再属于他自己,而是尼古亚奇.伊连。

哈迪斯.鲁德眼中的死气越发明显,神智已经开始涣散,显然他即将步入死亡,“呵呵…就算,我死了…我的儿子,也会为我…报仇!”在生命的最后,他用无神的眼睛紧盯着伊连,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他会…全部,夺回来的!”

“呵,即使在最后,你也没有想过自己的那个废物女儿吗?”莫斓的笑容变得阴沉起来,“你可知道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她用性命换给你的?”

“这是…她的义务,作为…哈迪斯家族的…无用之人,能够如此,是…她的荣幸!”

“……荣幸?”莫斓低下头,阴沉的笑容渐渐变得危险起来,“你把这叫做荣幸?”

“呵呵…哈哈…哈迪斯.鲁德,我该怎么嘲笑你才好呢?你觉得你的哈迪斯家族还能够存在吗?”

“你是…什么意思?”哈迪斯.鲁德狰狞的冷笑顿时僵在了脸上,不知为何,面前这个穿着怪异的少年给他一种危险的感觉,这种危险不同于强者,而是更隐晦也更阴暗的危险……

“既然你这么问了,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在你输掉决斗的那一刻开始,你的哈迪斯家族就已经彻底完了!”

“不!不可能!决斗的赌注明明只是与现在的卡拉尔城同等的土地与矿藏而已!”哈迪斯.鲁德吐出一口血,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正常的红润,显然已经是回光返照。

“哦?是吗?”莫斓露出一丝晦涩的笑容,“我记得,他当时说的可是「赌上我的一切」吧?”

“他的一切不过是这座破烂的城市而已!”

“没错,可是当他已「一切」为赌注时你可是答应了——”莫斓收敛了笑容,冷冷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哈迪斯.鲁德,说着仿佛来自恶魔的话语,“「盟约」中有这样一条规定——「决斗的赌注必须对等」,也就是说,只要你同意,「盟约」会默认你也以「自己的一切」为赌注,所以——”

“输掉决斗的你,也输掉了自己的「一切」,而你的一切是什么呢?哈迪斯家族,卡拉尔城,「神能」「恩赐」——这些差不多就是你的「一切」了吧。”

“不…这…不可能!!!”

“从这场决斗开始之时,你就已经输了。”

“不!!!”哈迪斯.鲁德疯狂了,崩溃了,他咆哮着,血液从他口中喷涌而出。

“虽然很抱歉,但确实就是这样。”莫斓耸耸肩,毫不在意地说道。

“你…你究竟是谁!!!”他紧盯着面前的少年,眼中有着无比的恨意…与恐惧。

“我?”莫斓隐隐露出张扬的笑容,“一个小小的「占卜师」而已。”

将具体的赌注换为「一切」,利用文字游戏和「盟约」的漏洞来进行赌注完全不对等的「神圣决斗」,也就是说,从决斗开始之时,情况就对哈迪斯家族有着绝对的不利!

输掉了决斗的哈迪斯.鲁德也输掉了他的家族,自己掌管的卡拉尔城,以及…「恩赐」!

没有了「恩赐」的家族将不再拥有「神能」,会变得与常人无异,也就是说,从此,哈迪斯家族将不再拥有「神能」,拥有「恩赐」的家族从此少了一个。

而且,尼古亚奇.伊连对这些人有绝对的生杀大权,只因为他们也是赌注的一部分。

“哈迪斯.鲁德,我,尼古亚奇家族最后的继承者——尼古亚奇.伊连,在此将你斩杀,为我的祖父、父亲、叔叔报仇!”伊连冷冽的声音响起,

“不!!!”

「阐释者」随着话音一起落下,哈迪斯.鲁德凄厉的喊叫戛然而止,他的头颅滚落在伊连的脚边,不愿闭上的眼睛中有着无比的后悔与不甘,失去了脑袋的身体还在微微抽搐着,滚烫的血液从脖子的断面喷出,将地面铺上一层血色地毯。

眼前血腥的画面让莫斓脸色微变,虽然他已经杀过人,而且还是一个神子,但终究没有看到过如此残忍的一幕,即使那股神秘的力量让他心理发生了巨大的转变,少年也无法一下子适应。

莫斓立刻转过头,望向一旁的哈迪斯家族的众人,对他们露出一个恶魔般的笑容,“决斗的结果不能违背且永久有效,所以从今天开始,你们哈迪斯家族就属于尼古亚奇.伊连了呢。”

这场持续了一百多年的闹剧,终于在此刻彻底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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