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果然不出莫斓所料,卡洛一脸沮丧地空着手回来了,“抱歉大人…我跑遍了全城的武器店,都没有哪怕一把迪亚德钢剑买……”
莫斓无奈地摆摆手,“没事,这也是情理之中的,我早就预料到了。”
“啥?那您为什么没有阻止我?”
“看你如此高的兴致,我怎么好意思将你心中的火焰浇灭,这太残忍了。”
“……”卡洛一脸的苦涩,用几乎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看着莫斓,“还以为好不容易终于能够有一把一流的武器了,结果……”
“哈,其实你也不用太悲观,”莫斓笑道,“说不定很快就会有了。”
“扑通!”
“大人!!您真不亏是我的大人!!我爱死您了!!!”
“卧槽!!卡洛,你给我松开,还有,舌头离我的鞋子远点!!!”我们的莫斓终于难得的爆了次粗口。
……
清晨,卡拉尔城再次恢复了活力,就算是在这种虚假的繁荣下,也依旧显示出它的迷人。
如往常一样,「占卜屋」还没开张,门外就已经排起了长队,全都是满怀期待的人们。
这里的人们对于「占卜屋」的狂热是莫斓没有预料到的,但其实仔细想想就不难理解这种情况出现的原因——
第一点,奥庭世界并不像莫斓原本的世界一样,是科学至上,被科技所掌控的世界,在这里,神权至上、神力至上,莫斓原本世界中,被科学否定存在的神,在奥庭是真实存在的,而且还不止一个,正因如此,像预知未来这种放在原世界里肯定会被笑做神棍的东西,在这里人们竟然还深信不疑——这里拥有神奇力量的东西太多了,就算是预知未来,可能也不过是神力的一种吧,人们大概都会这么想。
第二点,则是对于「未知」的渴望与敬畏。奥庭凡间界的人们饱受神子及众神的压迫,对其匪夷所思的力量充满了畏惧,那种力量对于人类来说是「未知」,而「未来」同样如此,也是未知的东西,渴望寻求「未知」事物的答案是人类的本能,因此,一个能够「预知未来」的人,对所有人来说即充满了诱惑,又不得不满怀敬畏。
最后一点就很简单了,那就是——欲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欲望,而当这个欲望无法满足时,自己该怎么办?一个能给自己指引正确方向的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虽然人们还没有意识到,但确实就像莫斓所说的——其实很多事情,人们需要的不是知晓未来,而是有人能够为自己指引一个明确的方向。
言归正传,「占卜师」莫斓今天依旧在做着自己的“老本行”,然而今天他似乎总是有些心不在焉,眼神里隐隐显出担忧和焦急,这让察觉到莫斓不对劲的莱姆格外担心却又无能为力,莱姆隐隐觉得,这可能和昨天的通缉令有关。
「该死,怎么还没有来!」
纯白色面具下,莫斓眼中的忧患越来越浓,只因为他所等待的人还没有到来。
昨天的通缉令让莫斓确实感到了危机感,无论其中那丝若有若无的好意是真是假,他都很清楚自己绝不能随意就相信这种毫无根据的感觉——走错一步,满盘皆输!
此刻,他就好像在棋盘上与人博弈,棋局已经走到了最为关键的地方,一旦走错一步棋,那就只有一个结局——Checkmate(将死)!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莫斓的手上正握着他们三人的性命,他不能也不敢拿三个人的命去冒险。
在这种浑浑噩噩中,一天的时光就这样流逝,夕阳西下,转眼间晨曦就变成了黄昏。
在最后一个“客人”走后,失望的莫斓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还是没来吗……」
疲惫之下,他站起身准备从房间中离开,然而这时,一个年轻男人不顾莱姆的阻拦闯了进来。
年轻人的打扮很普通,或者应该说普通的过头了,与他那英俊的外表形成了鲜明的反差,显得格外的突兀和违和。
“大人,对不起!他,他直接闯进来了……”莱姆跟在年轻人身后急忙跑了进来。
然而没等莱姆说完,莫斓就抬起手示意没事,“没关系,你先出去吧。”
少女疑惑地看着他,但出于对少年的绝对信任,莱姆点了点头,打开门离开了房间。
原本已经站起的莫斓重新坐回凳子上,无声地对不请自来的年轻人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年轻人坐在凳子上,用明亮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占卜师」,“早就听说一位能够「预知未来」的「占卜师」来到了卡拉尔城,今日特来拜访,不知道您是否能够解决我的问题呢?”
“你想知道的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但说无妨。”莫斓沉声说道,然而却并没有刻意装出那沙哑的声音,而是将自己本来的嗓音完完全全暴露在了年轻人面前。
听出了「占卜师」声音里显出的年轻,年轻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深藏在眼底的怀疑愈发浓烈起来,“我想知道的是未来,您知道我想知道什么吗?”他仿佛故意刁难一般,仅仅给出了无比模糊的线索。
然而面具下,莫斓只是露出一个傲然的笑容,“当然,你想知道的,是如何能够获得胜利……”
少年看着面前已经露出惊愕面容的年轻人,轻笑着说出了他的名字,“我说的对吗,卡拉尔城的现任城主——尼古亚奇.伊连。”
大鱼,终于上钩了!
——奥布列帝国,首都——黄昏城
斯特拉斯急急忙忙地走向艾恩的寝宫,与门前的拉缇打了声招呼,拉缇还来不及出声他就已经闯了进去,甚至连门都忘了敲。
不过,在看见正在房间中喝茶的艾恩后,斯特拉斯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无礼,立刻低下头承认自己的过错,“大人,属下冒犯了。”
艾恩不在意地摆摆手,放下手中的茶杯,“怎么了斯特拉斯,很少见你有这么慌张的时候。”
“大人,在卡拉尔城勘察的阿雷特传回消息,已经找到魔神之子!”
“哦?”艾恩眼睛一亮,立刻凳子上站了起来,“确定是他吗?”
“是的大人,确认无误!”
“好!斯特拉斯,现在你和我立刻出发,前往卡拉尔城!”
“可是,大人……”斯特拉斯有些不解地看着艾恩,“为什么不让阿雷特直接告诉魔神之子您的目的呢?这样您就不需要特地跑这么远了。”
艾恩摇了摇头,“斯特拉斯你错了,如果他真的随便就相信阿雷特的话,那他就是个蠢到无可救药的笨蛋!我相信他肯定也知道我找他的目的是为了「永恒魔心」,既然如此他肯定会很难信任我们,阿雷特如果现在出现,无疑在把他逼上绝路,我的目的不是逼他说出「永恒魔心」的下落,而是要与他合作,既然要合作,亲自去找他这点诚意肯定是要拿出来的。”
“不过大人,恕属下直言,您确信他会与您合作吗?”
听到斯特拉斯这么问,艾恩的脸上显出一丝阴沉,“当然,因为——”
“他和我一样,重要的东西都被神给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