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两个穿着奇怪黑色风衣,将脸完全遮在风衣兜帽里的怪人吸引了城市里众人的目光。
众人纷纷向他们投去诧异的眼神,而两个怪人则向他们散发着一张张更加奇怪的传单,传单上只有短短一行用标准的奥庭文书写的字——
看破过去,预知未来
若想知道未知的将来,请来洛克街的「占卜屋」
另:每人仅限一个问题
许多人看到这些话后立马就带着不屑的笑容将传单扔了,他们只认为这些故弄玄虚的家伙不过是些江湖骗子,随便扯一些话就骗自己的钱,然而有那么几个人则愣愣地看着传单,犹豫了一会后,毅然朝洛克街的方向走去……
打扮的怪模怪样的莱姆和卡洛两人有些疑惑地看着传单,这是莫斓早上交给他们让他们四处分发的,至于为什么,莫斓只是露出神秘的笑容。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他这么回答他们。
卡洛有些担心地看着莱姆,“莱姆,你说大人他究竟要干什么?”
莱姆也迷茫地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是莱姆相信大人。”
带着疑惑地两人只得继续散发着一张张怪异的传单……
洛克街的街边上,早起的人们诧异地望着今天早上突兀出现在街边的一个紫色帐篷,怪异的紫色帐篷上挂着一块简陋的招牌,上面写着「占卜屋」。
漆黑的帐篷里只有一张桌子,两张凳子和几根蜡烛,坐在其中一张凳子上穿着黑衣戴着兜帽,同时还将一张纯白色的面具戴在脸上的莫斓,正静静地等待着第一个顾客上门。
然而万事开头难,直到临近中午时,第一个顾客终于光临了,是一个年轻的女人。
在莫斓示意下,年轻女人在他的对面坐下,然后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莫斓,“我想知道些东西,您能告诉我吗?”
“过去,现在,未来,我都可以告诉你,但是太远的过去或者太远的未来不行,因为我看不到。”莫斓刻意将声音变得沙哑,配着诡异的环境和白色面具让女人心底有些发毛。
“过去我不需要知道,请您告诉我现在和未来,我该怎么做才好。”但她并没有说出自己究竟想知道什么。
然而莫斓毫不在意地微微点头,缓缓伸出一只手放在桌上对女人说道,“将你的手放上来。”
女人闻言将手放在了少年手心中,透过白色的面具,莫斓紧紧注视着女人的眼睛。
许久,少年终于开口说道——
“你们结婚快三年了,但直到前不久,你们的孩子才降生,是个可爱的女孩。”
“你很爱你的孩子,可是你喜欢酗酒的丈夫似乎并不这么想,因为他想要的是男孩。”
“也正因如此,他经常打骂你,为此,你非常苦恼。”
“所以你想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做,是吗?”
说完这些,莫斓静静地看着女人,等待着她的回答。
彻底被震惊的女人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莫斓,身体都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毫无疑问,莫斓刚刚说的几乎完全正确!
“是、是的,请您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真的很爱我的丈夫,但也不希望他一直如此对待我……”此时,女人已经完全相信了莫斓不是在骗她,她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紧紧抓着莫斓的手,眼里渐渐充满了泪水。
面具下,莫斓露出一个笑容,“很简单,当你怀上第二个孩子后,你的丈夫就不会这么对你了,而且一定要多让你们的孩子去亲近父亲。”
得到了答案的女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感激地看着他,“谢谢!谢谢您!占卜价格是多少,只要是我能承受的我一定会交给您!”
莫斓则笑着摇了摇头,伸出了五个手指,“五个铜币就够了。”
似乎被这便宜的价格给惊到了,女人愣了一下,然后感激地掏出五个硬币放在桌子上,对少年深深鞠了一躬,轻轻掀开帐篷离了,想必是急着回去制造人类吧。
从女人进入开始,就一直在帐篷外偷听的卡洛和莱姆已经彻底震惊了,他们脑子里不约而同出现了一个想法——大人他竟然真的会…预知未来?!
莫斓看着桌子上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桶金,不禁微微一笑,“哈,也没想象中那么难。”
这时,卡洛和莱姆走进了帐篷,莫斓对一脸震惊的两人笑道,“进来吧,我知道你们要问什么,但是可不要给外面的人听到了。”
卡洛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他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把将手伸到莫斓面前,“大人!请您用预知未来的能力看看吧,我的未来究竟是什么样的!”
莫斓有些无奈地将卡洛的手推开,“这并不是预知未来,传单上所说的「预知未来」不过是噱头罢了。”
“那、那您怎么能够知道那个女人的事情的?”卡洛眼中显出不可思议的目光。
白色面具下,莫斓轻笑了一声,“那些只不过是通过观察得出的结论罢了,在我们那个世界,这种特殊的技巧被称为「冷读术」。”(冷读术:社交中最为高级的交涉技巧,通过观察所读之人的行为、打扮、举止、表情等各个方面,来揣测对方的心理,作者在这里有将其夸大的成分。)
“冷读术?是读心术吗?”
莫斓摇摇头又点点头,“不是读心术,但将冷读术运用到极致的人,往往让他人产生自己被看穿的错觉,因此又被称为「伪读心术」。”
但见莱姆和卡洛依旧露出不解的神情,莫斓只得继续耐心地解释道,“简单跟你们说说吧,之所以我能看破那个女人的家庭和她的需求,原因有三——”
莫斓伸出一个手指,“第一,她有和还在哺乳的孩子,而且是女儿…”
“当那个女人走进来时,我就注意到她的左边手臂明显要比右边手臂强壮,这与正常情况不符,一般来说右手会比左手更强壮才对,而在和我握手时她的手臂会不自觉做出怀抱时的动作,这是长时间保持同一姿势,肌肉记忆了动作的结果,因此可以判定她有个婴儿,同时她的衣服上还粘有几根略长,但是很纤细的头发,这种头发只有婴儿才有,但男孩的头发是不会这么长的,所以可以推断她有个女儿——”
“以上推论再结合奥庭的女孩普遍结婚比较早的现象,所以我才敢断言她结婚快三年。”
不理会卡洛和莱姆呆滞的表情,莫斓伸出第二个手指继续说道,“第二,她有个时常打骂她,喜欢酗酒的丈夫……”
“这就很简单了,和她握手时我注意到,她的身上有一点淤青,但不是很严重,而且身上有点淡淡的酒味,可是很明显她不是那种喝酒的人,因此只能是她的丈夫了,酒味沾在别人身上还能这么浓,这种程度已经不是喜欢喝酒,而是酗酒了,酗酒的人会有暴力行为很容易判断出来。”
“第三——”莫斓伸出了第三根手指,“她的丈夫不喜欢女孩,因此才打骂她……”
“那个女人进来之后,脸上露出的表情是苦恼和伤心,如果她的丈夫只是无缘无故打骂,那她的表情肯定不会那么轻松(相对来说),再加上奥庭似乎普遍更喜欢男孩,有些过于偏激的甚至觉得生女孩是耻辱,因此我猜测她的丈夫是因此而打骂她,她身上的伤都只是皮外伤,所以能看出来她的丈夫并不是个混蛋,只是因为她生了女儿所以不高兴而已。”
“至于我告诉她的解决办法则更容易理解——等她怀上了第二个孩子后,她的丈夫肯定不会再忍心去打她,毕竟打她本来就不是他丈夫的本意,而通过孩子与他的亲近,相信他也会接受自己那个女儿的。”
莫斓拿起一枚铜币,轻轻抛上天空,然后一把接住,“结合她现在的处境,给她指明正确的方向,某些方面来说,也算是预知未来了。”
面具下,少年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以上,就是我预知未来的真相。”
莱姆和卡洛完全呆滞地看着莫斓,眼底渐渐升起了无比的崇拜,“大人,您、您太了不起了!竟然可以想到这样的方法!”
“可是…”聪明的莱姆很快就发现了这种赚钱方法的弊端,“可是万一有些来捣乱的人问您他们的名字这种问题怎么办?”
莫斓轻笑一声,指着莱姆手中的传单,“莱姆,传单上写着什么?”
莱姆拿起传单,上面写着——
看破过去,预知未来
若想知道未知的将来,请来洛克街的占卜屋
另:每人仅限一个问题
每人仅限一个问题吗……在看到这句话后,莱姆眼睛亮了起来,立刻就理解了莫斓的意思,“原来如此!真不亏是大人!”
然而卡洛依旧是一脸的迷茫,莫斓只得再次解释道——
“一般来说,过来找我的人都会询问自己当前急于解决的问题,不会将这唯一一次机会浪费在这种没有价值的问题上,而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人出现,那我也只需要回答「抱歉,你名字诞生的时间太过遥远,我看不到」这样的话就可以了。”
莱姆却露出颇为担忧的神色,“但是大人,这样的话虽然是可以赚到钱没错,可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啊……”
“哈?长久?”莫斓失笑着摇摇头,习惯性地伸手去摸莱姆的头,但却被莱姆头上地兜帽给挡住,不得不有点尴尬地收回手,继续说道,“我可从来没有想过长时间经营啊。”
莫斓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我只是,在钓一只大鱼而已……”
——卡洛和莱姆离开没多久,第二个客人上门了,是一个失魂落魄的男人。
“那个,你、你真的能告诉我我想知道的未来吗……”
“没问题,你想知道些什么?”
“我,我想知道……”
……
第一天的“生意”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很差,仅仅只有五个人来光临。
在今天结束时,莫斓只得到了十五枚铜币的收入,因为有两个一看就非常困难的人,少年都给他们免费了,唯一值得安慰的,或许就是那前来询问的五个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不过莫斓对比似乎并不悲观,相反,他笑着告诉莱姆,“放心吧,明天开始一切都会改变的。”
对此,莱姆非常担心,如果莫斓被发现其实并不能「预知未来」该怎么办?
“其实很多事情,人们需要的不是知晓未来,而是有人能够为自己指引一个明确的方向,让自己能够为之去努力。”莫斓这么对她说道。
在第二天开始营业后,情况果然大有改观,有二十多个人都过来“咨询”自己的未来,这让莫斓小小地赚了一笔,在第二天结束时,莫斓足足赚了四十多枚铜币。
第三天开始营业后,“咨询”未来的人再次翻了几倍,场面略微有点失控,好在早有准备的莫斓让莱姆和卡洛维持秩序。
虽然人数的增多让莫斓有点累,但收获也是非常不菲的,竟然有足足两百多枚铜币入账,其中一些比较困难的人,莫斓依旧没有收他们的钱。
然而,在第四天开始营业后,莫斓发现场面似乎已经控制不住了——从早上开始,他们的帐篷前就排起了长长的队伍,而且队伍还在不断的变长……
很明显,这顶帐篷已经不够用了,无奈之下,莫斓只得赶紧让莱姆去租下一间空的店铺,稍微改造了一下就成为了第二个「占卜屋」。
于是,在第四天结束时,莫斓累了个半死……
为了应对这种情况,莫斓不得不再次推出原本世界里的方法——预约!每天只有提前向莱姆和卡洛预约的前一百五十人可以进入「占卜屋」,其他人则必须等到明天。
……
渐渐的,一个传说般的流言传遍了卡拉尔城的大街小巷,甚至越过城墙,传到了另一边的卡拉尔城中——一个来历神秘,无所不知,心地善良的「占卜师」出现在了卡拉尔城的洛克街,想要知道自己的未来就来洛克街的「占卜屋」来找他吧,不过记住,永远只能问一个问题,欺骗「占卜师」的后果是非常可怕的……
随着「占卜屋」在这整个卡拉尔城里名气越来越大,许多富商都慕名前来咨询,出手阔绰的他们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心满意足地掏出了金币放在桌子上,并且一再询问下次自己是否还可以来,当得到否定的答案后,纷纷露出遗憾的神色。
作为这一切的“作俑者”,静静看着它发生的莫斓在心底暗暗说道——鱼,快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