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辰只觉得热泪涌向眼眶,哇的哭了出来,这是无比压抑,突遭变故,世事的大起大落导致情感的宣泄。他哭啦,不可一世的孟府少主,也许从来不曾真正领会过眼泪的味道,今天却像一个四五岁的孩子。
血钵上的一个小环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悲喜,也铛铛的不断晃动,击打着钵体,当年不知为何遇到还是孩童的孟辰,无意中划破手掌的一滴鲜血溅到自己身上,竟然慢慢产生了灵智。从而唤醒了沉睡无数岁月的血钵。
因而不论是猩红小环,还是血钵本体,对孟辰都是另眼相看,不然也不会耗损自身修为来救活他老爹。
孟辰恭恭敬敬的对血钵做了个揖,说:“老祖,今日之恩,定涌泉相报。”
血钵哈哈大笑道:“承儿,你我也算有缘,你与我的一只耳环更是心灵相通,对我的修为也是大有裨益,你的事就是老祖的事。”
一只猩红小环突然脱离钵体,飞入孟承的怀中,血钵也幻化成漫天的血海。
半个月后,孟金彪默念着血钵老祖传授的“丹田为钵,神海为顶……生生不息……”,神奇功法,竟然面色渐渐红润起来。感觉到自己的功力似乎还大胜以前。
似乎血海中那汹涌的血煞之气竟能无休无止的装入自己的身体里。
孟金彪试着运起血煞掌的功力,轻轻向前挥出一掌,竟然从掌心中能喷出一层薄薄的血雾,淡淡的血雾透着丝丝血色,如烟似雾,飘飘淼淼。
孟金彪深知血煞之气的威力,光这血腥味就让一般的修道之人无法招架,这如烟似雾的血雾不知会有怎样的威力。不由大喜过望,仰天长啸,似乎在抒发心中无限快意。
孟辰满脸笑容的说:“恭喜父亲因祸得福。”孟金彪高兴的说:“承儿,修道之人几生几死,为了获得修为和至高无上的力量,甚至抛弃先天肉身,夺舍他人,甚至是异兽。为父今天的遭遇又算得了什么呢!”
乌蒙城中这几天可热闹了,好多修道之人进出孟府竟如无人之境,甚至有人连孟府祠堂**奉的祖先牌位也被偷了出来,拿着到处招摇,风雷堂把孟府化为死地,的确是不实之言。
也有谨慎的修道之人暗自琢磨,风雷堂发布告示,绝非空穴来风,孟府中定然藏着天大的秘密,这么就让尔等鼠辈探知,会被称为死地。
风雷堂中,古映雪也百思不得其解,孟府竟然成了可随意进出的地方,这其中定然发生了什么变故,定然和孟金彪的回归脱不了干系。
孟府化为死地为不实之说,竟然如一把野火,在干枯的芦苇从中燃起,在乌蒙大陆快速蔓延开来。孟府的事一时之间更是被炒作得沸沸扬扬,各路人马更是蜂拥而来。
这天夜里,寒风里夹杂着大片大片的雪花,孟府高大的院墙覆盖在厚厚的积雪下,乌蒙城偶尔会落雪花,但像今夜这如此大的雪实在罕见。
尽管天公不作美,但是也阻挡不了人类与生俱来贪婪的欲望。数十人轻而易举的越过孟府的院墙,消失在夜色中,陆陆续续一夜下来,不知来了多少拨人。
第二天,乌蒙城似乎安静了不少,也许是由于满天的大雪,人流动不多罢了,也许是因为别的原因罢了。不过一个消息,还是如惊雷劈在大地上,把整个乌蒙城都震得暗自发抖。
“昨天进入孟府的人竟然没有一人返回”,这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语,也许就是孟府作为死地这件事情的最新动态吧。
接连几天,进入孟府的人都去而无返,一种死亡的阴影笼罩在探求死地秘密的修道者的心头。有的人离去,带着失落,带着还活着的一丝幸运。有的人正匆匆赶来,似乎这种情形更有吸引力。有的人在观望。总之,探求孟府秘密的狂热如熊熊燃烧的柴火被泼了一盆冷水。渐渐熄灭下去了。
天玑真人阴沉着脸,青玉坛也派出不少好手,恐怕已经折损在孟府之中了,这孟府的凶险成度看来远远高于虚妄河谷,几乎是有去无回。
玄戈老怪眯着双眼,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天玑真人毕恭毕敬的站在他的旁边。
半响过后,玄戈眼中似乎闪过一丝精光,“看来这孟府的确有着极大的隐秘。我昨夜濒临孟府上空,隐隐约约感到孟府中蕴涵着浓郁的血煞之气,令人心生忌惮。还是约束坛中弟子,不必轻易涉险。”
天玑真人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老祖言下之意他怎不明白,孟府已经是不可以轻易触碰了。
孟府的变化引起了风雷堂的高度重视,古映雪端坐在风雷堂的大殿上,乌蒙城的各宗门掌门端坐在两边,大家一片肃然,一股萧杀之气无形的蔓延在空气中。
古映雪黑漆漆的脸庞看不出一丝的变化,木蝴蝶今天穿着一袭洁白的连衣裙站在他的身后,一股时隐时现的馨香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古映雪声音有些低沉,似乎孟府的事大大影响了他的情绪,“对于孟府近来发生的事各位掌门有什么看法。”半响过后,仍是一片静默。在座的除了端木紫涵和古映雪夜探孟府,深知血煞之气的利害。其余的还是满头雾水。
面对这十多岁的少年堂主的问话,无言以答,大家都感到脸上无光,有些坐立不安。同时内心深处多了一丝忐忑,对身居高位的少年堂主多了几分敬畏。
十多年的岁月,对于修道之人来说,无非是无尽岁月中沧海一粟,可这区区少年却能稳坐高位,气定神闲,不得不叫人为之感叹。同时汗颜自己白活了这么多年。天地造化,无奇不有。天道不可违,天命不可求。
古映雪突然间语气缓和了不少,“幸亏各位掌门约束门下弟子进入孟府,孟府中的变故,没给我们风雷堂造成任何损失。”大家脸上顿时显出悻悻之色。
“不过,乌蒙城可能会发生惊天动地的大事了。”古映雪轻言细语的一句话,却如千斤重锤敲打在大家的心房上。
大家齐刷刷的眼光射向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充满了惊异,充满了疑惑,却又满是期待,总觉得他的话有一种难以言表的魅力,吸引着大家。
古映雪的眼光轻轻扫过众人的脸庞。“从孟金彪和孟承的血煞掌,还有猩红小环,那令人作呕的血煞之气,本堂主可断定孟府中正在进行屠杀生灵,夺去他们的精血,修炼一种嗜血的魔功。”
对于古映雪的推断大家没有什么惊异的地方,大家都修道无数年,对于这种情形心中早有判定。
古映雪接着说:“我托师姐在紫阳宗的藏经典籍中查明,修行嗜血的魔功,如果能吸收修道者的精血,能够把修道者的修为吸收为自身所有,对魔功的修炼可以事半功倍。特别对于身受重伤者,吸收修道者的精血能过使自身功力快速恢复。”
对古映雪所说,大家也懂,这在修真界早有传闻。突然间,众人脸上顿时显现惊愕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