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东恒啊,火族这么多人中,你最懂我,最合我的心意,这次虽然问题有些严重,不过,只要有我枕月在,多大的事都是没事”,那微胖的人说完,“哈哈”的大笑起来。
蒋东峰恒也哈哈的大笑起来,“堂主就是小人的天,小人为堂主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那微胖的人听完后,亲切的右手拍了拍蒋东恒的肩头,便向一条通往地下的通道走去,看来他对这里是轻车熟路,根本不需要人带路,原来这古木寺看起来似乎是两层的建筑,实际上是有三层,这是血地的建筑特色,地上一二层供人居住,地下一层用来圈养牲畜,有时候用来关押犯人。
这药圆中设有地牢,其实也许并没有真正的犯人,往往用来关押杂役,元祐早已被带到牢房中,牢房十分干净,看来并不经常使用,里面的设施也十分简陋,有一根用来捆绑犯人的十字木桩,一张木桌子和为数不多的几个木凳子。
蒋东恒快速的解开了元祐的所有穴道,这么一个修为低下的道童,其实他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枕月永远是那么和蔼可亲,微微的笑着,轻声的对元祐说道:“你做下吧”,说完自己也捡了一个凳子做下,离元祐近在咫尺间,多年的修道生涯让古映雪并没有被这么光鲜的场面所迷惑,那种特殊的感知告诉他,面前这个永远微笑着的人十分恐怖,只是不知道他在火族中究竟是一个什么角色。
“你今年多大啦”,枕月问道?
“十七啦”,元祐回答道。
“你是从哪里来的,家里都有些什么人”,枕月问道。
古映雪一下愣住啦,这么简单的问题,对于他来说却没有答案,因为忙活了半天竟然忘记了打探元祐的身世。他迟疑了一下,尽量保持平静,特别是不要出现心跳加速这些明显的症状,因为在高深的修道中人面前,你身上的一个微小的变化都会被他感知到,甚至有更为恐怖的传言,一个修道中人的神念会进入另一个修道中人的神念中,感知他的思想,对这一点,古映雪并不陌生,那一缕恐怖的精魂就闯入过他的神海,差点吞噬掉他所有的神念。
古映雪微微顿了一下,作出一个努力思索的样子,“我不知道”,最后他作出了这种回答,其实,即使古映雪弄清楚了元祐的身世,也不肯能弄清楚他的一切,琐碎的生活细节总会让人露出一些蛛丝马迹,看来失忆是再好不过的了。
枕月听了,脸上顿时显露出愠怒的神色。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显然在竭力的克制自己,古映雪也十分清楚的知道,想要打消枕月对他的怀疑是完全不可能的事了。不过幸亏昨晚绞尽脑汁的,终于想出了一套说辞,只是不知道能否蒙混过关。
古映雪唯唯诺诺了半天,显得有些痴呆,有些迟钝,从口袋里摸索半天,终于摸出一个碧绿色的小玉瓶,发出濛濛的红光,恭恭敬敬的递到枕月的面前,口中嘟嘟囔囔,不知在叨唠些什么?
枕月接过来,打开了瓶塞,似乎是用鼻子嗅了一下,看见里面是一颗红光濛濛的珠子,然后就盖上了瓶塞,把它放在面前的木桌上,
一些天材地宝,灵器宝器,也会发光,如果没有灵力催动它,它是不会有任何反应的,就跟普通的器物没有什么差别,会自动发光的,只有夜明珠,会发出银白色的光芒,像这样会发濛濛红光的事物,可谓十分罕见,古映雪的一个伟大的设想并没有实现,就是枕月由于好奇,把那红色发光的珠子,倒在手心里拿着观看,这是人之常情,也是人们非常习惯性的一个举动。这样,枕月分分钟就会声中剧毒,甚至死于非命,自己趁乱逃之夭夭。
古映雪狡黠的眼珠子转动了一下,一个完美的谋杀计划就这么化为泡影,心里真有些肉疼,“前辈让我把这交给你,前辈……让我……”,古映雪口中嘟嘟囔囔的不断重复着这句话,似乎神志不清。
枕月看了看桌上的小瓶,又看了嘟嘟囔囔的元祐,不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此人似乎是有些神志不清”,枕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你口中的前辈究竟是何许人也”?
枕月十分和蔼的用手,似乎很疼爱的拉着古映雪,突然间,古映雪感到一股强大得不可抵御的灵力顺着枕月的手喷涌进自己的体内。直奔丹田而去,在这电光石火间,一种本能的自我保护意识闪电般的出现,又闪电般的退去,因为,古映雪刻意的放弃了任何抵抗,因为他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徒劳,只有卑微的任人宰割,摆布,能否求得一线生机。
“咔嚓一声”古映雪的神海里响起了这个声音,当然,耳朵是无法听见的,这是神力的一种感应,他的金丹在强大灵力的冲击下,破碎啦,古映雪似乎浑浊的眼眸间划过一丝深深的恨意,不过,谁也没有看到,因为此刻,他低着头。
古映雪傻傻的笑着,傻傻的重复着那句话:“这是……前辈……给你的”,看着枕月那永远微笑的面孔下那看不见的冷酷与辛辣。
在地牢的另一个房间里,满身血迹,奄奄一息的江雨泉在地上扭曲成一个奇怪的姿势,他始终没有透漏一丁点和古映雪之间的秘密,人类,不仅仅是人类,求生是世间一切生命的本能,如果他告诉血地道人,古映雪不是元祐,那么,他违背了天道誓约,那是死定了。如果他咬定,在古木寺中这个元祐是真的,只是不知为何,突然改变了音容笑貌?那么他,会受到种种猜忌,折磨,可能就此死去,也可能有活命的机会。
在古木寺的大殿上,枕月对一无所获的审讯似乎并不生气,这让蒋东恒大大的舒了一口气。
他轻声问道:“堂主,这事应该怎么向老祖禀报?不如”,蒋东恒做了一个斩杀的动作,“这样一了百了”。
枕月“哈哈”的大笑道:“不急嘛,不应该应付了事,而应该实实在在的为办事,我接管执刑堂么多年,深得老祖和族里众人的肯定,不仅仅是由于我的修为高低。更重要的是我踏踏实实的为火族做事,东恒啊,这一点,你可要好好领会啊”。
蒋东恒听了,顿时是很恭敬的样子,“是是是,堂主说的是”。
枕月摸着散发着濛濛红光的小玉瓶,“哈哈”的笑道:“这可不是凡物喔,我一看到它,就觉得它身上散发出无比的霸气,只是不知道究竟有何妙用”?
蒋东恒听了,顿时露出贪婪的神色,可以说,枕月身为火族执刑堂的堂主,在火族中德高望重,并且权高位重,奇珍异宝,即使不曾拥有,也阅物无数,能够得上他如此称赞的,恐怕为数不多吧!
枕月接着说道:“还有他口中所说的前辈,都无疑显示他和药园杀人案有着密切的关联,一个人的音容笑貌的改变我也到听说过,修炼一些邪门的功法,甚至会把男人变成女人。”
蒋东恒听了,顿时露出惊愕的神色,把男人修炼成女人这十分滑稽,十分荒谬,但从枕月的口中说出,又不得不信。
“特别的是,他竟然是一个金丹期修道的人”,枕月说道,
还没待枕月接着往下说,“啊”,蒋东恒遏制不住自己的无比震惊,喊了出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就达到金丹期的修为,在血地中也是凤毛麟角,自己修炼六十载,也才勉勉强强跨入金丹期,从而谋得药园园主的位子。
“你喊些什么,大惊小怪的”,枕月似乎对蒋东恒这种情绪波动较大的手下,颇为讨厌。
“哈哈哈”,枕月笑了笑。
“不过我已经震碎了他的金丹,废弃了他的修为”,说完,枕月有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对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
蒋东恒奴颜婢膝的附和道:“堂主英明,堂主英明”。
枕月接着说道:“你先将他两扔进药园中,让他们和普通的杂役一样生活,然后封闭结界原来的通道,慢慢的观察,看看他们身上究竟会出现什么?世俗中人不是常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么,时间长啦自然会露出一些蛛丝马迹”。
蒋东恒似乎十分佩服枕月处事的老辣,这种欲擒故纵的手法,十分有弹性。只不过这事情就像一个烫手的山洋芋,始终捂在自己的手中,悻悻的笑了笑。
第二天,满身血迹的江雨泉和古映雪被带回了药园,被单独安排在一间茅草屋中,并没有和木蝴蝶住在一起。药园中也新增了四五个监管药田的道人。
几天没见,木蝴蝶憔悴了好多,苍白的脸颊,脏乱的头发,“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虽然说这些是为了掩人耳目,但也难免露出她幽思的心情,终于看见古映雪和另一个血迹斑斑的人,被人架着,扔进一间石屋。
喜忧参半,喜胜于忧,毕竟,他还活着,还能够活着相见,也不能不感念上天的眷恋。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今宵美酒佳人,鼓瑟笙歌,转瞬即逝,良辰美景虚设,晓风残月,斯人已白骨,纵有千种风情,待与何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