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人说着说着,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似乎余味未尽。不过这些,古映雪在药人的洞顶留书中了解了一些。
那道人接着说道:“从此以后,血地之中,便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火族由于《洗骨术》的出现,是修为水平整体大大超越其它四族,由五族相互制约的局面,变成了火族一家独大。同为天界遗族,其它四族,怎甘心受火族的奴役,欺压,后来,竟然四族联盟,准备一举歼灭火族……”
那道人接着说道:“不幸的是,其余四族竟然不是火族的对手,族中精英,竟然被一夜歼灭,五族大战的战场出云谷数百年过去啦,还厉鬼横行,没有人敢轻易涉足”。
古映雪追问道:“那么其余四族的族民呢”?
那道人黯然说道:“当年火族的族长如霜老祖做出一个决定,铲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其余四族的族民在战败的第二天,全部被赶进血岩海,化为灰烬,那种惨烈的场面,不是言语可以表达”。
那个道人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他年少多情的心灵无法接受这残酷的现实。
本是同生根,相煎何太急,人世对权势的渴望在那里都一样吧!古映雪暗暗感叹道。
古映雪十分恼怒的说:“如霜在哪里,老夫要去见她”?
那道人没想道古映雪竟然直呼他老祖的名讳,显得十分恼怒,却又不敢发作。说道:“如霜老祖早在几百年前升天去了”。
古映雪暗自想到:“乌蒙城的典籍中记载,血地大战确有其事,但说的是其余四族不甘受火族的欺凌,从血地中相继迁走,并没有说被火族尽数歼灭,这其中孰真孰假,还有待日后探索一番”。
古映雪故作嗔怒:“现在族长是谁,老夫要见她”?
那道人唯唯诺诺的说:“上仙,我也是刚入门不久的弟子,身份卑微,我没有资格去见族长,甚至就没见过,只听说是叫做桑柔愁”。
古映雪“哦”了一声,说道:“那么你知道她在那里吗”?
那道人说道:“听说是在桦刹阁,我从来没有去过,也不知道究竟在什么地方,请上仙一定要相信,如果我有半句虚言,定叫我葬身烈焰燃烧的血岩海,化为灰烬”。
那道人显得有些着急,小心的解释道,生怕古映雪不相信。
古映雪愠怒道:“这你也不知道,那你也不知道,你究竟知道什么?你只在愚弄老夫吗?这寺院中的情况你总知道吧!”
那道人说道:“上仙赎罪,我只是在这里打杂的道人,身份身份十分卑微,我只知道这里是药园的园主蒋东恒居住的地方,他管理着整个药园”。
古映雪暗暗惊奇到,这血地中颇为怪异,为什么不用结界把这寺院和药园一起隐藏起来,这样不是更为隐秘吗!这其中难道有什么玄机,这个小道士地位十分卑微,看来也问不出什么所以然。
“这寺院叫做什么”,古映雪突然问了一句。
“不知道”,那小道士简单的回答。
古映雪这下真的怒啦,人有个人名,地有个地名,牲口也要给他起个小猫小狗的,偌大的一个寺院,一个药田,竟然没有个名字。
“你以后就叫它古木寺,这是老夫给它起的名”,古映雪调侃的说道,他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如何命名这地方,就采用了他的姓“古”字,和木蝴蝶的姓氏“木”字。
那小道士听了之后,“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他觉得这位前辈虽然跟自己悬殊几百岁,但是由于返老还童,就像自己的同龄人一样,还这样有趣,顿时觉得一下亲近了很多。
他的笑声感染了古映雪,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狠辣,就这样残忍的杀害了自己假扮的那个小道士,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但是有些时候,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那个小道士似乎忘记了面前这个正是杀害他同伴的凶手,笑容是如此灿烂,还一个劲的恭恭敬敬的喊着“上仙”,“哎”,古映雪不由感叹道,这些修道界的奇异事件,不是世俗的观念能够理解的,谁叫“能者为尊”,一直是修道界不成名的铁律呢。
不过也无可厚非,生杀予夺,一直是强者的特权,世俗的伦理道德往往被残酷的修道界所悖去,你不尊重强者,就意味着你将面临着死亡。
古映雪从乾坤袋中取出一颗红色的丹丸,扔在那个小道士的床上,说道:“吞下这颗丹丸”。
那个小道士脸色一下十分难看,不过,他还是毫不犹豫的吞下了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个浅显的道理,就连三岁小孩都懂。
古月雪要他立下天道誓约,不得将今日之事暴露出去,并且威胁到,这颗红色的丹丸叫做“十年一游”,意思是,十年后的今天,如果你都没有得到我的解药,你将死于非命。如果你能遵守天道誓约,我既然会给你解药。
那个小道士唯唯诺诺的,也不敢有丝毫争辩。
古映雪从小道士哪里知道,血地也从世俗中挑选弟子,但仅仅是名义上的,大多用来充当苦力,或者药人。并且血地五大神族中人,以世俗中人的确有着很明显的差别,就是神族中人的气味和世俗中人的气味不同,所以,你是不是神族中人,你身上的气味会毫无保留的把你鉴别出来。
因而,如果你想冒充血地的弟子,混入血地修道界中,那是异想天开。
一股浓重的戾气突然从古映雪身上散发出来,为什么上天要如此安排,为什么血地神族和世俗中人会有如此迥然的诧异,不过,慢慢的古映雪平息下来,这也许是由于金乌之血的缘故。血脉相承,使得五大神族中人一生下来,身上就被打下了烙印。
这一切也许是上天无意的安排,只不过被思想偏激的神族中人利用罢了。其实,根据传说,这五大神族的先祖也是血地中土生土长的牧民,由于金乌之血的缘故,有了特殊的修炼天赋,才上演了血地中可歌可泣的一幕幕。
古映雪在内心疯狂的呼唤着:“你们也是人,何必如此”,也许,这就是人性阴暗的一面,一旦有了资本,就有了高低贵贱之分,这些世俗的眼光,又掺杂在修道界中。
不用太多感叹,因为,感叹往往已经来不及,不用太多抱怨,因为,抱怨往往没有任何用处,但是,两只小小的手,又怎能抵挡的住势力强大的火族。
古映雪知道,只要踏出这间小屋,他可能马上就会暴露,那小道士似乎看出了古映雪心中的犹豫,眼珠子上闪过一丝异彩。尽管结果已经十分肯定,古映雪还是给自己编织了一个美丽的谎言。
他给那个小道士解开了穴道,用如蚊呐的声音说道:“从今天起,我就是元祐,自从从药田归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元祐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赶快去向园主报告”。
古映雪接着又小声的说了一句:“你的小命可在我手里哟”!
那小道士如释重负,脸上出现一丝喜色,此刻的古映雪在他的心里,就如魔鬼一般,一缕烟似的跑出门去。
接着,古映雪就听到那小道士惊恐的呼叫声:“不得了啦,不得了啦,赶紧向园主报告”。
接着传来一声粗暴的呵斥声:“一点规矩都不懂,江雨泉,你在干什么”?
“禀告园主,我和元祐从药园送饭会来,便在床上打坐,刚才我做完功课,才突然发现,元祐变了,变成了完全不一样的人”,小道士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惊魂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