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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与姐姐不同,我不是被抛弃的,也不是走丢的。你可能不信,我是被人有目的的送给人的。庆幸的是,接纳我的这个人就是老院长,老院长的名誉广为流传。在我的印象里,我坐在一个小轿车里,司机是个年纪较大的男人。小轿车先是上了高架桥,接着拐到高速,最后又跑了一段土坡路。玻璃窗外的景色不停地转换着,我心里忐忑不安,但隐约知道接下来我的命运会有大的改变。哦,当时我还只五岁多。我记得那个司机大叔的手掌特别温暖。到了目的地后,他把我从后车座抱下来,抚摸着我的头发,眼睛里透出一股股温情,同手掌触摸我的肌肤散发的热量袭遍我的全身。然后我就看到了老院长,她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很慈祥,大而圆的脸盘子给我很大的安全感。我茫然无知的听着司机大叔给老院长说着话,具体交谈的内容现在我已经记不清楚。这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我的姐姐。当时她从老院长的背后突然露出圆圆的脸,一脸亲切的感觉而又机灵的看着我。然后我的视线就离不开了她,总觉得我们之间有种无形的力量在发挥着作用,而我又说不出来。她走到我的面前,摸了摸我的脸,然后牵着我的手向一栋房子走去。后来,我就跟姐姐相依为命,胜似亲生姐妹一般,互相照顾。在老院长的庇护下,我们茁壮成长,直到老院长因为癌症死去。我们很多人在一个垃圾场安了家,靠捡破烂为生。再后来,就是租了这个房子,以要饭为生。

重乐说,听你这么说,你的家庭肯定发生了变故,不得已把你送给老院长的。也许吧,粮妞叹口气。后来,就没人去看过你吗?或者联系你?重乐疑问道。这我也不清楚,反正老院长活着的时候,从来就没人打听过我。你知道,我们从老院长的家搬离出去,漂泊流离,即使有人找我我也不知道了。重乐很同情的看着她,也许以后你还能有机会找到你的家人。粮妞揉揉眼睛,恩,希望吧。说着向卧室走去。重乐说晚安,早点睡,明天去长城。粮妞没有搭理他,把卧室门关上后,整个客厅就寂静了下来。重乐摸着脖子上的宝石坠子,睡意渐渐袭来,不知不觉睡着了。

东方刚是鱼肚白,三人就立刻出发,以求在八点前到达目的地——长城。行程过了一半却发生了个小插曲。当时正在公交车上。粮妞突然大喊大叫,不停地拍打着脑袋。小鱼以为她发病了,赶紧从包里找她时刻不离身的药。重乐听见:我走,我去死,你乐意吧?哈哈……声音从粮妞的嘴中发出,阴森恐怖,震动大地。小鱼找到药后马上去往粮妞嘴里塞去,而这时粮妞突然安静下来。你干嘛?粮妞一脸无辜的看着小鱼。小鱼停在空中的手收回来不是不收回来也不是,我以为你发病了呢,妞。语气好像是她自己犯了错。哦,我就是做了个梦,梦见我要饭的时候,有个人嘲笑我,骂我没有颜色,连他那么高贵的人都赶拦着要钱。我气的大喊大叫,所以……粮妞为自己辩解。重乐插话说道,原来你睡着了说的是梦话,吓死我了。粮妞没有回答,眼睛盯着车窗外,弄的重乐有点尴尬。突然粮妞又叫起来:停车,停车,快,快……只见司机师傅猛地刹住车,全车的人的身体立刻向前倾去,顿时车厢内混作起来。车上人的眼光如箭一样向粮妞射去,怒目圆睁的看着她。这是第二次。你怎么了?姑娘。司机师傅对着她疑问道,口气是关怀同时也带有一丝气愤。粮妞离开座位跑向公交车的前头,瞅着司机师傅没有说话,手指着车门意思是让他打开门。司机师傅倒是乖乖的把门打开,见她下车也没把门关上。马路的旁边是一条河,河岸上边开满了各种五颜六色的花。粮妞蹲在地上,不一会手上就抓满了漂亮的花。待到她回到车上,时间已经过去十分钟。车再次启动,人们看着她奇怪的行为大为不解,疑惑的看着她,似乎期待有好奇的事情发生。人的心理真是奇怪,希望别人身上发生事情,自己饶有兴趣的欣赏。而自己身上有事情发生的时候,又反感别人在旁边看笑话。只见粮妞把花插到小鱼的头发里,然后就傻傻地看着笑着。小鱼环顾下四周,点头表示歉意。人们不屑的看了她们一眼,就各干各的事了。小鱼说,你真傻,以后别再这样。粮妞只是傻傻地笑着,很美很放肆,空气里充斥着她的笑声。重乐又尴尬起来,心中感慨万千,想着长城快到了吧。

上午八点半左右三人到达目的地。这是八达岭长城的南坡,位于延庆县地界。地势险要,坡度较大,似乎在彰显着长城不仅长也隐藏着危险的事实。重乐买好三张门票和一张长城旅游指南大全,很自豪的带领着她们向长城进发。首先他们去看了好汉石,上面有毛爷爷的题词。重乐站在这里,向远处眺望着,脑袋中立刻蹦出四个字:长城真长。又立刻感叹到,人类真是伟大,如此庞大宏伟的工程也能够完成,人类的智慧真是无穷无尽啊。小鱼说,如果现在是冬天就好了,你不知道,冬天下雪以后,整个长城被银白的雪给覆盖住,银装素裹,那时候的长城是最美的。重乐觉得现在也挺美,只是天气有点热,没走多远就满头大汗。粮妞看他汗流不止,也感叹起来,长城真长。这个季节,百花已残,只是绿意浓浓。重乐想吟诗一首,不过是先让小鱼背下毛爷爷的《沁园春·雪》,自己先找找灵感。小鱼当然很乐意,站在这雄伟的长城之上,开阔的胸襟正不知如何排解,听他这么要求,便昂首挺胸朗朗上口起来。朗诵完以后,粮妞率先鼓起掌来。重乐也是被她的优美的语言而折服。只有小鱼在念诗的时候突然想起了老院长和她全神贯注教自己学字的神情,心里有点伤感,但丝毫没有表现在脸上。既然如此,我也抒发抒发我的心情。重乐引亢高歌道:

啊!万里长城

你残艳红遍

我寻亲独阑珊

百道春光是春天

我今朝问你

我为何不香醉江南

你倒是情情堪堪

你问我为谁扰

我身边的人儿

肥水不流外人田

啊!万里长城

小鱼噗嗤笑了,你的文采真是不一般。啊!你的笑容多么灿烂,多么惬意。重乐思维敏捷的脱口而出这句算得上的诗作为反击,他自我感觉到让小鱼给嘲笑了。小鱼说,你真坏。刚说完身边唰的蹭出个人影,以千钧一发之势拽了两根小鱼头上的发丝,瞬间窜出三丈之远。重乐气上头来,妈的,如此猖狂,敢在长城上做出非分之想,不把老子放在眼里。没等粮妞反应过来,重乐已经像一支箭一样,嗖的射了出去。而小鱼忍着些微的痛感,直视着重乐的背影倍加感动。此时的粮妞把注意力放到长城的砖块上。粮妞发现,眼前的这片砖上,刻着很多字。“我的梦在哪”“亲爱的,一生一世”“友谊万岁”“活着真累”“无聊的人生”等等。看的粮妞心潮澎湃,专心致志的神情让她显得别样有气质。这里的每句话,都代表着每个人的愿望,而一个愿望就是天上的一颗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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