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两年。
春去秋来,光阴如梭。稳定平凡的日子总是在不经意间溜走,让人措不及防。重乐的生活平平淡淡,甚至谈不上起起落落。卖糖葫芦给重乐的生活有了保障,而精神上的需求越来越得不到满足。春天的景色虽然让重乐感到舒适,可这种舒适不能给他心灵的安定,他想他要做些什么。曾经,他的梦想是去城里生活,向往城里霓虹灯的闪烁。这种梦想驱使着他往城市里走,终于花费了一天的时光体会到了城里的人是如何生活着的。当时他已经满足,而现在,重乐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井底之蛙。科技的发展,已经让乡下的人见识更加深广,重乐经常听说,那些去大城市的人混的多么多么好,挣了很多票子,风光无限。重乐觉得自己也应该这样,不能把自己的人生浪费在这安适的乡下。在一个春雨过后的晚上,躺在床上难以入寝的重乐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去大城市闯闯。而又不知道去哪个城市,思来想去,那就去北京吧!更何况那里还有自己的亲人,重乐想起了他的大伯和妈妈。说不定还能碰见他们呢。重乐笑了笑。下定决心的重乐连夜收拾好了行李,并且把家里值钱的东西打包好准备去村里收破烂的地方给卖了,以当作路费。
折腾了一夜,重乐感觉到全身疲乏然而心情又很激动,这种激动让他困意全无,像是打了鸡血。当重乐看着自己的自行车和糖葫芦摊子,不禁又伤感起来,毕竟它们与自己相依为命,陪伴了自己两年,重乐都对它们有了深厚的感情。你们不要伤心,重乐抚摸着它们安慰地说道,生活不就是这样嘛?!有聚有散,谁是谁的谁,谁又不该是谁的谁,在时光面前,任何人与物都是失败的吧。说完重乐就把它们放到架车子上,与其它的废品一同奔赴刑场。这时候为我换来金钱是你们最大的价值了,重乐看着它们笑了。到了村里收破烂的老张家,重乐把架子车放在门口,朝院子里大声喊:老张头,在家吗?我来卖破烂,赶紧出来......你个王八羔子,没看见我在吃饭呢,你喊个球,按照年龄,你得叫我叔,一点礼貌都没有。重乐看见从一间破旧的砖瓦屋里出来一个大汉,光着膀子,脸上流着汗。重乐笑呵呵的说道,你又不是俺们村的,我凭什么叫你叔啊!再说,整个村里就你一个外姓,不知道从外面哪个旮瘩地方迁过来的,叫你老张头还算不错的了。咦,你这是地域歧视啊。老张头反驳道,照你这么说,外来人就得夹着尾巴做人啊,就得低人一等吗?你小子得瑟的,是不是挣着大钱了?重乐弯腰作辑道,先生所言差异,小生只不过小本生意,难以挣到大钱,与尔相比,可谓是小巫见大巫,自不量力了。老张头哈哈大笑起来,你小子可够滑头的,说吧?要卖什么?口气趾高气扬,让重乐感到自己才是低人一等,但为了卖个好价钱,也只好忍气吞声了。你没看见吗?都在架子车上呢,够你半天忙乎的啦!你可要费点心,给我好好量量,出个好价钱,别亏了我。老张头拍拍胸脯说,那肯定的,你不知道我的信誉啊,在村里干了十几年,你说说什么时候亏过你们?嗯嗯,相信你,重乐想起老张头一家刚来到村里定居时的故事。
那时候正是芒种时节,刚收获小麦不久的村里人正期望着一场大雨,然后就方便播种大豆与玉米。然而老天就是爱开玩笑,家家的小麦都入了仓,还是滴水不降。人们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村里的村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就想到了祖宗留下的老法子——作法求雨。老村长不惜一切代价请来远近闻名的法师,开坛求雨。然而并没有成效,老天依然无动于衷。最后重花村的所有村民们同时跑到空旷的田地,跪在地上双手高举向老天祈祷,那场面可谓是万人空巷,极其壮阔。就在这气场强大压过磁场的时候,人们的注意力转向通往村子里的大道上。人们看见,一匹马拉着一辆马车,马车前头坐着个大汉,此时正挥舞着长鞭嘴里喊着“驾”的口令,那匹马昂着头颅向前奔驰着,气势磅礴。人们惊奇的发现,天空瞬间变了面目,阴云积攒起来,顷刻间就大雨滂沱,雨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噼噼啪啪的打在人们的皮肤上。此时此刻,人们高兴的手舞足蹈,都认为这场大雨是那个大汉带来的福音,心中立刻对那个大汉钦佩至极,感激涕零。
老村长盛情款待了大汉,并且给他安排了住处。大汉将自己的情况悉数讲给老村长听,老村长见他可怜,就给他拨了一片地,而且请了泥瓦工耗时两个月为他盖了三间堂屋和一间厨屋,另外又给他盖了一座门楼,从此大汉就定居在了重花村,一住就是十多年。时间久了,人们都知道他姓张,所以都叫他老张头。老张头老家是山西的,他很少跟村里人谈起他以前的历史,所以人们对他以及家里状况并不是很了解。重乐又想起,在老张头没有干收破烂这件养家糊口的工作时所发生的一件事。就是这件事,让老张头下定以收破烂为工作的决心,一直坚持到现在。
老村长除了给他安排了住处,还给了他两亩地,让他种粮食。有一天老张头下地锄草,半亩都给锄好了,正准备歇息下的老张头挥出最后一锄头却给生硬的硌应了一下。老张头把锄草的工具放在旁边,好奇地弯下身看见一个硬梆梆的东西,给他第一反应的是这是个宝贝。随着这个物体越来越展现在自己的面前,这种感觉就越来越强烈。老张头用锄草工具小心翼翼的进行清理,就像是考古学家进行挖掘工作一样,细心而又沉稳。当他所认为的宝贝正式“出土”摆在自己的眼前时,老张头满怀兴奋的看了看它,又很庄重的拜了拜。虽然表面看起来这只是个在普通不过的箱子,箱子的表面因为泥渍的侵蚀而灰暗粗糙,但是它本身所携带的神秘性却丝毫没有减退。老张头搓搓手不紧不慢地打开箱子才发现,原来这是个军用箱子,里面齐整摆放着三个炸弹。每个炸弹的规格不同,分大中小。老张头仔细查看,发现每个上面有几个英文单词,当然他自己看不懂,就当机立断活也不干直接抱着这箱炸弹找到老村长,但老村长也不明白什么意思。村里的人闻讯赶来,也没搞清楚,最后只好认为,那是抗日战争时日军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