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李泌回答,段洺昱又站了起来,在屋内来回踱步,一脸悠闲:“我看你一副书生模样,不想你这般无耻……”
瞳孔猛地收紧,段洺昱望向李泌的目光中满是杀意:“你的人?”
李泌笑笑,没有作答。
段洺昱冷哼一声,她竟然没有发现,这座小楼已经被不下十个武林高手包围了,与她同等境界的高手,一对一尚且困难,何况是十几个。楼下呢,段洺昱这才发现,从她和这男人开始说话时,就没怎么听到屋外的声音。
“你就不觉得浑身乏力吗?”
李泌抬眼,淡淡道。
段洺昱心中一紧,握了握拳,才发现功力已十不存一,难怪迟钝了许多。可恶……段洺昱一步上前,掐住了李泌的脖子:“你想干什么?”
李泌面色不改:“放了我,他们就会走了。”
“好。”段洺昱拔出短刀,手起刀落割开了绳子,“滚吧。”
说这话时,段洺昱多少有些底气不足。她现在越来越觉得无力,仅仅是挥了一下刀,头顶就已有冷汗渗出。若是这书生是朝廷的人,不、朝廷现在怎么会管她这个破寨子……
李泌垂着眼,半天没动,忽然起身,越过段洺昱走到桌边,提起酒壶,倒了满满两杯:“不是还要喝交杯酒吗?”
喝你个鬼啊!还不快给老子滚!段洺昱摁着胸口,忍着没骂出声,总觉得,外面那群人的杀机越来越重了。
“嗯。”李泌递了一只杯子给段洺昱,面色坦然。段洺昱死死盯着李泌,却发现他的嘴唇在微微启动,似乎在说:“他们和我不是一路的,配合我,杀了他们。”
可是再细看,李泌仍是一脸坦诚,好像刚才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段洺昱半信半疑地接过酒杯,手抖得厉害,连杯子都要拿不稳,喝交杯酒时还将酒洒了大半。李泌也不恼,脸上甚至有了淡淡的笑意。
“好了,洞房吧。”
段洺昱刚放下酒杯,就听到李泌说了这么一句话,本就浑身乏力,一时间被吓得站都站不稳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泌好笑:“还能干什么,春宵一刻值千金,娘子不懂吗?”
“娘子”这两个字轻飘飘地从李泌口中说出,段洺昱竟不觉轻薄。她只是在想,这男的到底想干什么。真是奇怪,她堂堂段家寨大当家的,竟然要靠一个瘦弱男子帮忙脱困。
“乖,快到床上去。”
见段洺昱不动,李泌又催促了句。声音温柔到让段洺昱骨头一酥,反应过来时已经坐在床上了。
李泌轻笑,取下束发的木簪,在蜡烛上烤了烤,屋内光线时暗时明。段洺昱看着李泌黑色发丝倾泻下来,掩着他那张苍白无色的脸,心中不知为何一动。
李泌转动手腕,火光跳动,木簪没有被烧焦,却有粘稠液体顺着簪体流下,散发出难以言喻的香味。
“好了。”李泌将木簪随手扔在地上,吹灭了蜡烛,“娘子,为夫来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