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苒立在望星阁上,看着送殡的人马浩浩荡荡的离开宫中去往皇陵,她昨儿还听说,珊贵妃小时候出生前,浅大人曾有位友人是算五行的,他说这是位女婴,骨是牡丹的根,最好不要放到耀眼之处,这是个易碎的生命,出生后果然是位女婴,却没有想到入了皇宫这事非之地。
蝶妃已被招至入狱,三日后午门刑腰斩。
突然想到太后提的那两句诗,青砚曾说是重复了,如今是否证明她早已洞晓天机了呢?
那多可怕!
她还未见到凤念,听芸姑姑说,此事传到皇上耳里,只听了未央夫人和朱儿的说词后,就判了花诺入狱,珊贵妃入皇陵,父兄官级各升一品,其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另外又下道圣旨,说未央夫人亲眼目睹那可怕至极的场景,已被吓坏,宫中御医正在帮其调理,调理期间需要静心休养,所以颐福斋也被禁了足。
“花开花落二十日,一城之人皆若狂……”此一城之人可是指她们当初想进宫的心理?
青苒突然想起什么,害怕的紧握住了双手。
这里,就是事情的起因,或者说事情的起因是她,只是花诺未出现前,他没有想利用她来刺激自己,但……后来就是他有意设计的了,是,皆可知他做了这么多,在这后.宫中掀起的浪,是因他爱自己,但那是人命啊,凤念怎么可以这么的玩呢?
“娘娘,皇上下朝,正去往朝凤殿呢,我们回去吧?”
“嗯。”她点头,那一列的白已走远,如此年华就这样无辜的离开了,青苒叹气,觉的自己叹气越来越频繁了。
朝凤殿,凤念先她一步到达,见她进来时,脸上是温和的笑意,精神头看起来不错,上前将她拉到身边来坐。
“去哪了?”
“望星阁,送送珊贵妃。”她如实交待。
“她们生前已叫你费神,以后自当从未出现过就罢了,别再去想,这后.宫之中,你只可以想的是朕,知道吗?”
他心情确实不错,可以这么有耐心的说话,青苒不想扫他的兴,可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只转过头来埋在其肩上,不叫他看见了就是了。
“过几天便是你的生辰了,往年都没有怎么庆祝,这回好好给你办一回,让你高兴一下可好?”
青苒摇头:“我的生辰便是我母亲的受难日,不该庆祝。”
“那朕就在你生辰当日陪你去寺院祈福,第二日再庆祝,……你要当孝子自然不想庆祝,可是我要感谢世上有你出生了,让我遇见你,拥有了你,所以朕要为皇后庆祝。”
“那就依皇上的。”她不以他辩,说服自己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又喊了累,要回床榻上休息了,凤念不追问,让芸芯她们进去服侍好,这边同更生走了出来道:“派些人仔细盯着颐福斋进出的人。”
“奴才知道。”
“华王爷生病之事不得让任何人泄露给皇后知道,免叫她担心。”
“是。”更生点头,一一记下。
“恋城那边有什么情况吗?”
“相安无事。”
凤念点头,回御书房看奏折去了,这边朝凤殿合衣躺下的青苒招来芸芯到身边说话,青苒问她:“皇上走了吗?”
“嗯,皇后不理他,皇上还怎么待的住朝凤殿呢?”
听的出来芸芯在帮皇上说话,是自己刚刚任性了,可是她项青苒也有不快的时候啊:“芸姑姑,我想去天牢看看蝶妃,毕竟她从小就进了宫,宫中尔虞我诈如此大染缸生存下来的人,况且朱儿说当日那花酿虽是花雨轩的,可却是未央夫人带去的,这其中……”
“娘娘,还是不理会的好吧,想她身上也有几条人命在呢!”
青苒摇摇头,只说累了,便闭着眼睡去。
她作了一个梦,梦见同凤念走在阳光很好的郊外,正散着步,遇见一间草棚屋,不大也简陋,却非常的干净、整洁,里面只有站着一匹安静的白马,那白马非常的健硕,但却可知很似温顺,漂亮的白马它的额前还有一撮水粉的毛发,使它看起来高贵且讨喜。
忽然棚外响起青砚的叫唤声,她也就醒了,醒了后芸芯还在身边,她上前将皇后扶起,关心的问道:“娘娘可是作梦了?”
“嗯,奇怪的梦。”又将那梦给芸芯讲了一遍。
她是位过来人,心下惊喜,说道:“许是胎梦,娘娘……”她指了指青苒的肚子。
青苒摇头:“上个月的红事至今日还未足月,我自己前几日也刚把了脉,并没有的!”
那这是何意呢?
天牢里,耶律小央前来看蝶妃娘娘,她退了所有人,制一把椅子,端坐在牢房边上,给她送了些酒菜,缓缓的开口道:
“这天牢中,太后也曾住过的,后来她当上的皇后,所以蝶妃妹妹也不必将事情想的太坏,或许你还有机会出来的。”
“你一心要陷害我,如何还会给我机会出去呢?”她如今倒真的不同了,没了以往的嚣张跋扈,思绪里倒能将这一切从头到尾想一遍,或许心中也有百分百的不甘,只是如今看此般情景,已无翻身的机会了吧,她抬首看天牢上方那扇不足六寸大小的铁窗,那有几丝光洒进来,但是照不到牢底,照不到她身上的。
她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要出宫的!
她又问:“皇上如何处置珊贵妃的?”
“入皇陵,她的父兄在朝野上各官升一级。”
“你是要得到皇上吗?……这样一下子除了我和她,那皇后你有什么计划呢?”她的心中在这一刻才摸到真诚,她要的向来是荣华富贵,那皇上……她哪里算爱他呢?
“得到皇上?”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未央夫人哈哈大笑起来,笑的舒服了点后才转来回答花诺的疑惑:“我恨不得杀了他,我得到他做什么呀?”
“杀了皇上?”
“是他自找的,我这一辈子从没有觉得可以遇上他的,他倒好将我送到他的跟前,这不就给我机会报仇了吗?”
花诺本就是个有文墨的人,其中利害想来就是关于国家之事了,又想到她原是从恋城过来的,那么皇上招她进宫是免她害了公主和驸马吧,他们这样的心思……呵呵,念头回来,自己这么冷静的想这么多又是为何,根本事不关已啊!
“你可有心上人吗?”
耶律小央想起了那张脸、那对桃花眼,呵出一口气道:“有,这也是我要杀他的原因之一。”
花诺也不去想那会是谁了,她只说:“那你比我好,我心中连个爱意都无,从小人人口中的家人也皆是我编出来的,我想……因我偷识点字,才有幸入得宫,既然入得了皇宫,那么就总有我飞黄腾达的一天,却不知,我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也都得到了,不算遗憾!”
“那你可曾想过,皇上不碰珊贵妃却封她做贵妃,皇上不碰我,我弄了几个死人他却不计较,皇上也不愿碰你,却封你做从一品的夫人,这是为何?”
“希望我们彼此间有的斗吗?”她却不笨的。
“是了!”花诺点点头,开始去吃她带来的酒菜:“想来他是位天子,他们皆是人中龙凤,你我如何得的到他们,而你更不可能会杀的了他的。”
“为何如此肯定?”
“你刚进宫不久我就病了,我本就怀疑着你的,可是他们虽然都没能找到我的病因,我却被皇后治好了,这事我还在奇怪着,不是你就是皇后,绝无其他人的。”
“你倒实眼。”小央冷笑,这算夸奖,她也不打算瞒着,点点头承认了,又怕她死后差这一事不明不白的,便解释说:“那是我从刺夏带来的毒,怎么知道被那女人给解了,想来是有的解的毒也无用,所以你是万幸,不过我最近可正在改良这毒呢,研制它到没有解药解,那才是我最放心将它用出去的时候!”
“你这种的才叫可怕呀……那你又为何过来看我呢?”既然她不过是位报仇的人,她们又何曾有过交情,不过是自己入牢是因她而已,可是现在对于花诺来说,也不足已让她二人静下来闲聊的。
“你如今入了牢,于情,宫中人人都道我与你好,除了我还能有谁来送你最后一程;于理,怎么说都是我害的你,就算没有歉意,我也应该过来看看的。”
“……”花诺闭眼,不再开口,也不再理会。
未央夫人续说下去:“有什么心愿未了的,如今你可道出来同我听听,我能办得的,自然帮帮你,算还你这份歉意,办不得的,我出去见着了皇上,再禀明了也就好了,……你走了后,世上还有我记得你呢。”
见花诺不愿再开口,耶律小央也只静坐一会儿,不知想起了什么,心酸眼红起来,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坐在这牢中,掩着鼻离开了。
花诺这才喃喃:“不过我一人独角戏罢了!”
花花祝:**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