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第二天她们同时来到御龙宫,皇上已上早朝了,殿门有太监拦着道:“皇上有旨,皇后娘娘身体欠安,不便接见,两位娘娘请回吧。”
“可是贵妃娘娘呢!”花诺道。
那太监也不怕事的回道:“蝶妃娘娘请自重,这里可是御龙宫,皇上的寝殿,若冲撞的龙恩倒还能过,如今若是冲撞了咱们的皇后娘娘,那可就不好过喽。”
“你……”花诺不服,占着同浅珊是一条船上的便说道:“皇后可是位正直之人,心怀博大,岂是你说的这般。”
浅珊本就对皇后有所怀疑的,如今都到跟前了,她……也是个狐媚般的女子吗?若是这样,让如此之人做了国母,那怎么使得。
“哟,蝶妃娘娘可别误会小的话,小的只是怕皇上怪罪罢了!”他依旧嘻皮笑脸,浅珊便开口道:“那等皇后好了,回到朝凤殿我等再来请安便罢。”
正打算离开时,芸芯出来了,福了礼道:“二位娘娘里面请。”
花诺在旁低声的对浅珊说:“皇后娘娘不喜将我们与姐妹相称,贵妃娘娘你可得记得,要紧啊!”
以前选秀女,皇后虽说是亲临,但也是待在屏风后的,后来知道皇后说话的嗓音也好听时是做贵人时去了朝凤殿请安几次,但皇后是上座,左右也垂着纱帘,自然也示曾目睹其容颜,今天她是贵妃了,进了御龙宫偏后殿,是一处较为随意的闲居,摆设的玩意稀奇却不严谨,好似可供人随意拿意赏玩,四周皆是矮桌,柔软绵榻席地而铺,见了屋中侧卧的人,那一身浅黄的祥云锦是温柔乡献的贡品,只有皇后、公主可以使得。
她俩赶紧福了礼。
那柔绵的嗓音道:“不必行礼了,过来坐吧。”
青苒记着这浅珊的,只是人今日才看清,生的清丽脱俗,是朝中大臣之女,官宦人家的小姐果然品相、举止皆是不凡的。
屋内光线昏暗,不知熏香的炉子放在何处,绕出的是什么香气很是好闻,花雨轩和寿禧宫皆是不能比的。
浅珊坐到了青苒右手,侧面便是慵懒而卧的皇后,可刚刚还不愤着呢,这会又怕直接去看了多有冒犯,浅珊的右手坐着花诺,她羡慕又嫉妒这个地方,这是皇上的御龙宫呢,听说那朝凤殿的偏厅也是相当了不得的,看来皇上待她还真的是……
“劳你们来看本宫,只是累乏,不碍事的!”青苒开口。
浅珊道:“一来,娘娘身有不适理应不该打扰,本想着待皇后病好了后,再去朝凤殿请安,只是这再来便有些说不过去,我刚被封做贵妃,感激皇恩浩荡,更不能不来,这……”
“是,是本宫不好,病的不恰当,叫你们伤神了!”她心中已升异样自然是不能说的,可是如今凤念又待自己这般好了,她便万万不能使气,和言悦色还是不成问题,只是别叫她们刺激自己才是。
花诺可听不得她们这样慢腔慢调的说话,而且花去半天的时间又什么事也没谈上,于是她开口说:“皇后娘娘,看这时辰皇上也是该下朝了,我们还是先回去了,待皇后回到了朝凤殿再请安也就是了。”
青苒暂没有听出什么问题,只认为她们会同她客气了,便道:“那得等到几时,你们想来便来吧。”
“皇后不回朝凤殿了吗?”花诺一时没忍住说出了口,又后悔莫及,好在浅珊替她换了话题道:“这是蝶妃妹妹帮我在预言司里请的判词,只因怕曲解了太后之意,今日请安也有了私心,烦扰皇后为我二人看看。”
青苒也是知道预言司的,娘亲写了许多词诗词放在里头,让大家不必认真,只拿着去玩去解就是了,所以那里头自然有好有坏的。
她接过来一年,却是这一首。
“娘娘,这意何解呢?”花诺迫不及待的问。
听说花诺自小习文,因五岁能写诗才被招进宫中伺候砚儿的,只是此人的心眼她已知晓,所以她这么问,青苒不客气的瞪了眼,浅珊也因递了纸条,终可以明正言顺的去打量当今的一国之母了……
人家如何说的牡丹,又是如何谈着荷花,又是如何赞赏梅花,这三种花的端庄娴雅、孤芳自赏、独立绝尘表现在其身上都不为冲突,而今她见了,再加一种,那是一种刺夏的花,叫玫瑰,那三种花皆可形容她的倾国倾城,可是若只道她是凡人的话,照样也可艳压群芳。
难怪皇上爱她,难怪皇上溺她,这后.宫之中哪有人比得上她!
那她的心思又是如何呢?
青苒道:“这词写的是一个富人家的丫环,……本宫倒想起来了,那预言司不是要改名为秋意浓的,怎么你们还叫它预言司?”
“我们倒不曾听闻的,为何又改秋意浓呢?”
“预言司是太后小时同姊妹们玩家家而制的,大家从里面各抽取一张,猜猜自己的身份是什么便要扮演什么角色,秋意浓寓意太后的情怀,怎么你们倒想起玩这个了。”
花诺便不好再提她是因何去寻的这首词的。
浅珊也就不放在心上了,看来皇后还是会顾大局之人,于是便安了心的问:“那皇后刚刚这词中写的是丫环是吗?”
“嗯,这丫环名芯珠姓花,因有花气袭人这一典故,所以她服侍的一位少爷给她取了名叫袭人,听太后说过那是位在少爷眼中她柔媚娇俏,在夫人眼中她老实守礼,在下人们心中她是位面面俱到的老好人。”
浅珊问道:“既然如此,又为何称她‘枉自’呢?”
“是了,‘枉自’、‘空云’皆是道是她如此做的心思,太后按她的理解,那丫环不过想当少爷的二房,便想人前人后处处做的好罢了。”
“后来如何了呢?”花诺接着问。
“后来嫁一位优伶公子,同那二少爷无缘了!”
浅珊这才明白了这意思,想着这若就是预言司的话,那么那二少就是皇上了,是无缘了吗?
“故事皆是人编的本就不可信,想听故事找老一辈的人都是可知晓的,不可拿这里面的故事兴风作浪。”
二妃跪了下来道:“是,谨遵娘娘教诲。”
她们反倒被批着回了去,花诺心中有不快出了御龙宫也就回花雨轩了,反倒浅珊落了心中大石,也就闲在寿禧宫安享了。
凤念下朝后听闻了此事道:“我从母后那也是听说过这个故事的。”
青苒便问他:“宝钗同黛玉你又选谁呢?”
“你想当谁呢?”他反问,惹青苒笑开,凤念道:“不是说了不同她们往来。”
“她们关心我,不同往来这哪里说的通。”
“关心过度那可不好。”
深夜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宫去了,马车驶向恋城方向,朝中大臣们皆已知晓,只是不知为何出宫,或何时回宫。而后.宫的女人们也皆在第二日传开。
且说恋城这边的人都还没收到此消息,青砚因那小央同红鸾冷了脸后,便不打算回去了,只夜夜在温柔乡里买醉,那酒是个好东西啊,她本是从未曾尝过的,如今想起干娘念的诗:“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那是何等孤寂悲伤!
相戈来到三楼,见其如此失意,欲抢手她手中的酒杯道:“不是正在医馆处补着身子,如何就能饮这酒。”
“相戈啊,你拿来给我……酒是个好东西啊!”她已喝混,相戈本是习武之人,她又这样瘫坐在地上,如何能抢的过他,便只委委屈屈的哭了起来道:“红鸾不管我,你又何必来管我!”
相戈蹲下身来,满脸心疼,问她:“他待你不好吗?”
“不好……世间最坏最坏的人就是项红鸾了!”
“你为他离开了皇宫,他却待你不好吗?……那又为何如此伤怀,离开他如何呢?”
青砚喝的混沌自然没去计较他是如何知道自己从宫里来的,只是听着他的话胡乱的点着头说:“不能怪他,是我心甘情愿要带他离开,我怕他不自由!”
“自由是什么?”
“我要还他自由了,本公主也就独一人了,没事的,没事的……青砚不要怕,不要怕,没有了他项红鸾我依旧可以过的很好的!”她大呼小叫的,相戈只怕其摔着了,左右扶着,最后青砚一歪落入其怀中去,相戈何曾与女子这样亲近,更何况怀中的又是自己喜欢的女子,与上次抱她到马车上又不同,蜜姨在场,他无非分之想,而今晚或是闻着这酒气,他也晕醉,她又双手紧扣着他不放,那鼻息传来的鼾气……突然那落下的袖子让他瞧见了其臂上的守宫纱。
他们……
“放开她。”红鸾冷着脸,在他们身后开口道。
因这守宫纱和先前青砚说的话,相戈本可以理直气壮的向他讨人的,可是怀是的青砚却开口叫道:“臭红鸾,坏红鸾,本公主不要你了。”
红鸾瞧见那小脸蛋的醉样,此番模样让别的男人看见了,叫他如何温和的下去,他对相戈低温的开口道:“我说,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