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日盼着最近时常出宫的皇后娘娘,能死在宫外永远不回便好了,大多数人都这么想,当然也包括花雨轩的蝶妃娘娘在内,只不过她叹自己朝中无人可撑腰,从小又都不曾出过宫,想要派个可靠的人手都不得。
临兰苑今日也热闹,这会本就各自待在自个院中休息的时候,却一个个全聚到了西厢房处。
这是浅贵人的落脚处,她正在院中做着祈福仪式,因太过慎重,前来观看且想趁机羞辱其的,也都只好先待一旁观看着。
而她所祈福的不是为自己,也不是当今天子,更不是与她未曾见过面的太上皇和太后,而是出宫在外的皇后娘娘。
礼罢,宫女朱儿上前将其扶起,对其道:“贵人,她们都来了。”
浅珊自进宫起,身体就越发虚弱,她自己只道是与这皇宫水土不服罢了,一心想平安度过余生就好,父亲、兄长在朝为官,不因自己连累就好,其余要因自己飞黄腾达的,那不是他们家的家规祖训,所以想到此,浅珊对于她们对自己所谓的排挤皆可一笑了知,想必她们同自己一样有父亲或兄长在朝为官的,只是不如自己自由罢了!
可是,进宫一年有余,始终未曾见过皇上一面,为何还要相互欺负呢?
甘乐婷得蝶妃赏识,不知如何拍得皇后娘娘的马屁,后传皇后娘娘懿旨她由甘美人荣升正四品甘贵仪,
如今这二十位进来的秀女们,只她品级最高,可她人人都放的过,却是不放过浅珊的,朱儿说:“因贵人比她美,且进宫时她兄长不如浅贵人父兄的官位高,封做美人,而你就是贵人,她自然不乐意的。”
可是浅珊虽未曾见过皇上,却对皇上与皇后处理的后.宫、朝廷之事非常满意,他们皆没有表现的那般明显,甘美人做了甘贵仪,可是她的兄长官位还是要按泰林轩的正常走来管的。
朱儿也常笑她:“贵人你不曾见过皇上,如何知道皇上处事分明呢?”
“天下统一,国泰民安,这还不够?”
“可是拜好了没有啊?”外头的人们催着她,她起身出来道:“让各位姐姐久等了,不知今日特地找妹妹是有何事吗?”
甘贵仪立在前头道:“你呀别惺惺作态了,今天我们姊妹几个趁着日头好,想自己试做做胭脂玩,你也一起吧,别到时候背地里怪我们不想着你,又哪哪的欺负了你。”
浅珊微笑:“烦扰姐姐了,是妹妹不识大体,只是胭脂还有许多,我就不……。”
“怎么,你要拒绝贵仪吗?”边上的人过来帮忙搭腔。
朱儿道:“甘贵仪、各位贵人误会了,我家贵人自小体质弱,不得闻花粉的……”
“住嘴,这有你说话的份吗?”甘乐婷心里头笑,我就是知道才招你一同来的:“只妹妹一人闲着,我可过意不去,我刚刚听什么了?……哦你说你房中胭脂还有许多,那就不必你做了,不如帮我多去识得几朵花种,采了来让我们做胭脂可好?”
“这……”
正为难时,外头宫女来报皇后回到朝凤殿了,众人纷纷叹了口气,略有失望,只浅珊合掌谢老天爷保佑,甘乐婷道:“这都过午时了,明日再去请安吧,咱们还是玩咱们的。”
大家也就同意了,浅珊不知如何推脱,只好同朱儿去了御花园**。
朱儿指着那一丛的牡丹道:“那是皇后的喜爱的花,咱们可采不得。”
浅珊点头:“自然不能采。”
“她们当我们笨吗?以为我们会因此冒犯了皇后不成?”
“那也不见得,只是我也不该闲着,毕竟四下无事可忙。”
“可是贵人你……”
“好了,人多口杂,不要再提了。好在有朱儿帮我不是吗?”她已当不幸中的万幸,指着那几株茉莉花让她去采着来:“这儿我甚少来,要不是这身子不中用,这里倒也是个闲暇时的好去处。”
“人人都要往皇上跟头挤,独你要躲起来。”
“皇上皇后恩爱,如何我可以去占一分羹,能伺候的到的自然帮皇后分忧,那就是我的福气了,可是都这么多年了,做那般又何用,每天盼望哪里就好了!”她原是自有见地,朱儿想不通却也能明白一点,想着眼前的光景也就是了,还是闲着自己乐乐倒也更好。
而今皇上更是除了朝凤殿其余皆不在后.宫中走动,听那些老一辈的姑姑们说,因皇后使了毒后,外加常出宫寻访,皇上的心思不知怎的就全放在皇后身上了。
想到此,朱儿又添一件事的问自家小姐:“贵人,皇后会使毒,更会解毒,医术想来是高明的很。”
浅珊点头,心生佩服:“是,不说是皇后,单就这一点必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那……不知咱们求皇后帮忙医治你的病如何呢?”
“你丫头,跟着进宫如何还这般记性,皇后她是何许人物,我这又算多大的病,再说父亲也说了,进宫选作秀女,这怕花粉的病自然不能说是病,你还要拿去皇后跟前说去。”
“朱儿错了,小姐你莫要气。”
“我不气,只是你是我身边的,你一言一行自然代表着我,我在这宫中能牵制的是父亲和兄长的命,若是谈到父亲与兄长,那可是浅家上上下下几百条人命和百载基业……”
“好了小姐,奴婢不是知道错了吗?以后再不会提起,更何况是人前了。”小姐啊,这忧国忧民的心哪!
“嗯,去把那几朵迎春花采来……边上的二月梅也要。……共有几样了?”
“采了四篮,足有十二种了。”
“皇宫果然不一样。”其脸上天真未减,对于皇宫的种种憧憬还在,倒没有旁人的一入宫门深似海的愁。
“你是什么人,既然敢在这**?”来者也是位宫女,身后转来的是花雨轩的蝶妃娘娘。
朱儿赶紧跪了下来,浅珊也福身道:“浅珊给蝶妃娘娘请安。”
“浅珊?……临兰苑的浅贵人?”蝶妃怎么会不认得有这般样貌的人:“怎么,采得这么多花,要一一戴到头上去?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如此画面……呵呵,谁见了都印象深刻。”
“娘娘误会了,只是因姊妹们要做胭脂,浅珊帮不上什么忙,便想着帮忙采点新鲜的花,也算是帮上一点忙。”
“这是什么借口?皇上的嫔妃们要自己动手做胭脂?说出去不怕人笑死,也太辱皇家的颜面了吧。”
“娘娘恕罪,浅珊未曾想到这一点,没有及时告知姐妹们知晓,是浅珊的失职。”她揽到自己身上,希望事情就这么过了才好。
“如此会狡辩,分明心思不同于别人嘛,甘贵仪刚从我处回去,我怎么没有听说,你倒是会陷害啊?”蝶妃怎么容得她这般娇气的模样,她的背景又是了不得的,自然不愿放过她,而且这几日盼着那皇后能横尸宫外……反正没一处让她满意的,心中憋了许久无处撒气,你一个皇上见都没见过的贵人,难道还能同她比?
“娘娘恕罪啊……”
“恕罪?那就是说你也承认自己有罪喽?”也不听她说下去便唤了太监上来道:“给我掌嘴。”
“娘娘。”边上宫女想要制止,可是蝶妃一瞪眼道:“怕什么皇上处理完事项能去的也就是皇后那处,我一个蝶妃难道还不能教训这小小的贵人吗?”
朱儿来不及阻止,她也阻止不了什么,浅珊知道她必是要出气的,那便不能再出声说什么,免叫她气上加气,她打了自己气就过了,这一点东西她还是能忍的,只是那不是一般的痛楚。
嘴衔着血了,她还在努力咽下去,过于痛时也只是闷哼一声,只朱儿在边在泣不成声,拼命求蝶妃放过。
那花诺可是不见得消气。
突然闻得更生一句:“皇上驾到!”人已到了跟前来了。
“宫中果然有人动用私刑?”凤念冷眼的看着,缓缓对花诺开口,如今他和青苒感情稳定,待他给她肚子弄个孩子出来,她就跑不得了,而这些人也该是时候清理出去了。
“皇上,是这浅贵人在这御花园**,被妾身撞见了,还不承认将责任推给其他贵人身上,所以妾身才教训她的。”
“哦,浅贵人是吗?”
“是,妾身浅珊叩见皇上。”她被打的脑眼晕花,圣驾面前也不敢抬头张望,自己的脸怕已打肿,丑陋面貌更不能面向皇上的。
“刚刚蝶妃说的可属实?”
“回皇上的话,属实。”
“那你为何**?”
“妾身在女儿家时学过制胭脂,便想今日做做看,并非有意冒犯蝶妃娘娘的。”
“皇上,你莫要听她胡说。”花诺赶紧靠近撒娇,凤念笑了笑道:“这本不是什么大事,爱妃消消气吧,赶紧扶着回去抹药,那花也带回去吧,胭脂制出就送给蝶妃几样,不就可证明她无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