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声的吵杂,小央便知自己还是被带到深情医馆来了,这男人并不吃她这一套,还是如她所猜,胆小懦弱呢?
要不然,放着别人,孤山中一女子昏倒,将她带回家中去也未曾没有的,如今又带到了医馆中,那渐渐靠近的白大夫,小央不知下一步如何走。
白深深看了看伤口并没有说话,接着号脉,怡喜同柳氏也过来了,温夫人问:“你们既然在同一山上?”这女人不能小看啊。
红鸾点头:“想来你们确实是认识她的。”
“小白,可是中毒了?”
深深摇摇头。
怡喜又接着问柳氏:“弟妹,那看来是饿晕了吧?”
柳氏道:“上山前,我打包好吃的给她的。”
听她如此说,怡喜略过那张闭眼的脸,再转到小白这,他正收了手,摇头准备开口时,榻上晕倒的人突然跳了起来,跪了下来,先抓住了白深深的衣袖:“白大夫,你就留下我吧,我能吃苦耐劳,绝对不打扰你的,有不喜欢我的病人或是客人,我都躲起来不行吗?”
小白退了一步,小央便松了手,听他说:“原由我已说的很清楚。”他出了内院,继续坐在柜台旁给进来的病人号脉、开单。
鲁悦斑问:“怎么了?”
他不答。
内院里小央又抓住柳氏的衣裳道:“柳姨,这人生地不熟的医馆里,就属你最疼我了,求求你,同白大夫说一下,让他留下我吧……”
“我替你找了一处……”
“怎么反哭闹的这般厉害?”怡喜怎么会没见过狠角色,她这样的技俩她看的一清二楚,拔开柳氏,怡喜对她说道:“别把自己哭的这般可怜,反倒让人认为我们多么苛刻,这里留了你多日,也道明并非你的久留之地,你倒好,叫我们为难,反倒怪起我们来了?”
小央不同她辩,用绝望的目光看她们一个个,最后眼光落到在一旁不闻不问的红鸾,她几乎滚下了床,爬到红鸾面前,抓着其袍角道:“公子,小央愿意作牛作马报你救命之恩,可是公子能不能再救小央一命,求公子带小央离开这里吧?无论公子家境如何,我都愿意永远服侍公子的。”
怡喜正要提,你本性露出来了吧,可是青砚正进到内院来,如此哭天喊地的,外头店面都听的到,她立在那里,见红鸾将她扶起,扶回榻上重新躺好。
那耶律小央还在求着:“公子,求求你,救我这可怜人一命吧,我无处可去了。”
“柳姐姐说给你找了一个去处,你为何不去。”
“是你……就是你……”耶律小央突然发狠,悲悯加不解的指着青砚道:“是你,就是因为你白大夫这不能留我,你却倒好,要我去你的温柔乡服侍那些达官贵人,你为何要作践我,我同你无冤无仇啊!”
“你不愿去就不去好了,何必要如此怪我?”
“砚儿。”红鸾走至其身边,对小央道:“耶律姑娘是否有所误会,她是我的娘子,为人我最清楚,所以其中定是……”
“她是你娘子?”她静了,戏演的这样足,看他如此维护她,若她再说些抵毁的话,也不见的有什么效果,她便只好跪在他俩面前道:“求夫人原谅我,求夫人收留我,公子对我有救命之因,小央愿意跟着你们,永远为你们作牛作马?”
“你刚刚说我作践你了,怎么现在又愿意为我们作牛作马了?”
“是我错了。”她并没有解释,闹到这里可以了,只这四个字,他们康安府上上下下那么多人,你虽是公主,可也是王妃,难道心就这么狭隘,王爷要招个奴婢还得过问于你,而她如今把问题就留在你身上了,你不会当着大家的面,你夫君的面,拒绝她吧。
不过耶律小央确实失策了:“我说过温柔乡可留你,但看来你并不愿意,既然如此为我们作牛作马也是委屈你的,还是听从柳姐姐的安排去吧。”
一半要假装震惊,一半也确实震惊,没有想到她确实强悍,她看向红鸾,而后者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青砚身上,那眼中是什么意思让人猜不透,小央只知心中已凉,这次的机会失去了。
“公子?”她还想唤一声的。
“他是我夫君,救你是因他向来善良,你不必放在心上。”后转来对柳氏道:“柳姐姐,替我多安排点银两给她吧。”然后拉着红鸾离开。
怡喜上前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这么会演戏又是什么目的?”
“我不要你们的施舍。”她起身离开深情医馆。
在街上游游荡荡,四周人有意的、无意的皆要碰她一下,她便缩起了身子,继续往前走,若刺夏还在,若她的父亲当不上国王,那么她也是位公主的,她哪里要人这般欺负……
待回神时,她已立在烟柳巷口处,不经泪滑落的更猛——这是如今唯一的去处了吗?
可是却许久迈不开步子,她也是要慢慢说服自己的,待华灯初起,往来笑声不断时,她终于找到一个理由说服了自己——若自己变成一位青.楼女子,再用今天他见死不救之因来缠着他,想他也并非是个薄情的人,然后能成为朋友或只是认识的人都好,只要有所往来,再让那傲慢的公主知道了后,看她一个公主的千金之躯,夫君却被一个青.楼女子抢了去……哈哈哈哈,到时候她会是什么表情呢?自己心中又是如何的畅快呢?
她是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那样的场面!
几天后,她在往来的宾客中及翠笙阁里的姑娘们那得知,温柔乡的项老板和珞老板是青梅竹马,他们非常的相亲相爱,虽然因珞老板要接管温柔乡出来抛头露面项老板生了闷气,但是后来怕妻子太劳累,也就出来替其分担了,功劳全部给了珞老板,其实项老板才是真正处理温柔乡大小事物的主儿。
而项老板不言不语,他们不知与皇家是什么关系,住在北郊处,那项老板夜夜过来接珞老板回去,可见夫妻俩的恩爱程度,只是一直没有子嗣,这倒奇怪了!
她听了许许多多,正出神时,身后**推了其一把骂道:“不是信誓旦旦的进来要做头牌吗?这点苦都吃不得,你怎么做我们翠笙阁的花魁之首啊?”
她不服,回道:“妈妈,你这样让我干粗活,我手都变粗糙了还如何做头牌?”
“啧啧,就你这耶律脾气,就是你有这好模样好身段我也不敢让你接客人呀,这城中肯花钱的主可都不喜欢你这脾气的,老娘给你饭吃,让你有可地方可住就不错了,你给我乖乖干活,等你脾气磨没了,眉眼间的戾气也无了,我便可宣称你不是耶律界的人,到时候自然有人要你了,有人愿为你花钱,那才是你要当头牌的第一步?”
(写到这一段,花花突然有灵感,可以写这样一个女主角在青.楼的成名史啊!嘻嘻,只是想想而已啊!……至于为何不能写的话,我想读者你也不是很想知道吧?那偶就不解释了啊!……继续看文!)
妈妈刚骂完她,这边又被青.楼里的姑娘叫去倒夜壶,一路走着去倒时,她只能劝自己忍,如此忍耐到了有成果的那一天,才是值得的,可是进门的客人嫌她脏,将她一推,连同那夜壶里的脏水一同倒到路边去了,妈妈立在二楼正看到了:“让你去后院倒,怎么跑到前院去啦,给老娘滚,要想再进来我的翠笙阁,到河里洗干净了再进来。”
路上的人皆在嫌弃她,她哆嗦的往那河边走去,却想到盗梦楼和温柔乡皆是临河而建的,于是继续往那上游走去,到河里扑腾几下后听到路上有马车声响,赶紧上岸去看,一辆又一辆后,终于看到那华丽的贵族马车,她在心中祈祷:老天爷,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你不可能再这样对她吧?
闭着眼,往前一冲,车夫急忙拉住缰绳,车在马蹄离她不到半尺远的地方停下。
“怎么了?”车内的人问,是那熟悉的声音,小央安心的在地上趴好,心中盘算着下一步。
“王爷,有位姑娘突然冲了过来,在我们马车前晕倒了。”
红鸾掀帘而出,车夫扶着下马指着车前的人问:“姑娘,你没事吧?”
“我没事。”她有气无力的回道,费力的要将自己从地上爬起,一边带着歉意说:“可是吓着你了吧,我没事,不是你撞了我,只是跑的太累了。”
“小央?”对方起了身,虽颤颤巍巍的立不稳,但是那湿淋的粗衣麻布裹着瘦小的身体,红鸾从其的嗓音和刚刚抬首晃过的神色中,还是认出了她。
“公子?”她也表示惊讶,能在这里遇上他。
“你发生什么事了?”
“公子不必多问,我……”她似有害怕,往那烟柳巷看了看,又往那河里下去了,红鸾拦住了,小央哭着说道:“公子请放手,我知道公子是好人,只是不能帮小央太多,只是想麻烦公子和您的马夫,若一会有一群人来找我,请说没有看见过我。”她一转身又欲往那河中跳下去时,红鸾稳稳的捉住了,可是小央随那力道转身,也不偏不离的落到其怀中去,红鸾道:“上马车。”
(这是补周天的!祝大家周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