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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拾取记忆的碎片之三

那一排我怀念的小卖部现在拆了,研究生楼门前的草地和工棚被扒了,那几株承载着6、7月份蝉鸣声的法国泡桐树也被挖掉了,一片绿草茵茵的地方现在成了一个呆头呆脑的水泥停车场。我住的417宿舍刚好就对着停车场。女生楼不让男生进,那时候门房里有两个老太太轮流值班把守,要是有人找女生,正规渠道是通过安插在各个宿舍里的喇叭来传达信息,非正规渠道是在楼背后的马路上,冲着某个窗户叫喊。我们走到这里,房茂鑫同学心血来潮,隔着20年的时空冲着楼上的某个窗户喊我的名字,真让人哭笑不得。我和马蔓康两个人想进去宿舍楼里看看,原想会受到阻扰,但一经我们解释,门卫的大姐爽快地地给我们放行,让我们进去了。现在的门卫室在里面,是我们大一时候住的104宿舍的侧墙上开了窗户改建的。从大二到大四,我们一直住四楼417,关于417的生活,我有一篇《怀念我大学的室友们》散文,里面详述了四年中我们的喜怒哀乐。马蔓康住我们对面的405,她们宿舍里故事比我们的更复杂热烈,写出来一定很精彩,但她一直懒得动笔,以至于那些精彩的故事至今还是隐藏状态。我们上了四楼,看见我们曾经集体没带钥匙、而我因为能屈能伸的高大身材被大家委以重任翻门进去开门的气窗紧闭,想来里面没有人。楼道里静悄悄的,像是同学们都去上课了似的。我和马蔓康站在各自的宿舍门前,互相拍了照片就下来了。

从女生宿舍出来,看见男生们正在一公寓门前,原来他们也想去看看自己住过的宿舍。可能是门卫已经见惯了一波一波来怀旧的校友,所以尽管一公寓现在改成了女生宿舍,尽管门前有刷卡进门的闸道拦着,他还是放大家进去。男生们原来住二楼,南北相对的四间。四年里,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很少去男生宿舍,记忆中楼道窄小,木门破旧,现在除了楼道顶上多了一条条蜘蛛网似的电线之外,并无改观。有人觉着在外面看不过瘾,缩起脖子把眼睛凑到门缝上往里探。我想要是能进去的话,他们一定有“开我东阁门,坐我西阁床”的兴致,以此来找回20年时光带走的浪漫和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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