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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2004年冬

下午的时候,爸妈回来了,爷爷也从老家来看我,问了问我的伤势,然后给我买了一些方便面就回家了。就这样我在家里待了整整一周,一周后,到了去医院复查的日子,中午的时候医生去掉了我眼睛上的纱布“嗯,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这几天注意一下不要用脏水碰伤口。”“那这个疤痕消不了么?”“刀是从眉毛中间划过去的,重新长好的部分不会再长眉毛,所以这个疤痕没办法消除。”“好吧,那谢谢了。”

回到家我看着镜子里自己左边眉毛上的伤疤,居然也说不上生气,只是看起来像是眉毛从中间断开了让我有些无奈,略微难看了点。第二周的时候,我回到了学校上课,同学们都会过来问一句伤势,李小龙却离我远远的,一副你走开我不想跟你说话的样子,这就让我很郁闷了,受伤的是我,你却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本来打算一笑泯恩仇的,看来现在也不用了。

学校的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不幸的是家里和畜牧局有了一些矛盾,店被收了回去,爸爸无奈之下租了一个小店面开店,爷爷每到有集市的时候都会来店里帮忙,因为爷爷行医多年的声望,生意也蛮不错的。那次我无意中听到爸妈说起爷爷的生日快到了,我想着是不是该给爷爷买点啥生日礼物呢?不过还没开始,便有一道难关挡在面前——钱,我总不能跟老爸要把,那样多没有诚意,思考再三我便有了自己的计划。

不知不觉时间到了爷爷过生日的时候,那天镇子上刚好有集市,放学之后回家吃完饭我便取出攒够的二十多块钱去集市上给爷爷买了一袋维维豆奶粉,一双袜子,一块手帕。买完东西就装在书包里带回了家。每当有集市的时候店里都很忙,等到客人们都走完后我把买好的东西取出来交给了爷爷“爷爷,给你买的礼物,生日快乐。”看着爸妈惊奇的眼神,我心里也充满了满足感。“你哪来这么多钱?”“我每天早上有五毛钱的早餐钱啊,攒出来的。”“想买东西没钱你跟我要就行,你每天早上不吃饭怎么行?”“那不一样,没有诚意。”爷爷的眼角逐渐湿润,看着爷爷那么开心,我也很开心。

不过说真的,那段时间里,每天早上看别的同学吃早饭我肚子就特别的饿。不过想想自己要做的事情,忍忍也就过去了,自己连缝伤口那种疼都能受得了,挨饿这种小说怎么能退缩呢?后来跟爷爷回忆起来这件事我才知道,我买的那双袜子有问题,两双都是左脚的,穿着很别扭,不过那块手帕,爷爷倒是一直用到了现在,看到那个已经很旧了,好多次想扔掉帮爷爷换个新的,可爷爷不让,说是舍不得。

上五年级的时候,有一次看到姐姐去网吧上网,那时候我们镇子上只有两家网吧,一家在我们隔壁,另一家在一个很隐秘的房子里,也就是现在所说的‘黑网吧’。那次之后我就喜欢上了去网吧,有一次夜里的时候,爸爸出去打麻将了,家里剩下妈妈和几个阿姨在聊天,我跟妈妈说要去找爸爸,又去爸爸哪里要了三块钱说想买点东西吃。偷偷跑去了哪家网吧,玩了一个多小时的《抢滩登陆》走出网吧才发现天已经很黑了,心里很忐忑的回到家在路上发现爸妈正在找我,“你去哪了?”“我去我同学家玩了。”“你哪个同学家?”“就王攀龙家,他家在政府里,我从我爸那回来的时候碰到他了,叫我去玩,我就玩了一会。”“以后不要这么晚跑出去玩了,还以为你被谁拐跑了呢。”“知道了。”“赶紧回去睡觉。”

我五年级上完之后,爸爸也就把那家店打掉了,去了另一个镇子上的石油机械厂里当搬运工,于是我又转学回到了村里的学校,这件事让我开心了好久,老爸去了之后,暂时住在姑姑家,说是为了让妈妈能留在家里给我们做饭。还记得一年级的时候村里的学校是一天三到校,早上起床去早读上两节课,中午三节课,下午三节课,期间留出来两次吃饭的时间。不过现在也和镇子上的学校一样了,唯一不同的是,村里的学校直到六年级才开设了英语课。在这一年里,我与我的第一位尊敬的老师相遇,她就是我们的班主任——杨老师。

杨老师是一位温柔的女老师,说话轻声细语,印象中她从来没有打过我们任何一人,也从来没有骂过我们,杨老师教的是语文,而我们班成绩最好的也是语文。记得我上学的时候从来都不喜欢写作业,六年级的时候也是,有一次惹到了我们的数学老师,也就是我们的校长,一气之下让我的一位堂哥卜创城将我‘遣送回家’,我到家的时候校长已经打电话告诉了我的家人,老妈知道后大发雷霆,在外面找了一根木棍就开始打我,可能是越打越来气的缘故,一棍子打在我胳膊上,棍子断了,老妈也惊呆了。我以为我的胳膊就那么断掉了,因为已经没有了知觉,那天开始,我不再理会我妈,也好几天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胳膊没有知觉的状态一直维持了好几天,每次早上起床都是爷爷帮我穿衣服。后来在学校里,杨老师每天都帮我按摩手臂,后来胳膊终于有了感觉。

杨老师每天都会跟我聊天去开导我,缓解一些我跟老妈的隔阂,后来我也慢慢的接受了她的开导,跟老妈和好如初。不过在学校里,好像老师不是很受欢迎,后来我才知道,杨老师练过******。

在我印象中******就是电视上和大人口中说的那些神志不清,跑去天安门前****,想长生不死什么什么的,还总是劝说别人加入他们。可是在杨老师这里我却从来没有感受到不安,她耐心的教导我们知识,与我们很开心的玩耍,还会做饭给我们吃。有一次我跟两个同学又没有写作业,中午的时候被留在学校里,杨老师做完饭把我们带去她的房间里吃午饭,等我们吃完后她又给我们讲解作业里我们不会的题目,等到我们补完作业她才自己泡了碗方便面吃。这件事我一直很过意不去,因为我在镇子上的时候,被留在学校写作业,哪有老师管你吃不吃饭,都是自己在一边吃饭,还一边骂你耽误了她的时间。不过听班里的同学讲,这种事情他们早就习惯了,要是哪位同学家里中午家里没人做饭,杨老师就会自己做饭带学生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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